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里德尔兄弟 第53章 双子

一般来说，一个人在伴侣身上所寻找的，是他们从未得到过的那种情感。

缺失父亲的寻找父亲，缺失母亲的寻找母亲，缺乏关爱的寻找关爱，缺少安全感的寻求安全感……而像我和哥哥这样什么都缺的，理论上应该什么都想要，不过我们却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那就是——我们什么都可以提供。

正因为缺乏所有的情感，所以，我们研究过所有的情感，也可以模拟所有的情感。

而拼命在寻找的那部分可怜人，等来的往往不是拯救他们的天使，而是装扮成天使的样子，引诱凡人上钩的恶魔。恶魔不需要凡人的情感，恶魔只想榨干凡人的价值。

凡人出于**而不是虔诚找到了我们，那么必然要接受痛苦的代价，可他们即便知道了真相也无法自拔，因为我们提供的东西，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

这就是我和哥哥玩了一辈子的操纵游戏。

只不过当追溯到我们的父母时，我却迟疑了。

因为在他们的例子里，我实在搞不清，究竟哪边是恶魔，哪边是上当的凡人，又是哪一边，在拼命让自己的灵魂恢复完整。

“今天你要出去？”哥哥从他正在阅读的大部头黑魔法书里抬起头，眉头微蹙地看着我。

“对，莱斯特兰奇邀请我去他的庄园喝茶，他说，也给哥哥寄了信，但哥哥没有回复。”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杰克。”汤姆重新看起了他的书，敷衍地回答了我。

“佩服什么？”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过，你的下限好像比我还低得多。”

“只是去喝个茶而已，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他？”

“呃，好吧，我不会做什么的，哥哥。”我笑道。汤姆大概想继续嘲讽我，不过，在我们谁也没注意到的时候，母亲养的那只猫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哥哥的脚边，然后一纵身跳了上去，哥哥甚至来不及阻止。

“见鬼！”结果，像猫一样跳了起来的反而是哥哥。不知道为什么，这只猫很喜欢汤姆，可能她和我一样察觉到了哥哥的可爱之处。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它。”因为理论上说，假期里我们是不能使用魔法的，所以哥哥只是拎着那只猫的后颈皮，把她丢给了我。

“她看起来很喜欢你呢，那样是不是太残忍了？”我低头望着怀里的猫，她无辜地对着汤姆的方向喵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感到了一种同病相怜的心情。

不过，这只猫并不喜欢我，所以她很快就从我怀里挣脱，逃走了。

事情总是这样，人们总是吸引到喜欢自己的人，但自己喜欢的，却怎么也得不到。

就像他们不管怎么努力，也永远得不到自己缺失的那部分东西。

越是想找到答案，就离答案越来越远。

“那，我走了？”

哥哥已经重新沉浸在他的黑魔法里，没有理会我。

我为他带上了门，就像我小时候做的那样。

可能哥哥并没有变，变得面目全非的只有我而已。

离开哥哥以后，我能去的地方从孤儿院门口的小河，慢慢拓展到了整个世界。

可是我的世界又从来没有变过，里面只容得下哥哥一个人。

我的世界里只有汤姆，而正因为我永远不会背叛汤姆，所以，我会背叛他无数次。

结果我还是高估自己了，还没来得及碰莱斯特兰奇端给我的茶，我们的唇就已经碰在了一起。

“嗯……凯恩，这样好吗？你的父亲就在隔壁吧……”

“你和汤姆在家里什么也没做过？”

“……我明白了。”我叹了口气，解开了衬衫的第一粒纽扣，然后凯恩就迫不及待地（省略）。后来我意识到，他是在（省略）汤姆留下的淤痕。

“汤姆还是不肯来吗？”他可怜兮兮地问我。

“嗯，我邀请过他，不过哥哥说……他很忙。”

“这样啊……结果我还是比不上马尔福。”

“怎么会。”

“可是，汤姆可以接受阿布拉克萨斯，却拒绝了我无数次。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他吗？”

“那么你觉得，你和阿布的区别是什么？”我柔声问道。

“不知道……一开始我以为是长发，所以我就为汤姆蓄了很久，”他抚摸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哦，我明白了，是颜色？汤姆已经是黑发了，所以他喜欢的是金发美人……”

我笑出了声。“不，我想，哥哥只是喜欢好控制的。”

“好控制的？”凯恩疑惑了片刻，然后陡然兴奋了起来，“那我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我可以心甘情愿地做他的仆人，他的奴隶，他的狗，任何东西！”

嗯……这就是哥哥所说的“恶心”吗？我倒是觉得，莱斯特兰奇有一种说不出的惹人喜爱，和阿布完全不同的可爱。

在他的身上，我理解了此前从未理解过的一种情感，单纯。

因为在普通人的身上，我完全找不到那种东西，看见的只是五花八门的谎言而已。

“你很不正常，所以哥哥没有玩弄你的快（分割）感，他喜欢弄坏正常的东西，对已经坏掉的，是不会有破坏**的。”

“原来是这样。”凯恩陡然失落了下来，就像狗狗耷拉下尾巴。

说起来，家里那条狗倒是挺喜欢我的，因为它害怕汤姆。

接下来，我向曾经对凯恩承诺过的一样，参观了他的藏品。

莱斯特兰奇家族的专长似乎是死灵魔法，因此他们收藏有各式各样的标本，吸血鬼的翅膀，狼人的獠牙，人鱼的骸骨……其中一些，凯恩说是他亲手参与剥制的。

“不过，我还从没有完整地完成过一件作品，属于我的作品。”带我看过一个长着两个头的小精灵骸骨之后，凯恩遗憾地对我说，“你知道吗？接触过这么多神奇生物的标本以后，我觉得最有趣的是什么？”

“什么？”

“是双子。”他咧开嘴对我笑道，“两个一模一样的个体——哪怕是花园地精，都是比最罕见的神奇动物还要不可思议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他的观点有点超出我预料的有趣，就像他给我看的这些东西一样。

“因为人工制造的东西，要做得一模一样很简单，但你要想从大自然里找到两个一模一样的东西，几乎不可能。神很聪明，所以他知道，有差异才能确保生命存在下去，而「相同」，则是神一个不小心犯下的错误，”一边说着，莱斯特兰奇的眼里闪烁着狂热的光彩，“而错误，在自然界里，就代表着死亡。神的错误，就是我所找到的终极的美，也是我期待能完成的作品，马尔福根本不明白，可他却得到了你们两个，真的太可惜了。”

我摩挲着手里的骷髅标本，认真倾听着他的演说。

和哥哥不一样，我喜欢不正常的东西，因为那在我眼里就是正常。

比起那些不能理解的怪物，我完全能理解这些“疯子”的意思。

“……你们必须一起活着，或者一起死去，假如你们只剩下了一个，那就和凡人没什么区别了，我会很难过的。而如果你和汤姆一起死掉了，我会负起责任，把你们做成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标本，永远收藏起来的。”

“我明白了，”我笑道，将手里的骷髅递还给他，“看来，我得先努力变得和哥哥一样才行了。”

“所以我推荐你在去找你的麻瓜父亲之前，先去冈特家看看。现在的你，并不是真的想杀掉你的父亲吧？”

莱斯特兰奇看着我，舔了舔嘴唇。

“等你完全准备好，我的身体和我的灵魂，都将听从你的调遣，杰克。”

“因你就是我的天使，我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