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手里的报纸,报纸上最大的栏目,赫然标了几个大字:土门康辉疑似退出竞选。
此时如果有人关注我的状态,应该能看见我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可惜现在没人看见。
我和一号确定了一下我从现在起需要做的,有以下几点:
【
1.揪出宾加,否则接下来水无怜奈失去记忆,日本警方和日本公安的首次合作将会由于对彼此失去信任而面临失败。
2.确保水无怜奈顺利回到酒厂。
3.赤井秀一必须活着。
】
“一号,你当时和我说,救下诸伏景光是借用了江户川柯南协助赤井秀一叛逃的方案,具体可以说说么?”
一号不做声。
让我直面对我那个御姐上司,她一旦沉默,我可能还不敢再继续问下去。但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一号这家伙虽然是她的一部分,但是还没完全成长到她一旦沉默就像能控制周围气体流动一般,让我不敢吱声。
我在脑子里拢了一遍剧情,很显然,从米花大桥爆炸起,土门康辉身边的警卫人员加了一遍又一遍。虽然其女儿的案件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得到妥善处理,但当前社会舆论还是一面倒向他的。
是发生了什么?
“你不说,我就自己猜了。贝尔摩德是杀了某个组织里的人给苏格兰作替死鬼,诸伏景光自己受的伤肯定也不轻,你不方便转移他,他还在日本。跑不远的,没有出来是因为,你们给他换了个身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又不甘心让他失去戏份,那就是杯户医院!”
“四年时间,改变一个人足够了。”
一号突然拱起背朝我龇牙,我懒得理会它,却又觉得它这样有些好玩,于是也露出八颗牙齿朝它龇牙。
小样,被我吓着了吧。都说了,我可不是你记忆里任你拿捏那个人。
今天不想去波罗吃饭,有点厌烦贝尔摩德那张妆造脸了。
榎本小姐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这个人,别的不说,耐痛力还蛮高。最初遭受电击确实会让我很痛苦,甚至激起了我对完成任务的兴趣。
现在,我觉得,这点痛也还好;至于完成任务嘛,你看我努力了,这还不是完成不了。
电视遥控器被一号踩着,它调了个频道。电视播报的是本届全国高校综合体育大会即将在北海道举行的消息。
意思是,弓道全国大赛会在北海道举行。
按照桐先作为弓道豪门的强劲实力,愁君会去。
*
杯户医院一如既往的人多,但是人这么多才奇怪。
一个胡子拉碴,头发长到遮住脸的人撞向了我。我习惯性脱口而出一句道歉,却并未听到回复。他左手覆盖着绷带挂在脖子上,明明是从我的正面,撞向我的左手,不疼吗?
我看着他一瘸一瘸走向厕所的背影,那么急吗?真是个奇怪的人。
走廊尽头的那间病房警戒森严,虽然是一楼,但是这方便了人翻墙而逃。
打住打住,禁止吐槽。我此行是为了确保楠田陆道可以顺利去死......等一下,刚刚那个走过去的大叔,楠田陆道!
等我慢慢意识到楠田陆道已经顺利混入杯户医院,恐怕赤井秀一坟头的草都有两米高了。好吧,应该也不会,毕竟还有江户川柯南。
隔着干净到反光的医院走廊我看见江户川柯南从病房中走出来。
隔着一段距离,虽然扮小朋友的成年人戴了副眼镜,但是很显然是个摆设他的视力很好。
江户川柯南用发出经典语句“啊咧咧”的那种朝我喊:“藤原哥哥。”
我一时进退两难,和官方主角的面对面接触在某些特殊场合,会触发漫画里的特定环节,比如:三个嫌疑犯,三选一。
我被吓得后退了半步,我也就是个普通人,只是希望和我的家人平平安安的生活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作为家中平平无奇不受关注的老二,我更不能给我的家人蒙羞。
“大哥哥怎么来医院了,是生病了吗?”
怎么来杯户医院了,米花医院更近不是吗?我在心里默默补全他的未尽之言,他现在就像是全方位警戒的雷达,步入他的警戒范围看着他好似放松实则每分每秒都在监视、分析我,我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的爆出一声低鸣,我忍不住扶住墙壁,发出阵阵低喘。
他个子很小,尽力扶住我,他好像被我的状态哄住了,反射性的就想去喊还在病房驻守的高木和佐藤。
我虚弱的抽回扶着墙壁的手,用手掌盖住他扶着我胳膊的手:“只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没什么。”
心脏突然高强度运转而已。
他看着我发白的嘴渐渐恢复血色,面上仍旧怀疑:“小五郎叔叔每次身体不舒服,就和藤原哥哥你现在这样站不稳。”
我有些不信:“嗯?真的吗?”
据我所知,毛利小五郎擅长合气道,并且坚持锻炼,他身体确实好得很不然也扛不住几百次的麻醉针。而且,难道不是你每次给他射了麻醉针以后,他才倒的歪歪斜斜?我忍不住眼角抖了两抖。
毛利小五郎虽然看起来很不靠谱,但好歹是屡次登上报纸报道的大侦探,对外处理事情还是一本正经、靠谱的很。就像大名鼎鼎的女明星冲野洋子,你突然说她是恋爱脑,也是会引起很多质疑的,因而我的怀疑是很正常的。
我站稳身子,咽了一口口水,压下了由于心脏剧烈运动而跟着一起跳到嗓子眼的胃:“柯南你怎么在这?”
江户川柯南:“小五郎叔叔今天有案件,我跟着一起来看看。”
顺理成章的问出:“什么案子?”
“是水无姐姐啦,”水无怜奈有一段时间常常光临毛利侦探事务所,坐在楼下的波罗咖啡厅经常能见到她戴着水蓝色渔夫帽来往的样子。
我露出有些震惊的模样:“哦,那位人气很高的电视台主持人吗?她发生了什么吗?”
柯南示意我低下头,我把耳朵凑在他嘴边,他只手拢在嘴边低声说:“她发生车祸了。”
我等了又一会儿,怎么不继续说了。这说一句留半句是从谁哪里学的。我搓了搓耳廓直起身子,一副喃喃自语的样子说:”我说这两天怎么没看见她主持节目,而是换了位大叔,原来是出车祸了。只从新闻里听说她是有事外出,却没想到是进医院了。”
说到后面我声音越来越小,我看了看站在身侧的柯南,又看看地面,他明目张胆的看着我神色变换来变换去,一点也没有遮掩的怀疑我的行为动机,我又是好一番内心挣扎才说出口:“她...水无小姐现在情况怎么样?”
好一副,纯情高中生在得知自己喜欢的公众人物受伤后,不好意思询问又按耐不住满心担忧的样子。
“还在昏迷中。”
“什么!?”
我控制不住怒气攥紧手掌,双眼尽力瞪大,以此表达我的愤怒。江户川柯南揪了揪我的衣袖,我立马将自己从愤怒中抽出身来,意识到自己表演过头了:“谁干的!”
江户川柯南摇摇头:“具体情况还要等警方的调查,小五郎叔叔接到助理姐姐的委托,了解到的相关内容都很少,恐怕需要等水无姐姐醒来告诉我们逃逸者的样貌才能得知了,毕竟那片公园的监控正好被人破坏了。”
“绝对是故意的,故意为之。”
我很笃定。
计划暗杀土门康辉,肯定会把那条路上的监控都破坏掉。
我以手抵唇,清了清嗓子:“医生有说水无小姐什么时候苏醒吗?”
“很难保证,医生说她的脑部收到撞击,醒来的几率......而且就算醒来也会有些后遗症。”江户川柯南瞪着圆圆的眼睛,好似害怕的抖了抖:“藤原哥哥,你说究竟是哪些人,这么坏啊,居然撞了水无姐姐,还不送医院报警。医生都说,就是因为在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水无伤势才加重了导致昏迷的。”
嗯?——睁眼说瞎话!
如果一号在这里,我真得抓着一号好好瞧一瞧江户川柯南。这不是当场就昏迷了,但凡水无怜奈有一丝意识在都不可能让你们逮住,然后让你们进行大合作啊。
我感觉我都要笑出声了,江户川柯南的演技莫名有一种不顾他人死活的喜感。
诶,你知道你这么盯着我看,和你面对你所怀疑的嫌疑犯用的神态是一样的吗,工藤新一小朋友。
“我能去看看水无小姐吗?”
得益于我之前在毛利兰面前便提起过我是水无怜奈的粉丝,她也帮我要过一份签名。我现在提出这个要求与我的人设相符合。
*
隔着门到病床的一段距离,我站在病房门口的屏风后,看着头上缠满纱布、口戴呼吸机,如同失去生命特征般一动不动躺在白色病床上的水无怜奈,心情很平静。
我知道,这位女性的生命力有多顽强。也清楚的可以看见,只要计划顺利,她就将是一颗永不腐朽的猩红之钉,死死嵌入脏如水沟的黑衣组织,为了父亲,为了弟弟,也为了你的国家和胜利,你会顽强的挣扎醒来。
依照计划,我将信号检测器嵌在了楠田陆道身上。这个人活动范围很广,看似闲逛、无关紧要,但是只要明确他的身份和目的,那么就可以看出他行为背后的含义,推出他的下一步。
我在电梯里等了一会,果然他进来了,他伸出手,看样子是打算按下层,他看见十三层的光亮着又缩回了手,扫视了一圈和他同一班电梯的人后,缩着手挤到了角落。
趁这个机会,追踪器顺利贴在他的鞋子上。
我心情很好的在六楼下了,计划的一步达到我就懒得同他一起去十三层了。
楠田陆道看着电梯的人逐渐消失,渐渐挺直了背脊,直到第十层时,他好似才反应过来:电梯内只剩他一个人。他额头一瞬间冒满了冷汗,被强行打断的左手穿来阵阵刺痛,他不受控制的弓起身子捂住左手。
他惊觉,他被人发现了!
电梯还在上行,但是他心底一阵又一阵恐惧,他不受控制的想,十三层等着他的是什么?门外可能是一群装备整齐的警察!
他会入狱,绝对会!
他不受控制的按下1楼、2楼......每一层楼的按钮。他不要上楼,不要束手就擒。
可是,就这么逃出去,琴酒不会放过他的,他会死,琴酒最擅长折磨叛逃者,他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他折磨完他之后会留下他半条命,然后从太阳穴开枪,子弹会射穿脑浆.......
*
我从一楼的逃生通道走出来便听到这一番对话。
“怎么回事,今天这个电梯怎么半天不下来?”说话的人用力按了好几次按钮。
“今天人很多吗?”
“没有啊,今天没发生什么事故。”
…
我控制不住嘴角上扬,只好抿着嘴唇将上扬的弧度掩盖下来。
去找宾加吧,楠田陆道,所有人都知道宾加觊觎琴酒的位置很久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