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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图画院二三事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好大人情

作者:踏泉歌行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1-29 10:42:19 来源:文学城

处暑:“和田连夜变,三日无肯谷,三朝稻有孕”

没等她疏远王宗尧,王宗尧倒是识相的有段时间没来,知命正好趁着时间把绘画拾起来练习娴熟,俗话说一天不练自己知道,十天不练老天爷知道,三十天不练观众知道。她这段时间忙着调理身体,已经荒废画技了很久了,要抓紧主业了。身体休息的差不多就回画院吧!还是少和这个时代的任何人、任何事接触为妙,假如不能穿回去,在这个时代孤独终老就是happy ending了。

回了图画院她仍然有“豁免权”每个科都去溜达溜达混个脸熟,今天来给郭忠恕夫子送石料,郭忠恕是当朝著名山水画家,界画一绝。和郭熙夫子是本家同姓郭。官家常开玩笑说是一郭二郭来称呼二人。图画院的小子们哪敢这么称呼?都是毕恭毕敬的称呼二人同为郭夫子,必要时候再解释是具体的哪一位。知命前段时间疯狂掉头发的时候,郭夫子曾经私下给知命补过几次课,知命感恩,有时候会来给夫子送点吃食慰劳,得知夫子对吃喝不在意。又改送其他的。不图别的,滴水之恩,当哗啦哗啦的回报。进了门,见郭忠恕趴在一张大桌子上,那绢本上的仙山楼阁经过慢慢润色,几乎像真的一般,已然丰满了起来。知命和希孟两人看的眼睛放光,这山水着青绿色高雅清逸,知命想把这世间美好的词都搬过来,又觉得好像词汇匮乏,难以言状的美。郭忠恕见知命过来,抬头笑眯眯的:“知命,你上次送我的孔雀石和青金石石料果真宝贝,你看这颜色是不是很美?让你破费了。”

“夫子说的哪里话?您用的趁手就好。”

知命也附身过来,低低的注目那一行行细密的线条,勾勒出宫殿的细节,她转头看向王希孟,王希孟也沉迷进这图画中。

哦!青绿色!看来王希孟正在捕捉他创作色彩上的灵感。

知命没有打扰他,继续和夫子闲聊了几句。将自己这段时间搜罗来的雌黄和赭石默默放在桌子边上。

为了成就王希孟,知命也是蛮下功夫的,不仅是因为他和自己弟弟长得像,可能更多的也是成全自己吧!知命也问过自己很多遍,总说事不关己,为什么不能少管点闲事?就像王希孟,放着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小伙子,无理由的信任你,你无法做到冷血和漠不关心。

处暑时节,汴梁民俗活动很多,吃鸭子、放河灯、开渔节、煎药茶、拜土地公等,知命心花怒放,不再把重心放在培养王小白脸上,带着秾芳和翠萼不是出去玩就是在出去玩的路上,尤其夜市常客,乐不思蜀;而王希孟顺着赵知命这个杆子,和郭忠恕夫子很快混的熟了,有时候知命还故意让王希孟去给郭忠恕夫子送东西。一来二去,王希孟成了那里的常客。青绿之法,越来越熟。NPC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无非就是成就历史,成全自己~的胃。

几天后得了锡老头的口信去取东西,知命带着希孟、秾芳从郊外一路兴冲冲的跑过去,到了地方傻眼了。原本整洁的小院子里乱七八糟一团乱,锡老头被人按在地上暴揍,可怜的老头子双眼紧闭的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酒糟鼻子被打出血挂了一脸糊成酱色,看着惨兮兮的。这是发生了什么事?知命和希孟不由分说齐齐冲过去,分开野蛮的打手,不出意外几个菜鸡当场被打的挂了彩。秾芳脸蛋被扇了好几个耳光,嘴角立刻渗出了血。希孟被揪住领子踹了好几脚,当场就捂住肚子趴在地上不行了。尽管知命被翠萼和希孟护着没有挂彩严重,但也被推搡到墙角,狠撞了好几下,嘴角破了,颧骨处擦伤,胳膊痛的抬不起来。都怪自己,为了能省出点时间多玩一会,今天让赤霄去给师母送东西去了。武力值最高的人不在,他们几个肯定吃亏了。

知命忍住痛,正要寻机会出院子去寻待召和蓁蓁,发现待召衣服凌乱头破血流的回来,待召一看到院子里情景赶紧奔去巷子喊了邻居过来帮忙。周围邻居们拿着锅铲、拎着扫帚、扛着铁锹呼啦啦的赶过来,听到动静的那几个大汉闻声跳墙逃跑了,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惨兮兮的几人。

“待召这是怎么了?蓁蓁去哪儿了?”知命嘴巴里腥甜,顾不上疼痛。

待召扑通一声跪下来不住的喊“姐姐救命”。知命这才知道有个大户人家点了索唤,平时都是待召负责送索唤,偏偏待诏前几日劈柴伤了胳膊,就让蓁蓁去送,结果被那家扣下说什么也不肯放人,待召无奈去报官,锡老头本想找邻居们一起去要人,结果又被尾随回来的恶人们打了一通,连家都被砸了;而待诏那边,官府听说那家人名号磨磨唧唧不肯动。真是日了狗的!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这种欺男霸女的情节,真的发生在身边,知命气的浑身发抖,突然意识到这个时代看似盛世下隐藏的黑暗和腐朽,纵然她这个单薄的皇亲国戚,如果遇到这种事也恐怕无计可施,更何况是底层的老百姓?她只有一个面子上好看的挂名父亲,这样的事一旦扯到了皇帝那里,性质就变了,她不想牵扯太多,情急之下竟发现自己平日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结果给自己也留了死路。

秾芳面有难色:“要不然去求求王官人?”知命知道她说的是谁?咬咬牙,有这个实力救人的且和她算是有点交情的就只有一个——王宗尧。还好这里离相国寺不远,她快一点脚程应该能赶过去,御史中丞府上上她去过几次,看看能不能刷脸。

她还是错估了自己的位置,没有拜帖门房根本不让进,和她一起站在门外的还有很多带了礼物等在外面求见的人。她急的快哭了,从蓁蓁被扣下到现在大概半个多小时了,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想起那张甜甜的脸,知命心急如焚:蓁蓁啊!蓁蓁!你一定要坚持着。正急的跟热锅里的蚂蚁一样,门开了,大个子祁远从里面走出来,身形高壮,甚是惹眼。“祁远!”知命顾不得礼数,在人堆里跳起来用那只还算好用的胳膊奋力挥着,大声喊着,祁远循声望过来,看到是知命就走了过来;知命像看到上帝一样急急的拉着他的胳膊就往胡同里走:“快!快!快!借一步说话。”

拉到僻静角落,祁远先问道:“赵官人,你的脸怎么了?”知命给祁远重重施了一礼:“先别问我,还有一件更急的事,求你快去救蓁蓁。”把大概的情景说了一遍,祁远像是比她还着急一样,吹了个口哨,6个大个子从偏门齐刷刷的出来,很快有人牵了马从后门出来接洽上,祁远带着这队黑衣人纵身上马,同时抽出了自己的兵器。知命这才注意到祁远的家伙事竟然是一把亢龙锏,看着很有份量的样子,外观有点像白灼鱿鱼的斜刀切花。知命抖了抖头,让自己别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

马蹄哒哒迅疾的敲着石砖,祁远单手持缰对知命回道,“您且请先回去等消息。”留下这一句话,一行人跃了出去很快消失在街头拐角处。这是大概她第一次主动和祁远说话,没想到祁远比她想的还要给力。看得出来,小王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社交距离也没个分寸感,但手下队伍倒是得力,看着训练有素、匕鬯不惊。

大约半个时辰,蓁蓁被送回来了,祁远怕给王宗尧添麻烦,直接蒙了面去抢的人,一队小伙子提前下了马,以防万一去的路上把御史中丞府的所有标记也都卸了个干净。蓁蓁穿着红嫁衣梨花带雨的看着楚楚可怜,倒是比平时还要好看,那家人仗着是童贯的亲眷,要强娶蓁蓁做小老婆,还好祁远赶在他们按着潦草拜堂的时候劫了蓁蓁,蓁蓁懵懵的被祁远抱着下了马,左右看看知命、看看秾芳,“哇”一下子就哭出来,忽的一下抱着知命不撒手:“姐姐……”知命这才发现,蓁蓁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着一把剪刀,由于太紧张关节都是白的,指甲都扣进手心里渗了血。知命一边安抚她一边松了她的手,抢下了剪刀。

“蓁蓁,别怕。”锡老头被待召搀着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祁远对知命说:“赵官人,此地不宜久留。”好吧!电视剧看多了,套路都熟,想办法看看有没有电视剧情节里所谓的老家,没有的话就想办法送到农村山沟里去,越远越好,越没人知道越好。锡老头老家在隰州,需要赶紧搬家了,院子从里到外被砸透了,也没什么家什物件可以带,秾芳帮着拾掇了一些细软,又偷偷在包袱里放了些碎银子,祁远雇了马车,将心惊胆战的一家人扶上马车一路送出了城门。

知命骑马跟在后面,目送那马车摇晃着出了城门口,直到远远的消失在树林拐角,感叹可惜这么美味的羊汤,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到了。

“祁远,请务必跟王宗尧说一声,这次算是我欠了他,今后如他需要,我必回报于他。”

晚上王宗尧回来听祁远说了来龙去脉,倒是没吃惊,问了后续处理安排之后,跟祁远说:“老规矩,金丝笼。王宗尧满意的用盖碗拂了拂漂浮的茶末,微微笑着想知命这次欠了他个大人情。

几日后,知命得空了,还是觉得心里慌,不想欠人情,就让秾芳准备了些颇贵重的礼品,硬着头皮去王宗尧家里表示一下谢意。谁知到了门口那门房说没有拜帖,谁都不让进,知命看着门口等待拜会的各路人马,还有附加的那一堆堆的礼品。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侯门似海,她这样的小人物实在很难拿得出手,人就更难见到了。于是作罢。

“姑娘,那这些东西怎么办?花了不少银子呢!”秾芳问。

知命自己也肉疼呢!正好了。“退回去吧!退不回去的,折旧退给老板。总之你想办法换成银子。”

“那王官人这份人情?”

“估计他需要的时候,自会开口吧?”知命心里也没底。

初秋天气爽干燥,官家的热爱之一就是蹴鞠,当年市井无赖高俅就是靠出色的球技一路升官发财。宋人十分热衷于蹴鞠,堪称是国球。不知道是不是来自未来的男足太让人失望,知命对这项全□□动一点也提不起兴趣。

官家体恤知命,本想特意钦点她来见识见识,知命怕看见“家里面”那几位兄长惹麻烦,二来也不愿干坐着被晒黑,有这空闲,还不如去郊外爬山呢!官家从前为端王的时候,就被世人赞是个聪明俊俏人物。所以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他几乎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一般不爱;即如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这会子看他频频离席,神采飞扬拍手着急,恨不得冲出护栏亲自上阵的样子,真是没辜负史书对他的记录。

眼看着场上尘土飞扬、看台上众人激情澎湃,无暇顾他的样子,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知命过去和夫子悄悄打了招呼要带希孟走,傍晚再回来。夫子哼了一声,胡子歪了,知命说给夫子带的酒太沉了,她搬不动,让王希孟做做苦力给夫子抬回家。

夫子又哼了一声,胡子正了回来。希孟勤勉,现在已经升到了供奉,俸禄多了一点点,夫子也对他有了不少改观。

知命带着王希孟像两条滑不溜丢的鱼穿梭在人群里,不一会儿就绕开场子,向外场溜去。因为是官家特邀,秾芳和翠萼也都没有在身边。和他一样兴趣缺缺的还有王宗尧。王宗尧只看不上场,偶尔敷衍着意思一下鼓鼓掌,正无聊的犯困,远远看到知命跟做贼一样拉着王希孟,就偷偷跟在后面。

看着挡在去路的王宗尧和祁远,知命挑了挑眉:“爬山,去不去?”

“祁远,牵马去。”祁远得了令带着王希孟一起去牵马过来。

知命和王宗尧站在原地等候,王宗尧看着知命眼角和颧骨处微不可察的淤痕,皱着眉低声问:“脸上的伤都好了?”

知命点点头,清了清嗓子:“那天的事……”正准备正式感谢一下,组织组织华丽的语言。不经意听着路上脂粉绫罗的妇人们旁若无人的嚼舌头。

“你听说了吗?童府的主事前几天半夜出门没看清沟渠,折断了腿。

“哪个童府?童贯?”

“童贯领养的干儿子,他家父在战场上阵亡,童大人领养过来认得那个干儿子。”

“哦!时间过得好快呀!那娃娃都这么大了啊?都能强抢民女做小老婆啦?不得了,不得了,要死呀!作孽呀!”

“听说了,好家伙还有几个家丁都是双腿膝盖处齐刷刷折断的,在沟里沤了一晚上,腿怕是保不住了。”

“腿保不住?看着自己从腿到腰,一点点腐烂掉却无可奈何,每天看着自己慢慢死去,怕是人也保不住了吧!”

“啧啧啧……快别说了,听着瘆得慌。”

“我朝不是春天修下水道才留沟吗?怎么秋天也要修下水道……”

妇人声音渐渐远去,知命歪着头打量着王宗尧,刚才的话被打断,此时知命想问又不敢问,上次西园雅集官家说过修下水道好像是归他管。每到春天,官府都会派人监工,安排疏通城里的水道沟渠,附近会挖一些大坑,然后把疏通水渠的污泥都倾倒进那些大坑里。这种大坑叫“泥盆”,要等要官府派人来检查过了才允许封盖。夜间出行,视野昏暗,如果没有提防摔了进去,是真的危险了。

远远的,看祁远和王希孟左右手各牵了一匹马向这边走过来,知命琢磨了半天还是重重的给王宗尧行了礼,低声说出来:“那天的事,真的是多谢你,给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其实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当面答谢。你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肯定义不容辞,只是你这么做不怕牵连到御史中丞大人?”

她当天情急,只是单纯想着让祁远帮忙带回蓁蓁,可没想到王宗尧做的这么绝。

王宗尧神采飞扬的突然略附着身,贴近知命,脸对着脸,四目相对笑嘻嘻的说:“现在想起来给我添麻烦啦?所以你是在担心我?”只见他飞快的把自己大拇指上那个水草玛瑙扳指卸下来戴在知命细嫩的手指上,知命一惊反应过来,赶紧小心勾住手指捧着,害怕掉在地上摔碎了。

王宗尧接过祁远递来的缰绳,像个花孔雀一样飞身上了马,“下次去带上这个扳指,门房无人敢拦你。”

丢下这句话,扬长而去。

“真是正义的嚣张啊!”知命望着这一主一仆策马扬鞭的身影,再看看手指上那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扳指,由衷的感叹。

果不其然,过几天听说王黼得了官家青眼,官至御史中丞后不久,王宗尧也跟着鸡犬升天直接跨级跨专业去了殿前司。臣子们皆知官家喜欢祥瑞,王宗尧给王黼献计,连着现了几个祥瑞。比如朝廷新开的医药局长出灵芝,徽宗大喜之下大书特书一番;再联想之前君臣二人偷着出去“打野食”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那个历史上有名的大奸臣蔡相也回来了,蔡京新结交了一个南方土著——朱冲。进京后,蔡京把朱冲安放在童贯手下,成为武装太监军队里的在编人员。蔡京把南方的花木带进皇宫之后,很多势力都第一时间有样学样,派人到江南搜索新奇东西进贡给皇帝了。

“斗吧!斗吧!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历史总会按它自己的轨迹进行。

蔡京是王安石门生这个身份,让宋徽宗觉得如果重用蔡京将使推行熙宁之法取得成效。其实不单是宋徽宗,朝野上下都认为只有蔡京登上相位,才能成就“一代之业,以诏万世”。在宋徽宗的眼中,蔡京是理财高手,只要有他在不愁没钱花。蔡京太会办事了,无论是新法还是旧法,他都能应对自如,而且转换间还能自圆其说,在新、旧两派之间游刃有余。宋徽宗也许早就习惯蔡京帮他处理政务充盈国库,他也许认为国库充盈了,国家就强盛了,人民就安居乐业了,他就可以不用操心国事,可以安心搞他的书画艺术,可以逛他的风月场所了。

知命如愿回到了图画院,徽宗念其身体刚恢复,允许她执牌子出入南熏门,夜晚可不宿图画院。听说这阵子徽宗皇帝身体也略有不适,知命去请了安就急急的回了图画院。果不其然,身边的一干人物画功都大大的超过于她,知命急的一晚上嘴角起了好几个水泡。被崔白笑话了好几天,宋徽宗“万几馀暇”,前些天还带病亲临画院指导画家。对他们的创作评价是“少不如意,即加谩垩,别令命思。”画师们早已习惯这样的节奏,知命缺失的这段图画院画师生活,邓椿将这些一一记录于《画继》当中,让知命感怀了很久,但愿他不忘初心,让后世的人会多了解一点这个伟大的时代。

“不仿前人,而物之情态形色俱若自然,笔韵高简为工”是徽宗乃至图画院上下评价绘画的标准,其内涵是十分丰富的,它包含构思的新颖,对生活的体察程度和作品的技法、品位等。在这样严格的要求下,画家不得不“竭尽精力,以副上意”。创意是第一生产力,但是画师们一直在高速路上狂飙的时候,难免有创意枯竭的时候。需要创意续杯,还得去民间走访考察获取灵感。创作本来就是一个榨干自己的过程,所以图画院会定期奉召外出写生。听说下个月张择端一干人等带新人们外出晚回山,知命高兴的报名要去。引得勾处士直翻白眼:“你还需要报名?”

赵宣那个小白胖子,平时不和大家走动的也要跟着去,积极准备物品资料,很是活跃。引得超师和能仁甫打趣说,这个肥而不腻的家伙缺乏锻炼,一路跋山涉水的恐怕三层五花肉要变两层了。

没等去写生,皇帝临时加派了任务,写生计划一推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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