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贱人!勾引人的浪货,看我今日不打死你!”
金迎猛然睁开眼,只觉眼前一暗。阿朴护在她前面,一把推开发疯的泼妇。金迎缓缓起身,皱眉看着对面的泼妇,“你怎么又来?”
泼妇面如烧饼、又大又圆,身材粗壮像个武罗汉,又似大黑猩猩。
“来打死你个狐媚子!”她愤恨地瞪着眼睛,将两只眼瞪得如铜铃一般。
“我早与你解释过,那日我与你丈夫只是在谈生意。”金迎道。
“狗屁生意!”泼妇“呸”一声,说道。
“……”
金迎懒得多费口舌,转身便往屋里走,泼妇仍旧不依不饶地企图扑上来挠她。金瞎子耳朵一动,听音辨位,举起手里的竹竿向泼妇捅去,“滚滚滚!粪桶装屎,你家那泡屎只有你这粪桶装得下!我家小迎瞧也不会瞧一眼!”
泼妇被金瞎子捅得连连后退,退出金家小院外,仍旧心有不甘,临走之时撂下一句:“金迎你这狐媚子!小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金迎置若罔闻,回到房中看午睡的阿穷醒没醒。阿穷小猪似的睡在床上,睡得安稳极了,一点没有要醒的征兆,金迎松一口气,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抚摸儿子红扑扑的小脸,摸着摸着,她便不自觉想起另一张严肃的脸庞,半月前在告县发生的种种都重新涌入她的记忆,她忍不住笑,笑过之后,眼中浮现几许遗憾,但很快她便完全释然了,既然已经分道扬镳,何必再多想呢?想得再多,她与他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的。
收回手,金迎起身走出房,花婆候在一旁,压着嗓子气愤地说:“夫人,咱们不能由着那马爱莲三天两头地来闹!不如——报官吧!”
“……”
金迎扶额沉思,半年前,从她这儿获得商机的商人因贪心丢掉性命,别县商盟便向她引荐了一个新人——
她千不该、万不该答应与那马乔槐辛见面,他一个冠上妻姓的窝囊赘婿,靠老婆娘家养活的人,四处使银子托关系求见她,只为用妻家的钱助他暗中发达,休妻另娶!甚至,他还存有杀妻占财的坏心。
察觉他的心思后,她便要走,对这样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没有任何话想说,不料,她一出祥云轩的包间便险些被个泼妇扑倒。
那泼妇不是别人,正是前去捉奸的马爱莲,自此之后,马爱莲便缠上了她,她也曾劝马爱莲擦亮眼睛,看清楚马乔槐辛的真面目,奈何马爱莲根本不听她的。
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她已经仁至义尽,别的真是爱莫能助。
报官……祥云轩里的事并不适合摆上台面,毕竟,知道她身份的人并不多,全都是与她有利益交换的商人,轻易不会也不敢陷害她,别的什么人就不一定了,何况先前贪心丧命的几个死鬼,在外人看来都与她有关系。
见官,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来别县这种下县当官的有几个是好的?草包罢了,没破案的本事还总是揪着她不放!
马爱莲这事靠官府,不如她自己解决。
既然她与马爱莲说不通,那就找人收拾马乔槐辛!她相信,马乔槐辛会有法子摆平马爱莲,呵,他骗别人或许骗不着,骗马爱莲倒是很容易。
*
这日,马乔槐辛在县城中一处偏僻的小院,与偷摸娇养的外室醉心欢好之后,带着一脸餍足之色摇头晃脑地出来,一出巷子口便被人用一个麻袋套住,带到角落暴揍一顿,打得他惨叫连连,哭爹喊娘,险些魂飞魄散。
晃眼几日过去,金迎安闲舒适,没再被马爱莲的骚扰,就在她以为这事已经终结时,却被马爱莲当街泼了一桶狗血。马乔槐辛匆匆赶来,一见金迎满身狗血,吓得脸色煞白,颤巍巍地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半分。
金迎的眼神要杀人似的,她一贯都是笑着的,不论真心还是假意,这般生气的模样马乔槐辛从未见过,他从前只听说过金小祖惹不得,见金迎总是笑意盈盈的,以为那些传言实在言过其实,挨那一顿毒打后,他才终于领教到金小祖的可怕!如今,金迎一个气愤的眼神已能把他吓个半死。他不由得怨恨起莽撞暴躁的马爱莲,死婆娘!真是要害死他!
“金……金……”他硬着头皮上前想要安抚金迎,被马爱莲一把拽了回去。
金迎咬牙捡起地上的木桶,朝马乔槐辛头上砸去。
马乔槐辛结实挨了一下,扶着起包的头,晕晕乎乎倒在地上。
马爱莲见她的男人挨打,顿时扑上前拉扯金迎,“你个狐媚子!不要命了?敢碰我马爱莲的男人!”
金迎挥开她的手,自卫地后退,不小心撞着一个人。她扭头看去,炫目的日光使她睁不开眼,只依稀见着一个高挺的人影。眯眼细看,金迎终于看清那张明俊的脸庞,还有那脸庞上她很熟悉的严肃表情。
宣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