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李桐看向李海,眸底的情绪翻涌。
李海抬手示意她住口,转向对司月说:“我也很想知道,当年的凶手到底是谁,你父亲的死一直都是我心里的一个结,时隔多年,凶手把刀刃指向你,真是苦了你了,孩子……”
李海望着司月的眼睛里有泪光,满腔都是对挚友的真情。
李桐拿起桌面的手机,“走吧,我们先去档案室,调取一下二十年前那宗案件的卷宗。”
“好。”
档案室内,一排排冰冷的铁柜子有序摆放,架子上一个又一个蓝色的盒子,灯光落在她们的身上,穿过柜子的缝隙,空气中夹杂些许灰尘。
这里偶尔又会安排警员进行打扫,所以每一个有带编码的盒子都很干净。
室内很安静很大,静到她们耳畔只听得到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
最后,李桐在最里面的一排柜子,正数第三排找到了卷宗盒子。
她叫来司月一起看,打开卷宗盒子,上面详细记载了当年案件发生的内容。
案件的起因是一位男子残忍杀/害自己的父亲,经调查是由于父亲长年累积,对这名男子进行虐/待,男子身上有不少淤青和旧伤。
介入调查后了解到,男子的父母早年间离婚,双胞胎弟弟跟了母亲,哥哥则是分给了父亲。
事后哥哥不承认自己的行为,周围邻居都对哥哥表示同情,坚称父亲是自裁,警方苦于没有证据,哥哥释放后认识的司岳。
司岳当时在为新书找灵感,晚上出门买宵夜时结识哥哥,两人一拍即合……
通篇没有详写到凶手的背景,可从字里行间,司月可以感受到,他的童年是不幸的。
卷宗写得不够细,司月找不到父亲被害的原因。
凶手为什么要对“无辜”的父亲下手?
两个人从档案室回到楼下时,发现萧禾不在。
司月四下找了一下,都没寻到,问陈朝:“萧禾呢?”
她还有些话没跟萧禾说。
陈朝眨巴两下眼睛,“……你们来得晚一步,他刚走。”
“发生什么事了?”李桐看着桌面上的狼藉,文件被丢的到处都是,纸张乱飞。
老王叹叹气,低头整理着,“来了个人,说是要找萧禾谈谈,结果没谈两句就吵起来了,从会议室一直吵到这边,两个人先后走了。”
吵架?
司月蹙眉,“你们不认识来的那个人吗?”
老王刚想说话,被陈朝先一步,“不认识,但是他认识你,司月姐,我听他们争吵的内容里,萧禾指着那人鼻子骂,有念到他的全名,好像叫……”
他顿了顿,思考一下,继续说:“陈宜然,名字还蛮好听的。”
听他说完,老王的脸上挂上三条黑线。
这家伙怎么每次说话都不过脑子。
就怕事情不够大吧?
陈宜然怎么会来市局,他跟萧禾说了什么?
虽然说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对付,但是一直都没有像这样吵得……
司月蹲下来帮着捡纸张,收拾好残局后,一看手机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她刚解锁就收到了陈宜然发来的信息。
[陈宜然]:中午在家吗?阿姨让我给你们送点好吃的,笑容.jpg。
司月下意识要拒绝,却又想到了萧禾,回了一个“好”。
跟李桐简单说明情况后,司月先回了一趟绿欧小区。
-
等司月回到小区时,陈宜然在小区门口等候多时,雨水堆积在路面上,他的裤脚已经被打湿了大半。
司月带着他回到家,喊了吕程安一起出来吃饭,吕程安恰好做完作业,应声好。
吕程安闻了闻保温盒里的卤料,嘴角止不住上扬,笑得合不拢嘴,对着陈朝宜然一连夸夸。
“我听说西桥那边都涨洪水了,路上全是洪水,然哥你也太暖心了,那么远过来,台风天送问温暖~”
陈宜然依然笑得温和,“我今天休息,所以顺道过来看看你们,还能蹭个饭,阿姨这个卤料我可是好久都没吃到了。”
吕程安:“那可不,我妈都很久没做卤料了,这次咱们是托了姐姐的福!”
“快吃吧。”
司月盛饭的动作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思绪好像也不在这里。
她刚刚放下碗,面前突然多一个礼盒,微微愣了一下,看向坐在对面的陈宜然,问:“这是什么?”
“送你的礼物。”
“怎么好端端的要送我礼物,又不是过节。”
“不是过节就不能送你礼物了吗?”陈宜然偏了偏头,颇有点可爱地接道:“而且我保证你会很喜欢这个礼物。”
吕程安咽下嘴里的一口饭,好奇伸着脖子,“什么呀什么呀,看这盒子四四方方的,送的该不会是围巾吧?”
“然哥,这都是什么年代了,况且现在还是夏天,送女孩子围巾你也太没品了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司月已经拆开了礼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本崭新的书,看到上面作者的署名,司月彻底呆住。
吕程安认得司岳的名字,瞬间噤声下去。
好吧,他才是那个小丑。
“怎么样,喜欢吗?”陈宜然期待地看着司月。
司月看着那本书久久不能回过神,直到眼睛酸涩,她抬眸看陈宜然。
“这本书你是在哪里买的?”
“不是买的。”陈宜然喝了一口汤,“这是我特意找出版社重新印的。”
“咳咳咳!”吕程安被一口汤呛到,连咳嗽好几下才缓过来,“不是,然哥你也太用心了吧!”
“不用心,怎么俘获你姐的芳心呢?”陈宜然看向司月的眼神带着妄念,丝毫都不藏着掖着。
吕程安停住了想要拍他肩膀的手,默默收回来。
“然哥,我姐有对象……”
在吕程安眼里,陈宜然比他们大,一直都是拿他当哥哥看待的。
“你是说萧禾?”陈宜然挑眉,没把他放在眼里,“安安。”
他放下筷子,侧过身说:“当初如果不是我考大学考得远了一些,你姐的前男友应该是我才对。哦不……”
“我是不可能跟你姐分手的。”陈宜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自信。
“啪嗒”一声,司月把筷子放下,对吕程安说:“安安,家里没有酱油了,你下楼去买一瓶。”
吕程安反驳的话到嘴边,脑子更快的反应过来,小鸡啄米似点头下楼。
确认他离开后,司月把礼盒推回到陈宜然面前,声音不自觉染上严肃:
“对不起然哥,你的这份礼物我不能收。”
陈宜然笑意一顿,“为什么?”
“你的礼物太贵重了,我拿不出相等的东西送你。”司月面带微笑,“还有你可能误会了一点,从我们认识开始,一直到现在,我都没喜欢过你。”
陈宜然:“不喜欢我?那上高中的时候,你在我打篮球的时候送水,又帮我在老师面前打掩护,以及——”
都没有等他说完,司月抢道:“送水是因为萧禾也在,打掩护也是。”
“我以为你一直把我当妹妹,没想到给你造成误会,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陈宜然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从始至终喜欢的人,都是萧禾,为什么?”
“感情这种事情不好说的吧……”司月,“我那个时候比较胆小,只敢暗恋他,但又怕被人看出来,只好拿你这个哥哥做挡箭牌。”
陈宜然:……
好一个挡箭牌。
“那那个时候的情书呢?”他又问。
“什么情书?”司月一头雾水。
陈宜然:“就是当初你送我的那封蓝色情书,不记得了吗?”
司月拧着眉头努力回想,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餐桌,
“我没写过情书,应该是别人送的吧。”
写情书这种事,在司月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很矫情的事。
如果真的有什么话想说,司月会当面说。她说不出口的话,这辈子也不会再说。
陈宜然恍然大悟,垂眸一笑,这笑带着自嘲的意味。
不死心的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那现在呢,你还是喜欢萧禾吗?”
司月的心陡然紧缩了一瞬,然后加快了心跳的速度。
“早就不是喜欢了。”她别开视线,“我爱他。”
“当啷——”一声清脆,好像是什么玻璃瓶子碎掉了。
司月和陈宜然同时朝门外看去,萧禾眼眶红红的,脚边还有一瓶被打碎的酱油,以及他身后的吕程安。
四个人四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吕程安哆哆嗦嗦举起手,“那个,我们是刚来,前面的内容啥也没听到。”
更加坐实了,他们听到了司月最后说的那句。
这下轮到司月沉默了。
“司月,你跟我过来。”
萧禾跨过地上的玻璃渣子,以及那滩酱油。他紧紧攥着司月的手腕往1801走。
司月踉跄两步,扭到踝部,剐蹭到一块锋利的玻璃渣,疼痛来自□□,如电流般窜过她的脚踝,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萧禾将司月带到1801,顺手关上门,把两个人的手机丢在沙发上,带着司月就进了卧室,他不想被任何人打搅。
“砰。”是门关上的声音。
客卧很小很小,小到一个衣橱和一张大床就占满了,只有一条过道到飘窗那边,萧禾站在过道处。
窗外响起可怖的雷鸣,雨滴很快从天而降,急促地打在玻璃上。
司月坐在飘窗台,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暴雨上,想忽视这逼/仄的卧室内还有一个萧禾。
“不解释一下吗?”见她久久不语,萧禾只好自己先打破安静。
“解释什么?”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
“就是……”
萧禾抬起头,闪电适时亮起,如同天幕上突然绽放的银白花火,照亮了周遭的一切。
司月清楚地看见了他面上的红。那是一种混合着紧张与期待的微妙色泽,是夜色中最温柔的羞/涩和难以启齿。
“就是什么?”司月的声音轻柔,一如风中摇曳的树叶,引导他往下说。
“你说……你爱我。”萧禾试探地往前走了一步,想要知道答案。
“真的吗?”
七夕节快乐宝宝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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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