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在这里?
不等金迎猜个究竟,马爱莲又喊打喊杀地扑上来。金迎只觉手腕一紧,再定神时,已被宣润拉到身后护住。狂怒中的马爱莲不管三七二十一,竟连宣润一并殴打,两只肥爪子直往宣润脸上抓挠。小全及时冲出去来,将马爱莲一掌劈开,如山一般叉腰挡在前面。
马爱莲连连后退,被地上的马乔槐辛绊住,一屁股坐下去,坐在马乔槐辛脸上。马乔槐辛惨叫一声,晕死过去。马爱莲顿时慌了,抱着马乔槐辛啪啪拍他的脸,却没能唤醒她的男人,她又从地上爬起来,隔着小全指住金迎破口大骂。
“你个害人精!不要脸的东西!大家伙都看看诶——看看这个女人有多歹毒!她勾搭男人不够,还要害人命诶——”
金迎低头看着一身臭气血腥,翻个白眼,挽住宣润的胳膊,推开小全走出去。
“马爱莲你给我看清楚!我有男人——我男人啊~”她说。
宣润一震,整个人都似已僵住,变作了石头。
金迎搂着他不放,娇笑着抬头看他一眼后,又将头甜蜜地歪在他肩头,挑衅地对马爱莲说:“他比马乔槐辛好一千倍,一万倍!我有个这样好的男人,何必捡你的破烂?苍蝇才吃屎呢!”
宣润像根桩子似的立着,心里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
围观群众一片哗然,百十双眼睛上上下下将宣若打量个遍,这小郎君真的是金寡妇的男人?诶,别说,金寡妇那小拖油瓶与这小郎君长得真有几分肖似!
“你才是屎!呸,我家槐辛不是苍蝇!”马爱莲怒气冲天地呛声道。
“嘁!只有你将那坨粑粑宝贝着,你仔细看看他——”金迎指着地上人事不省的马乔槐辛,“他哪一样比得过我的宣郎?论长相、品性,哪一样好?他吃你家的,用你家的,还想发财休妻!这样一个不是东西的男人,马爱莲,也只有你这蠢货舍不!”
“你、你竟敢骂我蠢!?”
“你不蠢?你不蠢被个男人耍得团团转,你不蠢不知及时止损?天底下男人多的是!”
“哼!狐媚子,你休想挑拨我与槐辛的关系!我不会让你如意的,若不是你勾搭槐辛,槐辛不会乱来!你真该死啊!”马爱莲一顿辱骂诅咒,连带着宣润也遭到她的无差别攻击,“我看你真是瞎了眼,这样一个贱货你竟也肯要!你难道不怕死?与这狐媚子睡过的男人,死的可不止一个!”
马爱莲这话引得人群中一阵唏嘘。围观之人个个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那一件件未能破解的悬案,早已成为笼罩在他们心头的乌云,马爱莲愤怒的言语使他们心头的乌云里劈出一道闪电,几乎劈裂他们的心脏、电焦他们的灵魂。
宣润见人心惶惶,瞪着马爱莲,严肃呵斥道:“马爱莲!休得在此胡言乱语!你可知诬陷他人有罪?”
马爱莲嗤笑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在这里与我装蒜!”
哼!他们马家可不是小门小户,她马爱莲也不是吓大的!罪?谁敢治她的罪?
不远处两个小吏正往这边张望,见着宣润之时一起亮了眼睛,二人侧身间入人群,朝着风暴中心挤过来。
“宣县令!”一个右脸长颗黑痣、身材矮小的小吏上前,朝着宣润恭敬一躬。
四周顿时闹嚷起来。
“这小郎君便是新来的县令老爷?”
“诶!这小郎君看来不过二十出头,从前当过官没有?咱们别县可不是个安宁的地儿!他管得住?”
“先不说他能不能当好这个县令,别没两日又死了,那才晦气呢!”
“……”
“县令?”马爱莲上下打量着宣润,虽有几分诧异,却并不为先前冒犯的言语感到害怕,县令又如何?她的阿姐可是州刺史的夫人,她的爹爹可是州刺史的岳丈!她难道还用怕个小小的县令?
她正得意张狂地想着,远处一个老迈的人影匆匆赶来,竟正是她了不得的爹爹,马家的当家人马义奎。
“哎呀!宣县令——久仰,久仰呀!”
马义奎谄媚笑着走向宣润,半路踩着马乔槐辛的手,趔趄一下,没停,脸上仍旧带着笑。马乔槐辛惨叫一声,清醒过来,见着他的老丈人,差点再次吓得晕死过去。好在,马义奎的全部注意都在宣润身上,根本没空管他的死活。
宣润看着马义奎,皱起眉头,脸上表情陌生疏离,显然,他并不认得这人。
马义奎呵呵笑两声,热情地介绍自己,“宣县令!小人马义奎,别县本县人,对别县可谓是了若指掌,嘿嘿,宣县令初来乍到,若有想要了解之处,小人愿一一为宣县令解惑。”
马爱莲觉得她爹这般谄媚地模样很是奇怪,也很是丢脸,不满地拉住他,“爹~他只是个县令,你怎么……”
马义奎平日里最疼这个小女儿,舍不得打、舍不得骂,但此时却板着脸一把挥开她,对仍旧有所防备的宣润暗示他过分热情的原因:“宣县令,小婿罗冲你该认得的。”
“罗刺史?”宣润问道。
“正是。”马义奎有些骄傲地点头,多亏他眼光好,给大女儿选着个顶好的男儿,当初,罗冲还只是个别县衙门里的小吏,如今已是一州之长的州刺史,谁都夸他的大女儿是旺夫命!夸他这个刺史丈人火眼金睛。
“原来是罗刺史的岳丈,失礼。”宣润抱拳见礼。
周遭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得知宣润是新县令,他们已经大吃一惊,见马义奎竟如此礼待宣润,他们又是一惊,交头接耳地议论着宣润的背景。马义奎仗着刺史老丈人的身份,在别县像只横着走的螃蟹,他们从前的县令上任前都得去马家拜拜码头,给马义奎奉茶,可这位还未正式上任的宣县令却能得到马义奎的亲自迎接,不但如此,在这位宣县令面前,马义奎提起他的刺史女婿也是小心翼翼的,不同以往。
难道这宣县令比刺史还厉害?
人群中年纪大些的人,盯着宣润的脸,仔细端详半晌,渐渐地,他们眼中都浮现一种亲切的神色,仿佛透过宣润看到别的人,勾起他们那些温暖幸福的回忆。
年轻一些的则在想,他们的新县令背景匪浅,可是,这般不简单的一个人怎么与金寡妇搅合到一起的?
察觉旁人暧昧的目光,宣润面露一丝尴尬之色。
马义奎盯着扒住宣润的金迎,脸上谄媚的笑僵住一瞬。
马乔槐辛与金迎那点“破事”他是知道的,自家女儿纠缠金迎的事他也知道,但他没有多管,男女那档子事,有什么稀奇?他家爱莲不会吃亏的,可若是这金寡妇果真勾搭上了宣县令,那他家爱莲做的那些事该如何是好?
马义奎越想越担忧,迟疑地问道:“宣县令与迎夫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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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