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武器要进行秘密训练,这几天别诤只在学校的球馆里做一些基础练习,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技术特点和水平,这让贺礼他们挺郁闷的。
这几次训练,队里的人挺齐的,都在做个自的对抗赛准备。
贺礼看着在做力量训练的别诤,想着:白舸了解队里所有的队员,二队这边的实力本来跟一队就有差距。白舸的话肯定不是脑子一热就说出来的,但别诤是新来的,谁也不清楚他的实力,自己也不甘落后。
贺礼沿着球场转了一圈,他盘算着,以他的水平,打一个已经打过两局的人肯定没有问题。但让对手输在前面的话会更好,自己坐享其成也不错。他之所以那么快就答应比赛,是因为第二局的双打,双打的配合是需要时间的,他们二队的一双虽然跟罗展他们比差一点儿,但打一对刚组合的选手应该是有余力的。
他心里想着这些,不知不觉走了一队的休息区。
罗展他们见这个瘟神走过来,没人想理他,连打个招呼都觉得多余,都站起来接着去训练了。
贺礼一个大白眼,又转回二队。对方的战术是那么明显,自己这边却越训练心里越没底是什么情况。
此时,贺礼看到有位队员在拉四方球。他突然笑了笑,走了过去。
白舸因为伤一直没到馆里来。
别诤练了一会儿就想走了,因为白舸只让他做力量训练,不让他碰球拍,他觉得在这里呆着还不如去跑步。
跟罗展和夏天告别,被两个人认为是要去找白舸,嘲笑他俩现在是秤杆离不开秤砣。
一个星期过得很快,马上就要比赛了,白舸的脚虽然不能像之前那样,但常规操作已经没问题了。
白舸带着他们三个去了原垒,袁野瞧着这帮孩子还挺高兴的。
“哟,今儿什么风?把船儿大爷您吹来了?”袁野这是还记着上次白舸突然挂断的电话的仇呢。
白舸一听这说话的劲儿就不对,“袁董,小的们过来看看,您这儿有什么需要的。”
袁野是个绷不住的人,中间白舸来了几次,他都没在,他一抬脚给了白舸屁股一下,“脚怎么样?”
白舸拉过别诤的胳膊,“在这位纪律委员的监督和关照下,这只小脚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世界充满爱之势……”
袁野看一眼别诤,觉得气氛有些异样,朝着白舸又一脚,“说人话。”
白舸拍拍屁股,“好了。”
袁野笑着拿了几瓶水给几个人,让他们去最边上的场地了。
“谢谢袁哥!”几个人跑去换衣服和鞋。
白舸一个多月都没碰过球拍了,手痒的不行,叫着别诤赶紧上场。
别诤一路都很安静,这些天他仿佛又回到了刚来时候的样子。
站到场上,看着对面等待发球的白舸,他有些手足无措。
但只要球一开场,就只有球了!没有什么是一场球解决不了的事情。
这一打不要紧,把罗展和夏天都看傻了,怪不得不用在学校球馆打练习呢……
罗展捂住嘴,“船儿哥现在腿脚真的不方便吗?诤诤这球杀的……”
“这要是行动方便了,他俩得打成什么样啊?这速度也太快了,根本看不清球啊!”夏天的眼睛已经看不过来了,“我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平抽挡,我们以前都在干嘛?”
罗展突然大喊:“你俩给我停,我脖子受不了。”
夏天仰头捏了捏自己的后脖颈。
罗展转着酸酸的脖子,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让别诤打双打。
白舸像是没过瘾,不得已停下拍子,“你懂个屁,上来,我俩打你俩。”
不理解,但要执行。
他们四个在场上的时候,罗展和夏天还是有优势的,默契这个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双打和单打的区别还是挺大的。半局结束,白舸和别诤没得几分。
罗展看着同时皱着眉头的两个人,突然觉得这俩人表情有点儿太像了。
“你们别抢,特别是诤诤,看你总是前后场跑。其实不用,你要是担心船儿哥的话,就多多注意他的位置,需要的时候补一下位就行。还有注意你们两个的空当,一旦两个人争抢了,就容易形成很大的空当,这样很容易被对手抓住。船儿哥那大长胳膊,防的宽,你就放宽心在后场杀就行。你们的口号就是后杀前封怎么样,相信队友,好不?”罗展语重心长一口气说完。
白舸知道别诤一直担心自己的伤,就这样还是他找队医给打的包票,别诤才同意他参加的。
他拍拍别诤的肩膀,“我没事儿了,放心,悠着劲儿呢。”
别诤转身去拿毛巾擦了擦汗。
白舸向罗展伸出拇指表示感谢,罗展朝他扬了扬头。
下半局,别诤稍微放开了手脚,大部分球都让白舸在前场控球,比分很快就追平了。
“技术真的可以弥补默契,”夏天把拍子一放,坐在地上,还有些喘,“他俩太欺负人了,就他俩这样的打双打,再默契一点儿,还让不让人活了?”
罗展擦了一把汗,弯腰歇着,没有力气贫嘴了。
别诤突然说:“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白舸收了拍子,给那两个人使了眼色。
他们先回学校了。
别诤一直没再说话,默默地把球服叠好塞进包里,就那么坐着。
小屋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里到处都是异样的寂静。
白舸从屏风后出来也没开口。
别诤什么也没等到,“不去!”他自己打破了沉寂。
“问你意见了吗?”白舸也学会了,根本不理别诤的拒绝。
想当初……算了,不想了,有点儿丢人,这局必须扳回来。
白舸知道这个小鬼吃软不吃硬,就笑了笑说:“你这个球鞋还挺好看的,但是……”
白舸看了又看,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合理。
别诤的球鞋是纯黑色的,鞋底有些荧光绿,鞋带也是黑色的。
“别想,不买。”声音铿锵有力。
白舸笑出了声:“你个小鬼。”
白舸想给别诤换装备,别诤觉得没必要,白舸觉得必须买。他们为这个事情已经争论好几次了,谁输谁赢迫在眉睫了,毕竟马上就打比赛了。
袁野站在前台等着他们过来说再见,结果没人理他,俩人一个吵吵着一个不说话出了球馆,他只能站在前台招招手笑着看着背影越走越远。
无边的夜色中,远山被轻纱般的薄雾笼罩,等车的时候,月朗星稀,路上行人穿梭,谁也没有在意车站上演着一边倒的争吵。
“不是有队服吗?干嘛非得买?”别诤心里一直别扭着,怎么也想不通衣服和鞋对打球有什么影响。
“你不还不是队里的人呢嘛,怎么给你队服,再说了,就算给,也得等着做好吧。你穿什么打?帽衫还是校服?”
别诤的眉心都拧成了好几个川字。
白舸想到他那身球服,绿色已经洗的都发白了,而且大小也不太合适了。
他假装不耐烦地说:“行了,别拧你的眉头了。气势不能输,必须听我的,还要双打呢!”
别诤一听双打,就不吱声了。
他这一个不吱声,就一路没吱声。他目前没有多余换装备的钱,这种突如其来的支出他不喜欢。
白舸也生气,感觉又要回到掐指一算的日子,还是犯冲。
落叶在街头飞舞与灯光交织,说不上谁才是这秋夜愁山闷海的始作俑者。
商场里,两个男生逛街,还是挺惹眼的,而且是两个特别好看的男生。
一个平头大眼睛,个子一米八上,一个棕发卷头眼尾上扬,个子直逼一米八,实在没办法不高调。
路上遇到的人都会回头多看他们两眼,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他们直接去了羽毛球运动品牌店。
店员看见两个帅哥,眼睛都笑开了花,热情地给白舸介绍着各种新款。
别诤无聊地在店里迅速地浏览了一圈,转到门口直接出去,到商场中空围栏处等。他毫无目的地看着商场里的人潮涌动,各式各样的商店各自独特的装修风格,仿若一幅斑斓的画卷,然而,那些绚烂和熙攘都与他无关。
店员向白舸问道:“您自己穿吗?”
白舸抓抓头发,在店里寻找一圈别诤。转头看向门外,见他那副别别扭扭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想着如果让他进来试,他肯定是不会配合了。最后,白舸把看中的一款按照自己的尺码稍大一点买的,管他试不试直接付钱拿走。
拿着买好的衣服走到别诤身边。
别诤低头看了眼手提袋,皱着眉头就走了。
白舸嘁了一声,小声说道:“真是欠你的……”
不知道别诤听没听见,他小跑着追着。
这也就是这个小鬼,换一个人小爷我也没有这耐心……报恩!报恩!白舸一直在提醒着自己,别生气,淡定!
又是无语的一路,他这个暴脾气,对这种冷暴力选手真是一点儿辙也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宿舍。
罗展和夏天在床上都伸出脑袋,刚想八卦一下问他俩都买什么好东西了,还没张嘴,见两人样子一个比一个生气。
特别是白舸进屋后,二话没说放下包,打开手提袋,拿出衣服,拆掉标签,拿着盆子就去洗漱间了。动作一气呵成,每一步都没看别诤,就像这个人根本没有站在屋里。
别诤也不吭气,前几天那个叨叨精,现在被重置回了新同学。
宿舍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另外的两人隔着床板,沉默一对视,各自躺回自己的床上,玩自己的手机。
熄灯了,昏暗的宿舍,被一抹月光带亮。刚刚洗好的衣服在滴水,上铺的床板来来回回的翻身声,都惹得别诤闭着的眼睛一直在微微跳动。
第二天,白舸和别诤都没说过话。
罗展和夏天虽然觉得别扭,也不敢多问,他们更担心的是这俩人明天的对抗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