如果有罪之人面临审判,最佳处理结果是入狱。那我一个无罪之人,当前面临的结果是...几个意思?
我看着我手掌下的红色真皮沙发,头顶上是昏黄色的吊灯,面前是副拥有绝顶风姿的背影。
妈妈呀,我百分百确定以及肯定,我玩脱了!!
这位美人脸拥有一头白金色的大波浪卷,肌肤被红丝绒质感的裙子衬出胜雪的光泽,随着她转过身,我看见她的容貌。
蓝色的眼睛泛着水晶的光泽,那是苍天之下的颜色,透亮透亮,几近迷失间,我看见她怀里抱着的白猫。
一号!?贝尔摩德抱着一号。
气氛突然陷入死寂。不,这里本来就安静。
我看着她手势熟练的抚上一号的皮毛,不由得心想:一号,你要是被威胁了,就眨眨眼。
一号当然没有眨眼。
很奇怪,它现在就像一直普通的野猫。
看向我的眼神只有警惕。
我环顾一圈,判断出这是贝尔摩德在东京的某处安全屋。左上方有个被藤纹缠绕的古朴挂钟,硕大的钟摆沉稳摇晃着。
03:05,我昏迷一个半小时。
挂钟左边右边都是酒柜,透过推拉样式的玻璃门可以看见里面的酒,酒瓶身贴着不同酒的标识,不同底色、不同花纹。
与贝尔摩德之间的小圆桌上有个玻璃烟灰缸,里面剩下半截烟,烟的主人显然刚把它丢进去,火光都没熄灭。
我扭扭身子,试图将身后被捆着的两只手挪动到个合适的位置。由于双手背身捆绑,手腕骨骼相抵的过于亲密,我能感受到我的肩颈绷紧至一个违背常理的弧度。
这实在考验我的韧性。
我心底不停叹气,这位美女女士一直看着我,却又不问话,我心里没有底。
我眨眨眼,又转转眼珠,眼部肌肉被充分激活。对面那位女士突然发出短促笑声,她拍拍白猫的屁股,白猫灵活的跑远。我确认那不是一号,只是有着一号外表的一只野猫。
贝尔摩德拨动胸前的头发,将其绕在指间玩弄:“怎么样,你不好奇吗?”
看起来,怎么好像认识我?我不搭声只眨眨眼睛,回应:你看起来挺好奇的。
“这是我的酒吧,来我这里上班?”
“我还没成年欸。”
我还蛮好奇酒吧的样子,在她说出这是酒吧时,我便不再掩饰大大方方的开始四处打量。日本禁止未成人饮酒,大部分酒吧又有着强制消费的要求,因而虽法律未明文禁止未成年人禁止出入酒吧,但在社会隐性规则之下,我还没进过这种地方,还是很好奇的。
贝尔摩德看过来,上下打量着我,苍蓝的眼睛突然裹挟大片阴影,思及我现在被捆着手又捆脚的样子,突然意识到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蛆一样。
她抬起下巴,半垂着个眼皮,看似漫不经心,语气却是像过了层层蜂蜜一样:“聪明的孩子要学会把握机会,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我嘴角肌肉不受控制的弯成一个锋利的弧度:“机会,那东西得用手抓住吧。”
她抬起眼,阴影显形,是大片浓郁的、漆黑的、恶心。她看着我,她或许也没察觉到自己厌恶的情绪里混杂进大片的好奇吧。我脑中这样想。不,这个最会拿捏人心的美杜莎,她知道她对我萌生出好奇,不然我难以活到现在。
贝尔摩德双手抱胸,一只腿搭上另一只,用那种这不就是你想得到的语气嗤笑:“朗姆被怀疑,他双臂之一的宾加也被处理。你的机会,这不是来手边了?”
嗯?这怎么听起来,不是私交,好像还和酒厂还有关?我心里打鼓,但显然我心理素质很不错,我面部肌肉走向未改变。
我扭转手腕朝外动,朝她示意:“我的手。”
我现在可以确定,我没有穿越时间,只是失去部分记忆,这四年相关的记忆。我这四年到底做了什么事,看这情况,不仅和酒厂扯上关系,看样子还关系不浅。
既然这样,那,安室透见没见过我。
我朝酒柜上那瓶波本酒看去,脑中浮现出金发黑皮的服务生每次和我打招呼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
余光瞥见贝尔摩德环抱在胸前的双手,左手食指还在习惯性的绕着发丝。我脑中一丝灵光闪现,却又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过分在意江户川柯南和酒厂之间的事,明明最初只想着等剧情结束。
我意识到这四年记忆至关重要。总而言之,先让贝尔摩德把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来。根据她的言辞,可以看出她绝不会杀了我,至少今天不会,我对她还有用。不,应该转变一个说法,我和她存在某种互惠互利的关系。我在勾搭上她。
得出这个结论后,我迅速垂下眼皮,以防她看出我眼中的震惊。
我可能真的疯了,从遵纪守法的好少年变成一个试图混入黑衣组织的不法分子。
她手指轻轻扣动身前的桌子,有一个黑墨镜黑西装打扮的寸头进来,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朝我手腕处一割,我便感觉手上的束缚消失,我松动手腕时,反射性要朝此人致谢。
不对,我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就算有礼貌,我也只是点头啊,我话有这么密?
我眼部轮匝肌不住抖动,牙关咬紧,不自觉就咽下一口口水。
我和贝尔摩德认识,但是贝尔摩德讨厌我。
我的脑子没告诉我,我应该用什么态度来应对她。她讨厌我,但是她目前不会杀我。她的语气里,我似乎是个谋划颇多、心思深沉的人,造成朗姆被怀疑的局面是我设计的,但是按照她的语气来分析,我就是不承认、就是虚伪,想拿的明明按照计划到手,偏装作计谋设定者不是我。
既然这样,我知道我应当做出什么合理的反应.....
我一边松着手腕,一边拿捏着那种又像抱怨又像轻快的语气说:“和我可没关系。”
贝尔摩德绕着我们所在的座位走动,鞋跟扣在实木地面有沉闷的“咚咚”声,她右手食指点着左臂胳膊,面色嘲讽:“不为我做事,跑到朗姆底下,真以为能护住你想要的?朗姆没脑子,不代表其他人没有,这次能设计宾加,下次......”
她到此为止的打住,我却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我不说话,继续看着她,四目相对,她严重的厌恶之色更深。她应当是不愿意和我打交道的,为什么让我为她做事?
谜团越来越多,且一个一个的毫无关联。
我看着贝尔摩德离开的背影,她大费周章的从公寓绑我过来,似乎只为恐吓我。我费力的解开腿上的绳子。也不知道这是东京的哪里,外面还有没有计程车。
我顺着座台的分布判断出口的方向,看到一段阶梯我顺势走上去,然后推开加厚的门,掀开莲子,进入一道蛮深的走廊,但此时也可以听见DJ和人声。
我回头看向来时的路,原来是地下。我继续朝前走,这下算是步入东京的夜生活。舞池里的人群疯狂摇摆,这都临近凌晨四点,人还是这么多,看来能打到车回去。
我这才想起,我是从床上被绑过来的,现在还是一身睡衣,兜里分文没有。
啧,看来得麻烦司机等我一下。只是这身衣服......
中指按住太阳穴稍微有些清醒,这昏暗的灯光影响着我的脑细胞活跃,我有些晕晕的,但也不排除是被下药后的后遗症,毕竟我可不是工藤新一,贝尔摩德下药还会顾及他的身体。
赶紧走赶紧走。
......
“这,这人才是真正的快乐至上主义吧。”刚从厕所出来的男人,带着一身酒气有些难以置信。他似乎觉得是自己喝醉导致产生幻觉,他不信邪的将放在裤头上的手拎起来揉揉眼睛,努力眨巴两下,又使劲朝前看去。
确实没看错,一身蓝白竖条纹的病号服。这个人,是刚从医院逃出来吗?他不禁想这周围有医院吗?
他又加大力气揉了两把眼睛,直到眼珠子传来辛辣的刺痛,他才想起来,刚才上完厕所拉好裤子后,他就是这么拎着裤子出来的。
他没有洗手!哎呀——该死!他又匆匆跑进去洗手。
......
我回头看,只见一位穿着朋克服的金发青年冲进厕所。如果没记错,这人刚刚才从厕所出来。
我揉着脸按下眉间褶皱,懒得想这些无聊的事。方才,贝尔摩德透露,宾加已被处理。
处理,在不同场景下有不同的意思。但在黑衣组织里,显然只有一个意思,已经死亡——宾加已经死了。
我顺利从酒吧出来,这一段路也懒得再打量里面的陈设,满脑子在想江户川柯南知不知道,要想促成日本公安和美国CIA、FBI之间的合作,除他没有人办的到。
*
“宾加?”
江户川柯南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他看着茱蒂,一时有种脑子宕机、信息量过载的感觉。
前不久才得知水无怜奈不仅是黑衣组织里的基尔,更是美国CIA插入黑衣组织中的间谍。
现在又得知,黄金堆一案是黑衣组织策划出来的,究其根本原因居然是因为黑衣组织内部的权力斗争,为此还损失一名已获得代号的成员。
“宾加,是谁的下属?”
茱蒂听出少年声音中的艰涩,她抬眼看去,眼中是自己也未曾察觉出的冷漠。
参与此次在医院发生的会议的有:江户川柯南,赤井秀一,詹姆斯布莱克,茱蒂斯泰琳,安德雷卡麦尔。
五人就此次对黑衣组织成员基尔,化名为水无怜奈的代号成员,是否转移正在进行作战会议。詹姆斯担心基尔一直昏迷下去势必会被黑衣组织发现,茱蒂提出先将其转移至美国再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提议,但被詹姆斯否决。茱蒂询问赤井秀一有什么好的想法,赤井秀一只说水无怜奈的个人信息均为编造,言辞间似乎还在隐瞒着什么,江户川柯南想透露些什么,但只接收到赤井秀一让他稍安勿躁的眼神。卡麦尔全程看着众人交谈,想插话却不知从何而起,他挠挠头,也就站在詹姆斯一旁作守护状,不再发声。
直到,茱蒂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人告知茱蒂,在月港码头看见和琴酒型号一致的保时捷,茱蒂追问确定吗,那边的人吐出车牌号为4368。
茱蒂挂断电话,转头向其他人解释:“侦查那边说,月港码头有一具男尸,经过信息比对,初步判定为黑衣组织代号成员宾加。致命伤口在太阳穴处,是从左至右造成的贯穿伤,根据伤口直径、现场留下的弹头判定,发射枪体为□□m92f。”
说到此处,茱蒂停下来。她看向赤井秀一,场面陷入**部分,余下人屏住呼吸。江户川柯南或许都没意识到,此刻他已经全然不像一个小学一级年级生,现在的他,同工藤新一破解案件进行分析时的表情,完美重合。所幸,在场没有人再有余力投给一个小孩子。
赤井秀一熟悉这个型号的枪,最初混入组织,他就时常被这把枪顶住太阳穴。他嘴皮轻掀,是那种不容置喙下定义的口吻:“是琴酒开的枪,看来他们的内讧已经结束。”
詹姆斯最先反应过来,提出询问:“内讧?秀一,你的报告并没有提到过这些事。”
赤井秀一回应:“冲绳黄金堆引起组织上层的注意,下派代号成员宾加前往探查,算是我和他的第一次合作,行动过程中他出过很多岔子,现在看来他是想把我调离,单独行动。他的计划很成功,布莱是在交易过程中被杀害。”
“组织里传言,宾加是那位的左眼。”
赤井秀一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水无怜奈,不再透露其他信息。茱蒂接过他的话:“现在,这么一位代号成员死去。黑衣组织左右两派存在的利益纠葛消失。秀一......”
她看过去的眼神有指责之意,如果提前知道这两派之间存在利益纠葛,他们就能主动出击。
场面一时陷入死寂,江户川从信息爆炸中抽出神,他发现自己不由自主问出宾加是谁的下属。冷寂的场面,他稚嫩的声线也显得锐利。但是却无人回话,他看见茱蒂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深思。
茱蒂扶着镜框在考量当前的局面。
詹姆斯看着自己两位下属:“这是一场信任与信任博弈。”
他推自己身旁的卡麦尔,示意他说上一两句,谁知卡麦尔根本没反应过来。詹姆斯以手抵唇,正准备自己上,江户川柯南开口。
“所以,赤井长官,CIA他们是利用黑衣组织内讧意图做些什么?”
赤井秀一不回话,江户川柯南也不准备继续隐藏自己,这个人已经发现他究竟是谁。
江户川柯南抬头直视这个有着绿色眼睛、性格冷峻又坚定的男人:“CIA事先创造出那位德里克探员盗取信息的漏洞,营造他要背叛CIA的假象,又透露出CIA最先获得黄金堆相关信息,引诱联黑衣组织采取行动,调查到德里克探员意图不轨,派宾加与其进行交易。”
他左手抱胸,右手摩挲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样:不对,这里面肯定发生过什么,德里克探员的手蜷缩来不及握紧,显然他并没料到自己会死。
他突然想通,停下往前走的脚步,抬头的瞬间眼神变得锋利无比,他对上那双随着他吐出的字眼而变得慑人的绿色眼睛。
“CIA还未来得及采取下一步行动,德里克探员就已背叛!”
江户川柯南迅速转头看向水无怜奈,他用眼神询问赤井秀一,水无怜奈的身份是否已经泄密。
赤井秀一轻微向他摇摇头,紧接着竖起食指示意所有人别出声。
外面有人等不及了。
*
我顺利从酒吧出来,出来后我有些在意这家酒吧的名字。
我以后绝不会来这一家!太糟糕,简直是群魔乱舞。
这片区域算是米花未成人禁止涉足之地。
秉承着只要肯加价总能打上车的原则,一辆黄色的计程车很痛快的为我打开门。我告知司机地址后麻烦他从月港码头路过。
琴酒是个不折不扣的独裁主义者,冷酷完美地执行着那套杀人手法。为达到震慑目的,他绝对会将宾加逼至月港码头,再对人进行裁决。
“我是从那边过来的,今晚那个码头上死了人,好多警察过去,又危险又不好过路。”
司机大叔看起来不情愿从那边过,我提出继续加钱。
从码头外的高速上过时,隔着老远距离,我就看见好几辆警车停在路边,靠近时黄色警戒线拉的很长。
码头上的木板很凉,月光洒下泛着漆黑的亮光。一切黑暗在月光下好似无所遁形。
风声很大很柔和,我开着窗,却因为距离太远,即使天生听力超绝同龄人仍旧只能听见风声。那位矮穿着棕色套装矮胖胖还戴着顶帽子的是目暮警官,左右两侧的是佐藤和高木。
看来死的不能再死了。
离月港码头越来越远,我把头从窗外抽回,与我擦肩而过的车辆不出意外是那群C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