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软 第8章 体育课

十一月的天气渐渐变冷，夏栀正在教室写英语题。

现在是下午放学，她不想吃饭所以窝在教室里写题，旁边是暖气，她将手搭在暖气上面一抬一放地触摸着取暖。

教室很安静，因为大部分同学都去吃饭了，零星的几人要么睡觉，要么低头玩手机，要么像她一样写作业。

正当她写的入神，突然背后传来声音。

“陈西柚，你能不能别老是这么作。”

“我没有。”

“你能不能别总是那么自我，你就没错吗，你永远都是对的，是吧？”

夏栀：“？？！”

而后正当她疑惑，身后又传来带着一丝哭腔：“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随后夏栀余光瞥见姜骆挪开椅子出了教室，陈西柚在后面的位置待了一会儿就跑回到自己座位上面忍着哭声，趴在桌面上。

看着陈西柚微微颤抖的肩膀，夏栀眼眸微微低垂，磨搓着指尖，在考虑如何哄陈西柚。

思虑之间，顾嘉言和蒋飞沉两个人吃饭回来。

“栀妹，你飞哥我回来了。”声音倒是不大，因为他们俩已经走过来了。

夏栀：“……”这个中二少年没救了。

“怎么着，我摆个席欢迎一下您？”不过夏栀还是回了他的话。

蒋飞沉一屁股坐在夏栀后面座位上，一副陶醉姿态：“嗯，接着奏乐，接着舞。”

夏栀没眼看他，收起视线刚想要去看陈西柚的状况，桌面上突然多了一盒酸奶。

她眼底带着一缕诧异：“这个……给我的？”她看向顾嘉言。

“嗯，不是不想吃晚饭？”顾嘉言就像是寻常般地询问，并不带其他的任何情绪。

这让夏栀更加犯难了，因为她不喜欢喝酸奶啊，每次喝完酸奶都会肚子疼好久。她自己诊断，她可能酸奶过敏，只适合喝牛奶。

她盯着酸奶看了许久，然后视线移到陈西柚身上，脑门灵光乍现。

她拉拽顾嘉言往她这边移了移，两个人肩膀微微相贴，她压低声音：“顾嘉言同桌，我和你商量一个事。”

顾嘉言出声：“你说。”

他见女孩儿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一串字：我想把酸奶给西柚，她哭了，我正好拿去哄哄她。

顾嘉言眉梢轻挑，拿着自己的笔在纸上写：那你呢？

夏栀：说实话，我喝不了酸奶，每次喝完就肚子疼很久，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帮我带了一盒酸奶的。

写完还在后面画了一个感谢鞠躬的小人。

“不是我说，你们俩说什么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蒋飞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下一秒两个人中间的那张纸被蒋飞沉抽出去。

夏栀和顾嘉言一脸无奈看着他。

顾嘉言回眸对她说：“随你处理。”

夏栀拿起酸奶露出一个笑容：“谢谢，让我出去一下吧。”

顾嘉言起身给她让位置，等夏栀坐在陈西柚旁边时，他重新坐下顺便抽走了蒋飞沉正在看的那张纸。

“顾哥，你真小气。”蒋飞沉一脸抱怨。

不过他还算识相没有将纸上的对话念出来，不然现在估计已经被顾嘉言踩在脚下了。

“对你，大气不起来。”

蒋飞沉瞬间被他气笑了：“不是我说，顾哥你以前从来都是懒得搭理我的，现在和栀妹待的久了，你现在也开始怼我了。”

“顾哥，你变了！”

顾嘉言自动忽略蒋飞沉在后面的碎碎念，把那张草稿纸叠起来夹在了他的资料书里。

前面夏栀坐在陈西柚旁边，抬手摸了摸陈西柚的头：“西柚小仙女。”她学着蒋飞沉喊她小仙女那样唤她。

陈西柚将脸朝向面向夏栀，眼睛通红，发丝黏在脸上，看起来极度委屈。

夏栀拨了拨她的头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草莓酸奶，喏。”

陈西柚瘪着嘴看着夏栀递过来的酸奶，眼眶里又重新蓄满泪水，夏栀见状，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纸巾，双折叠盖住她的眼睛。

“西柚小仙女这是见了什么人间疾苦，被打动成这样，我就说吧，拯救世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非要一意孤行。”

陈西柚扒着夏栀给她压着眼睛的手，哽咽着声音：“我再也，再也不去拯救世界了，太苦了。”

夏栀失笑，哄着她：“那我们就不去了。”

其实夏栀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安慰因感情而哭的人。因为她作为一个局外人自是体会不到局中人的感受，所以她选择以她觉得很好的方式试着去安慰，好在陈西柚也会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不然，这场安慰就会以“尴尬”结束。

后面的顾嘉言听着夏栀哄陈西柚，也被女孩儿的话所逗笑，唇角牵起，悠然清浅。

刚刚因为女孩儿要将酸奶给陈西柚而涌出的失落感，全然消失。

这么善良可爱的小姑娘还知道提前给他说一下再做决断，他要是因为这个产生一些没有必要的小情绪也说不过去。

而在教室的另一边，这些画面被一个人尽收眼底。

……

次日。

夏栀来到教室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班里的人看她眼神都有些怪异。

她从门口到座位的这段路上，细细碎碎听到他们说：

“这就是那个夏家的落魄大小姐啊。”

“怪不得从京西来到南城读书了，原来是被人抛弃了。”

“什么抛弃啊，她本来就不是夏家的公主，一个没爸没妈的可怜小孩。”

“她享受了十六年夏家那么好的生活条件，到最后发现是个‘假千金’，你说好笑吗哈哈哈哈哈。”

“她最近还和咱们班长还有蒋飞沉走的很近，一副狐狸精样子，一来就勾引咱们班‘高岭之花’。”

“就是，一副做作的样子，班长和蒋飞沉真是被她迷惑了眼啊。”

……

夏栀垂下眼眸，面无表情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书包，掏出书，无视周围人投来的那些眼神以及他们说的那些话。

早早来到教室的陈西柚也听到了他们说的那些话，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袖，猛然起身：“你们说够了吗！在别人背后嚼舌根说明教养问题，在别人面前嚼舌根就是人品问题。”

“你说什么！你人品才有问题呢！别仗着有姜骆给你撑腰，你就这么跟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刚刚参与“嚼舌根”的男生对着陈西柚吼着。

一旁的女生附和他：“就是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又没说你，别上赶着讨人嫌。”

陈西柚：“你们！”

夏栀拉了拉陈西柚，“西柚，算了，别和这些人置气，不值得。”

两个人坐下，又听见他们说：“我们这些人？我们哪些人啊，啊，我们都是自己家里的宝贝，不像有些人，生活了十六年的家，最后发现原来不是自己的家啊。”

“真是搞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班主任任中华此时来了班级，夏栀按住准备起身和他们对峙到底的西柚。

“那个，班长来了让他来办公室找一下我哈。”这话是对着夏栀说的。

夏栀刚想张嘴应下，那边有人抢先她一步：“知道了老师，我们一定转达到。”

夏栀扫视了一眼他们，淡抿唇瓣，缓缓坐下。

教室里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逐渐变得嘈杂，陈西柚纠结许久最后还是转过身子，轻声安慰：“栀栀，你别理他们。”

夏栀抬眸对她弯了一下唇角：“我没事的。”

此时顾嘉言背着书包走进教室，同一时间早读铃声响起。

他见座位上坐着的女孩儿似乎情绪不高，一边卸书包一边主动开口：“发生什么事了？”

夏栀闻言侧过头望向他，她想起刚刚班主任的话：“刚……”

“嘉言，刚刚班主任给我说，等你来了让你去一趟办公室呢。”她的话被一个甜美的声音打断。

夏栀见陈梓萱唇红齿白，眉眼含笑往这边走来。她很难将那天厕所那个“恶魔”和现在这幅甜美的小女生联想在一起。

顾嘉言只是冷冷回她了一句：“知道了”。

陈梓萱没有因为顾嘉言的态度生气，反而向夏栀微微扬起下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像是在炫耀着什么。

夏栀指尖摩挲着书页，低下头继续看书。

……

今天的天公也不作美，早上来的时候还晴空万里，只是过了一个上午便阴沉沉的。

夏栀没有胃口吃饭，一个人坐在两层教学楼最高层的过廊之间。

这里的是七楼，冷风扑面，她却感觉不到任何凉意，一个人待了好久好久……

她望着下面花园里和家长坐在一起吃饭的同学脸上带着不耐烦，嘴里还嘀咕说着什么话，而他的家长也只是露出一副拿他没有办法的表情，让他赶紧把饭吃了。

果然人在心情最低落的时候，总会看到一些不愿意看到的画面，使得心情沉入湖底，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夏栀没资格奢求亲情，毕竟她的确如那些人而言，她是假的，她再没有家了……

等到脸都已经被冷风吹的麻木，夏栀才缓缓从七楼下来回到教室，途中经过洗手间，她顺道去了趟厕所。

结果出来的时候就被陈梓萱带着一众人堵住。

“哟，这不是那个冒牌货嘛。”

“哎，你说你也是幸运，还享受了十六年的荣华富贵，怎么？来了我们这种破地方，准备勾搭上金主，保你之后衣食无忧？”

“怎么能用‘准备’呢，人家都已经勾搭上顾嘉言和蒋飞沉了。”

“谁不知道咱们班就数蒋飞沉家里最有钱了，她还挺有心机，一个‘高岭之花’，一个‘富家公子’都让她给巴结上了。”

那些女生口吐芬芳。

夏栀走过去在水龙头下若无其事的洗手，一副丝毫不在意她们说的话的样子。

“喂，夏栀！我告诉你，顾嘉言是我的，你少打他的主意！”为首的陈梓萱卸下往日那副甜美文静的伪装，露出真实面目狰狞的狠绝。

“顾嘉言是你的？他本人知道吗？”夏栀关掉水龙头，轻轻在洗手池甩了甩水。

“他……”

夏栀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知道你打着他的名义，欺负过多少女生吗？”

“我……”

夏栀冷冷注视她：“郝涵是一个，之前还有吗？”

陈梓萱蓦然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听到夏栀说到郝涵，后面的人也都禁了声，因为她们也曾参与其中。

“看来，之前也有了。”

夏栀轻轻点着头，往陈梓萱跟前走去：“如果我告诉你，顾嘉言也知道那件事情，你会如何呢？”

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在靠她最近的时候，转了一个方向，准备出去，却被她后面的女生挡住去路。

“怎么？之前因为你们不是主谋所以没有罚你们，只是进行批评教育，所有现在准备屡教不改？”

她的声音并不是很硬气，但却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震慑力，让她们心生害怕。

等到夏栀准备踏出门时，陈梓萱忽而对她喊道：“你骗我的！顾嘉言不可能知道的！”

夏栀偏头勾起一抹冷笑：“他知不知道，你去问问他好了，骗你？我可没这兴致陪你玩。”

等夏栀回到班级里的时候，顾嘉言和蒋飞沉已经回来。刚刚在厕所经历了那么一遭，再次见到顾嘉言时，她心里莫名的发虚，毕竟没有经过他本人的同意，她便说了那样的话。

万一把他人设形象给破坏了，她不得成大罪人了。

好在顾嘉言一回来就沉浸式写题，没功夫搭理她，只是起身让了座位，便很快进入了学习状态。

陈西柚不在，蒋飞沉在后面睡觉，还带着轻鼾，教室里的同学们都在按部就班做着自己的事。

夏栀刚刚吹了很久的冷风，她紧紧挨着暖气取暖，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被顾嘉言叫醒，身上还多了一件外套。

她视线模糊看着顾嘉言伸手将她身上的外套拿下来塞进自己的桌兜里面，全程脸上一直都是往日那般神情，没有丝毫起伏，她很意外这人是怎么做到将面部表情控制的这么好的。

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顾嘉言在蒋飞沉桌面上面敲了几下，蒋飞沉轻鼾声消失，“让我再睡会儿，顾哥……”

“第一节体育课，去晚了要跑圈。”

夏栀刚还挺迷糊的脑子听到顾嘉言这句话瞬间清醒，她摸了一把口水，虽然没有流出来，但总觉得隐约有。

顾嘉言看着她的模样无声勾了勾唇角，夏栀看着这人微妙的表情，总觉得他在嘲笑她，但她没功夫想那么多，因为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其他人都已经去了操场。

“啊？等等我啊！你们两个！”蒋飞沉踉跄起身，又扶起被他撞到的椅子，赶忙去追顾嘉言和夏栀。

等到了操场时，三人光荣迟到。

不过今天体育老师出奇地没有罚他们三人跑圈，只是让全班围着操场跑了三圈之后，由体育委员带着一起做了热身活动，测了五十米短跑。

不知是谁给老师提议要全班同学一起做游戏，体育老师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同意了提议。

这个游戏需要两个人一组，体育老师让自由组队，夏栀无疑是多出来那个。

原本她是不会多出来的，但很巧的是今天有一个人请了假，陈西柚和姜骆一组，顾嘉言和蒋飞沉一组，夏栀落了单。

陈西柚见此状况想要去和夏栀一组，却被姜骆拉住：“你去和她一组了，我怎么办啊，乖乖。”

很明显两个人和好了。

陈西柚纠结着，她有些为难看着夏栀那边，夏栀冲她笑了笑，示意没事的。

“多了一个，还是个女生。我说同学，你人缘这么不好啊，没人愿意和你一组啊。”体育老师不知情况开着夏栀的玩笑。

底下引来一众哄笑和一些闲言碎语。

夏栀浅浅勾着唇：“可能我浑身带刺，大家怕我扎着他们吧。”

体育老师呵呵笑着，觉得她伶牙俐齿：“没人要就是没人要，有什么好解释的。”

或许老师只是就现在分组的情况和她开着玩笑，但这不免让夏栀想到了别处，也让其他人的那些闲言碎语有了可乘之机。

“哈哈哈哈没人要，她是真的没人要。”

“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哈哈哈哈。”

……

不计其数的话语冲入夏栀耳旁，她自然知道这是他们那些人的嘲讽。

体育老师出声制止：“行了，你刚刚不也迟到了，这也是游戏玩不玩都无所谓，反正也没人愿意和你一组，你去打扫器材室好了。”

“好。”

夏栀准备走的时候听见蒋飞沉的声音传出来。

“诶，老师，我们俩也刚刚迟到了，咱们不得公平一点，我们也去打扫器材室。”

体育老师：“行，你们三个下课前打扫完。”

蒋飞沉：“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队伍里的陈梓萱紧紧攥着双手，眼中透露着狠意。

……

器材室内。

“你们俩干嘛要和我受这苦，开开心心在那边玩游戏不是挺好的吗？”夏栀一边扫地一边说。

正在擦器材框的蒋飞沉胳膊搭在框上：“栀妹，你这就见外了，我们是兄弟，那必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心底划过一丝暖意，夏栀浅浅勾起一个弧度。

“你们……不在意，我没人要？”她的语气之中带着试探，毕竟班级里传成那样，顾嘉言和蒋飞沉也一定知道。

“他们其实说的是真的。”她的确不是夏家亲生的孩子，所以被抛弃在了南城。

“是不是真的，我们都不在意。”顾嘉言道。

蒋飞沉：“对啊，我们认识的人叫夏栀，她是我们的好朋友，是那个能接上我话，和我一起对抗物理老师，被我落在酒吧最后也没有真的生我气的栀妹！”

蒋飞沉说了一大串话，听的夏栀又想哭又想笑：“谁说我没有生气，我生了好大的气呢。”

顾嘉言走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我们认识的，是那个被人家用了一杯奶茶就哄好的夏栀。”

可能因为顾嘉言靠近了她，所以她觉得顾嘉言的声音柔了几个温度，她接过纸巾。

顾嘉言垂眸看着女孩儿，在心里说：也是那个在他最不开心的时候递给他草莓蛋糕的夏栀。

他们认识的从来都不是那个夏家以前的千金小姐，他们认识的一直都是夏栀，只是夏栀，他们眼前站着的这个女孩儿，没有任何前缀。

……

体育课下，夏栀和顾嘉言以及蒋飞沉回了教室。她觉得脑袋晕晕沉沉的，紧紧挨着暖气取暖。

前面的陈西柚见夏栀回来就立马冲到她面前：“栀栀，我当时是想……”

“好啦，我知道，你要和姜骆一组嘛，没事啦，我反正也不是很想玩游戏。”夏栀对陈西柚说。

陈西柚低着头：“对不起，栀栀。”

夏栀抬起握在暖气上的手摸了摸她的刘海，给陈西柚弄的有些凌乱：“都说了，没事的，我都懂。”

陈西柚这次没像之前那样拨开夏栀的手，而是任由她弄乱。

夏栀也没弄的很乱，缩回来之前还给她整理了一下。

下午最后一节课前，顾嘉言站在讲台上面：“下节课是班会，班主任说可以给大家看一个电影放松一下。”

“好诶！老班万岁！”

“太好了！啊！”

“看电影！看电影！看电影！”

……

各种声音冲入夏栀的耳边，她艰难抬起头，双眼模糊盯着前方的顾嘉言，视线跟随他走下来坐在她旁边。

顾嘉言偏头：“又犯花痴？”声音清冽而低柔，稍微带一点微哑。

“……”这人。

“你刚刚说……看电影？”她此时视线恢复，脑子还有些沉沉的。

“嗯，下节课班会看电影。”

夏栀点了点头，将视线挪到她桌面上面，看见地理书上出现一坨被洇湿的地方，她眼疾手快捂住，心里祈求顾嘉言没看见。

结果下一秒耳边就传顾嘉言的低笑声：“夏栀，我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说出来就不礼貌了哦。

她也真是，只是课间睡了一会儿，怎么还流口水啊，那她中午不会也……哎呀，算了算了，她掏出一张纸擦了擦，把地理书合上，将物理书摊开。

她头脑发胀，一个下午都觉得不太对劲，抬手摸了摸额头，感觉……感觉还行啊。

“不舒服吗？”顾嘉言的声音传来，夏栀把手放下来对他说，“没有，可能没睡够，我再睡会儿。”

说完她就将头转向墙那边继续睡了。

夏栀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因为要看电影，所以班级的同学异常的兴奋，干什么都有，一阵欢呼雀跃之后，眼前的灯光变暗，前方隐约传来电影的声音，大家逐渐安静，她的意识也渐渐模糊……

以为睡一觉就会好一点，结果越睡越不舒服，夏栀感觉她的头像是要被人撕裂一般，太阳穴也十分胀疼，嗓子，全身都不舒服……

好不容易陷入半熟睡，后面传来吵架的声音：

男声：“又怎么了，你有完没完，能别无理取闹了吗？”

女声：“我没有无理取闹！”

男声：“那你到底想怎样啊，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男声：“真是服了。”

夏栀迷迷糊糊被椅子和地板的摩擦声吵醒，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全班同学的目光都望向她身后。

因为没有开灯，她眼神迷离，视线有些模糊，刚回头就看见陈西柚跑了出去。

“热闹”结束，大家也都收起视线，继续看电影。

夏栀懵懵的，头疼剧烈，她这才发觉她身上披着比她身体大一圈的校服，还可以闻到校服上面的皂香味，这是……

她和旁边人的视线相交，刚要开口说话，就感觉到她额头出现一个冰冷的触感。

顾嘉言在量她的体温……

“你发烧了。”

夏栀也猜到了，估计是今天吹了冷风又直接烤暖气，又冷又热的，身体没抗住。

“栀妹发烧了？我记得老任（班主任）那边有温度计，我去找老任要一下。”和陈西柚换了位置，坐在夏栀前面蒋飞沉将横拿着的手机按灭，不等夏栀说话，直接从后门出去了。

顾嘉言将夏栀的杯子递给她，夏栀拿起来才发现杯子里的水是温热的，这不是保温杯，所以是他给她接了热水。

可能因为生病的原因，夏栀情绪有些跌宕起伏，刚刚还有些担心陈西柚的情况，现在又被顾嘉言和蒋飞沉感动，眼眶直接就蓄满了泪水，在黑暗之中晶莹剔透。

顾嘉言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他以为是女孩儿因为难受才如此，温声问着：“很难受？”

夏栀小声呜咽着声音：“不是，就是感觉遇见你们真好。”

“傻子。”顾嘉言将披在她身上即将掉下来的外套往上揽了揽。

这一幕恰好被从后门回来的陈梓萱见到，她紧紧握着拳头，一脸恨意走向自己的座位上。

“梓萱，你看这个电影真的好好笑啊。”

陈梓萱打掉她同桌抓住她胳膊的手，“别碰我。”

她同桌愣住，随后也没再找她说话，而是自己和前面的人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