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上学。
很巧的是,波罗咖啡厅门口我和毛利兰碰见了。
她热情的同我打招呼:“藤原同学,早上好。”
我有些丧气的回:“毛利同学,早上好。”
昨晚一号回来时已经11点,我忘了给它留门,它确实想尽办法进来了,我却没睡到一个好觉。
她问我是不是没休息好,我说是的。她悄悄捂着嘴告诉我,今早国文课的老师很轻松,或许我可以眯一会儿,她告诉我,之前她的竹马工藤君也是这样,因为解决的很多案件都发生在晚上,导致他第二天上课时精神不济,他常常在各课上眯一会儿,多次下来,他总结出经验:
国文课的老师戴着有加厚镜片的框架眼镜,眼神不好,年龄较大,因而只想退休,所以上课十分好说话,非常适合用来恢复精力。
这倒是又让我见识到工藤新一不同的一面。不过说到案件,我倒是有些好奇昨天冲绳异国情侣情杀案件背后的真相了,我个人猜测是酒厂所为,但毕竟我不是专业的,这个猜测还有待考量。
可惜一号现在睡的太死,没办法调出相关资料给我查看。
我点点头,很感激她的提醒。于是我询问她,此次冲绳之旅有什么收获,她有些为难的和我吐槽:“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太背了,几次去海边都碰见了些不好的事,不过还好都解决了。”
榎本梓端上打包好的早餐,毛利兰拿上自己点好的便要回事务所,走之前她递给我一份包装好的三明治:“安室先生最近的火腿芝士三明治很不错。”
看来这就是她刚刚提到的新品了。
我犹豫点单时,她顺嘴说了句,波罗出了新品,今天来试一试。
我方才也有想过点,只是菜单上没有,便猜测还没正式推出,作罢了这一想法。
安室透看来是把毛利一家当做试吃小白鼠了,我拆开包装咬了一口,清除了方才的想法。
这味道,我也愿意做这只小白鼠。所以还是想通过俘获毛利她家的胃然后拉近距离吧。
在这样的攻势下,江户川柯南成为他的协助者才不意外吧。
我心情倒是很好的坐在波罗吃完了早餐。小梓小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我聊了起来,由于我常常光顾波罗,已经和她熟了起来,便也同其他人一样喊她“小梓小姐”。
我们聊天的内容也从最初单方安利东京风土吃食转变成了更丰富、更深层次的内容。
“绪君的家人都还长野吗?”
我同她提过我是长野县人。
“是的,哥哥和妹妹都在长野,母亲倒是在英国,父亲居所不定。”
诶,等等,我这个家庭背景怎么和某个FBI有些相似?
“长野是个怎么样的地方?绪君当时怎么会选择来东京?”榎本梓是北海道人,现居东京,倒是不曾去过去过长野。
“长野,有猴子泡温泉,荞麦面好吃,也就没有其他了,不过弓道比较有名的几所高中都在那里。”
我记得小梓小姐很喜欢弓道。她说过她哥哥喜欢射击,她从小就是哥哥的跟屁虫,但是枪的后坐力太强,她只好去学习弓道,后来慢慢的在朋友的影响上也喜欢上了弓。
小梓小姐却没继续问,转而问我从前在美国是在学习什么。我突然想起来,贝尔摩德似乎时常会易容成小梓小姐,和波本一起完成任务。
所以今天一大早的第一重身份,是波本是吗?
我不动声色的朝后厨看去。
你真是时刻记住自己对外的身份
得益于波罗开放式的结构和安室透一大早就辛勤的打扫卫生,无论是从内看向外或者从外看内,玻璃都无法阻挡视线。
酒厂还是没吃够教训啊……
琴酒,这次贝尔摩德被派出来执行你未完成的任务,看来你这是让朗姆笑话了吧。
那如果再失败了,你是不是就会认定酒厂还有老鼠,琴酒。
我对易容成榎本梓的贝尔摩德微微一笑,第一次亲眼见到装扮成其他人的贝姐,我还是很激动的。但是这种激动也不能阻止我前去上学的心——虽然我已经对这些无聊的课程感到了疲惫。
上次一身河水**的回了家后,果不其然第二天就发上了高烧,当时想着这学不上得了,准备在家休息。没想到八点四十一过,一阵电流激过我全身,就像被百八十鞭子抽过后的皮开肉绽的感觉,痛到骨头发抖。
问了一号才知道,原来保持帝丹高中二年级生的身份是我的日常任务。
不是,我记得日常任务是需要标注出来的啊,没说要我自己猜啊。结果一号告诉我,因为它现在不是我脑内的内置系统,这才导致我看不见日常任务。
不是,这么个大任务挂它脑子里,它就不能告诉我嘛?结果它说它忘了。实在是成功的长了记性!于是我得知了我的日常任务:
【
1.吃波罗咖啡厅的早餐
2.保持帝丹高中二年级最好学生的身份
3.坚持运动
】
我抬手看了看手上腕表。虽然我对贝尔摩德有一定的好奇,但是显然这个时间点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聊天了,再聊下去我一定会迟到的,迟到就违背好学生人设,我在心里暗示自己,还是期待下一次能让她以真容和我见面吧。
我略微向她道歉时间不够了,下次再继续聊。付完账之后,我捏了捏钱包,掏出纸币。
话说,为什么会有种找牛郎的错觉。
*
我一直有着不卡着点进校门的习惯。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是个好习惯,但也显得我比较异类。
我又一次错开密集的人群,很少见的遇见了同班同学。
是坐在前排的本堂君。
本堂瑛佑对外人设是腼腆又迷糊,对此毛利兰亲切的称呼他为“那孩子”,这足以看出他行事冒失、本性善良的特质。
确实迷糊,我一进教室便见他一脸迷茫盯着被打湿的黑板,手足无措的样子。
今日值日的安排轮到了我和本堂君,我没想到他会来这么早,以往他都是卡着最后几秒进教室,因而时常被风纪委员登上大名,今日这么早,可惜,没干好事。
我一时语塞也不知是先和他打招呼,还是询问这是不是他造成的,其实后面的话也是白问,看他手里攥紧的打湿了的抹布就知道这是他干的。
啊,那是擦玻璃的。我脑中某根线突然被连通,左手握拳捶了一下右掌。
“欧哈哟,本堂君。”我唤回了他的神智,他预备转过身看向我,却不曾脚底也被水渍打湿,滑了一跤。
他脚边放置的水桶水很满,他转身看向我,背后就是蓝色水桶,脚底打滑往后倾斜,不出意外,“嗵——”的一声,水倒了满地,他也四仰八叉的倒在了满是水的地上。
“啊哈”我没忍住发出气声。
以他的倒霉程度,这时候挣扎起身势必要再摔一跤。我只能随手放下手里的包去扶他起身,他紧紧拉住我的手,接力起身。
“抱歉。”他蓝色的猫眼满是歉意,显然,由于他已然习惯了时刻倒霉,他很干脆从不抱怨运气不佳,这是他有别于其他人的一个优点。
“没事,”我摇摇头,递给他一张纸巾示意他可以先擦擦自己,华国人本质的我还是更习惯使用一次性手帕纸而不是手帕,尽管不利于循环环保理念。
“你手里拿的蓝色抹布是擦玻璃的,黑色那个是擦黑板的,黑板擦前几天被丢坏了,需要等班长去教具室领取。”
我边说着边将包放回后排靠窗,我的座位上。
*
或许是藤原绪的语气过于平淡,本堂瑛佑很自然的接过他递来的手帕纸,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手脚又有些愣住了,显然是在找垃圾桶的方位。
藤原绪很快放下自己的物品,他弯腰捡起倒下滚了一圈的水桶,桶里的水倒的很干净。
他拎起空荡荡的水桶递给本堂瑛佑,本堂瑛佑愣了一会儿,接过水桶后才好像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动作都带上了一股子窘迫,本来打扫卫生的目的是为了让教室看起来更干净一些,可现在......四溢的水渍遍布了前三排座位,黑板也被打湿,日常擦玻璃也还没开始,怎么都是一副更糟糕的迹象,
本堂瑛佑接过水桶的把手,低头看着四溢的水渍,好半会儿才憋出句:“藤原君,我给你添加负担了。”
藤原绪心想,这不是明摆着吗,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他挽起蓝色西服的袖子对本堂瑛佑说:“你再去拎半桶水,顺便换身衣服,湿衣服穿一身势必着凉。”
藤原绪将沾满水的毛巾放在水桶边上,从卫生角又拿来一把拖把,换上新的干净的拖把布开始拖地。
窗户打开确保通风黑板干的更快,先把地拖干才是正事。
两个人合力干好确实废不了多少时间,藤原绪拖完地擦完玻璃便让本堂将公共区的花盆、书籍摆好,个人书柜也全都擦了一遍。等到班级陆续进来一批又一批的人时,两人身上的汗渍也干透了。
藤原绪依旧是单手托腮看向窗外,等着教室来齐人。
*
一号醒来后,自觉往帝丹高中去。
我脑中接收到有关冲绳异国情侣情杀案件的详情时,便知道一号来了,我视线朝窗外转移,不出意外看见白色猫咪探头朝我看来。
对我而言,任务者和游戏辅助系统的设定,其实有些鸡肋。
因为身为我的游戏辅助系统的一号只能帮助我定位主线人物的位置信息和给我传递一些已经发生过的案件信息,除此之外别无他用,并且“主线人物”的定位功能只有揭开此人作为主线人物的一员后才能使用。
比如“安室透”现在还是一个咖啡店的服务人员,只有在我提交能证明他作为主线人物的证据后,我才具备可以随时查询他位置的能力。
至于传递案件信息,要求我和一号之间的距离必须在指定范围内才能执行。
变相来说,离一号太远我就是个普通的npc,连玩家都不是。
我确认接受来自一号的信息传输。
原来死的那个CIA还是少有的得知水无怜奈真实身份的人,这么说来这位土门小姐还真是误打误撞的救了水无怜奈一次——CIA内存在叛徒,这位先生试图同酒厂某位具备代号的酒进行交易
......
我在脑内观看着整理好的漫画,这个篇目完整的记录了朗姆是如何枪杀那位CIA的。两者沟通期间,CIA的这位提到了“黄金堆”的处置。我突然想起来上周一则新闻,冲绳疑似发现新的世纪遗物——黄金堆。
从时间点来看,CIA比日本民众更早得知这些财宝。
众所周知,乌丸莲耶的黄昏别墅是名侦探柯南中本世纪最巨大的宝藏,自从黄金馆一案后,凡是巨量黄金涌现之地必和乌丸莲耶挂钩,那么黄金堆怎么不能说是乌丸莲耶的另一遗产?
我继续在脑中翻阅着下一话。
这位土门由香的父亲是防卫厅的官员土门康辉,此人在参选众议院选举时,可是号称未来的最佳首相候选人。警视厅很难不重视,以土门康辉在民众中的支持率,倘若其独女之事未得妥善解决——无论是被安上杀人犯的罪名,亦或与其无关,前者会引起支持土门康辉的民众的抗议与怀疑、影响社会治安,后者会平白给土门康辉落下不好的名声影响其仕途、进而影响日本整个政|界。
我提交的三张照片也被应用于漫画的绘制,很好,整个漫画并未出现我的正脸。
*
国文课的老师无意识走到我面前时,我才意识到课本空白边角页被我画了无数个圈。
老师的书角抵在我的课桌上轻扣了几下,我缓缓回过神。
“藤原同学,对于这篇文章,你或许有些别的见解,不如你来谈一谈。”国文老师总是穿身灰褐色的西服,低饱和度的暗沉色系着装让他看起来深沉内敛,总是藏在木纹框架眼镜背后的眼神却犀利无比,他此时正不赞同的看着我。
我竭力控制发散的神思了,只能说我实在不是一名好学生,我一面回答他的问题一面在脑中持续思考。
公安一系应当是支持土门康辉的,此人常常在报刊和电视上发表针对暴力犯罪的过激言论,在某种程度上很对公安的行事风格。
老师赞许的眼神投向我,面容都温和下来了。而我却忍不住眼前一黑。
CIA那位探员和朗姆进行交易无疑是与虎谋皮,落得全尸的下场已经朗姆手下留情,朗姆不会再费心碾灭一只死的不能再死透的蚂蚁,反倒是他麾下那位唤作宾加的酒,行事嚣张,酷爱谋划,行事就像阴沟里的毒蛇,先用毒液毒倒猎物,再缠绕猎物的身体切断猎物身体血液供给,快速将其绞杀,最后将猎物吞吃入腹。
眼部轮匝肌控制不住的收缩,我只能单手撑在桌面上,遮挡来自外界的窥探。时间是很快就会过去的,就像我只是睡了一个晚上,时间就来到四年后,就像窗外树叶昨天还是枝繁叶茂,今天就光秃的只剩下一根杆子。
他是真有野心,真想让CIA和日本公安斗起来。
真狠,抓不到宾加,即使知道是阳谋,这双方根本无法进行下一步的合作。
我叹口气,呼出的空气热腾腾形成一片雾气,搓搓手温度就仿佛上升了起来,或许我该买双手套了。只是不知道,我刷卡的时候,信用账单会不会传回家。
米花市区内禁止鸣笛,我习以为常的认为也会禁止摩托,那么贝尔摩德今天是怎么出任务的?我对她最深刻的印象自然是一身经典黑色皮衣,帅气的骑着摩托在高速上疾驰的模样。
“一号,你说贝尔摩德此行为何?”我本就没打算等到一号的回答,它上上下下跳跃在别人的屋檐上,和我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这样就证明了它和我不是同一路人一样。
我继续翻看漫画,生怕从中遗漏了某些我不知道的细节。
米花大桥爆炸的那夜,当时我应该已经跳下大桥了,贝尔摩德那边:
贝尔摩德神色倦怠,她盯了会儿右手燃着的那支极细香烟,突然觉得很无趣。
琴酒嘛,太听命那位先生了。朗姆崇尚暴力。黑夜之下,丑态毕露,毫无美学艺术。
她吐出一口烟圈,视线开始聚焦在安室透的脸上。
从去年发疯的要揪出组织内的“老鼠”,一直以来奉行高效率完成任务,这体验感真是直线降低......不如,换个搭档吧。
“波本,你最近可是懈怠了不少。”烟圈升腾间,低且沙的声音穿过艳红的唇瓣,穿过昏暗光线,到达听者耳边。
安室透不做声,只继续擦手中的玻璃杯,晶莹剔透的玻璃杯杯壁挂着一圈水珠,他耐心的擦,一支又一支,直到倒扣归位最后一支高脚杯,他放下手中攥着的洁白毛巾,嘴角熟练的勾起一抹笑。
“朗姆的命令我可不敢违抗。”
似乎是料到安室透的回应,贝尔摩德烟雾缭绕的嗓子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笑。这位美国影坛赫赫有名的女影星,不仅有着绝顶的演艺天赋,同时具备艳丽十年如一日的美丽面容。
一双白皙无瑕的手指指尖上泛着暗紫的光泽,她草草将燃过半的细烟按灭在烟灰缸中。
“也差不多该出发了。”安室透过安全屋内的单向可视窗户朝外看去,远处大桥在灿烂烟火下轰然倒塌,橘色的火光如巨兽席卷钢筋铁架,他的余光只剩下贝尔摩德指尖转的那把勃朗宁M1906袖珍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