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如年 第7章 得了春病

南将王被关押地牢的事情，仅仅过去一日便几乎传遍了整个大臣的耳朵里，辛如年倒是优哉游哉的坐在地牢内的椅子上吃着糕点，眼神落在顾念之身上。

顾念之被关进了一个干净的房间，他躺在石板上，闭着眼十分的悠闲。

“皇上还要看多久，这天都要暗了，怎还不回宫？地牢这么脏的地方，还是别经常进来”，顾念之喃喃道，“还是说皇上喜欢这地方，同臣一起住进来？”

“我让人带了些吃食进来，看你吃完晚膳，我再离开”，辛如年也不生气，他知道顾念之就这脾气。

“臣可不敢吃皇上给的东西，怕弄脏了皇上”，顾念之坐了起来，懒洋洋的看向辛如年。

“念之，你还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辛如年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坐在顾念之身边，拿出手帕轻轻擦去顾念之脸上的油渍，“我待会让人送水进来，你好好洗洗”，还没等辛如年反应过来，他的手腕便被顾念之抓住，“？”，下一秒便被紧紧的抱着。

只听见顾念之深深嗅了一口，眼神迷离的淡淡回应道，“这样就够了”

“嗯？”，辛如年觉得自己这么对顾念之，他应该是心里有些委屈的，毕竟和自己差不多大，从小陪着长大，被自己最亲的人误会，心里不舒服也是有的，是自己对顾念之太过苛刻了，罢了随他吧。

“我想抱着你睡”，顾念之道。

辛如年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用完晚膳，把澡洗干净，休息一会就睡好不好”

顾念之听话的‘嗯’了一声。

随后两人分开，辛如年拿着糕点递给顾念之，“念之，等你出来之后，我们就去看看书斋和武台建造的如何了，已经过去快三节了，现在已然步入秋季，要在年底完工，明年的七月就开始科考，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见见那些才子才女模样”。

“放心好了，就算我不在，林越也在那，他是个工作狂，不会出错的”，顾念之咬了一口糕点道，“林越的头脑不比左之章差，两人半斤八两”

辛如年被逗笑了，轻咳一声，“那就好，什么时候让他们两切磋切磋”

“得”，顾念之笑道，“就左之章那病秧子，可不如林越”。

“谁说臣不如军师的”，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声响，左之章提着饭盒子走了进来，“早知道南将王在皇上面前说臣坏话，臣就不来地牢送饭来了，要不是陆也公公有事来不了，臣才不来呢”

“瞧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辛如年惊喜的看向左之章，左之章有些嫌弃的走进牢房将菜摆在了外面的白玉石桌上。

“还请皇上和南将王出来吃吧，外头比里头干净些”，左之章将饭菜摆放好，朝他们一拜。

顾念之扶着辛如年走出牢房‘啧啧’一声，“看看，左尚书这么厌恶这里，什么时候皇上也让左尚书住进来，最好多住个几天，过过瘾”。

“多谢南将王抬爱，臣可住不起”，左之章的眼睛都要白到天上去了。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念叨了，吃饭吧，左尚书应该也还没吃，一起吃吧”，辛如年瞧见刚好三个碗，左之章也是个吃货，自然也是没有吃的。

“多谢皇上，对了皇上，臣去见了书斋，估约再过一节便能完工”，左之章提醒道，“臣最近去往乡下游走时，大街小巷都贴着科考的告示，背考的才子才女络绎不绝，真是期待”

“不错，看来年国大有人才，还希望左尚书好好管教”

“那是自然，臣必当竭尽全力，到是武考那边...可千万别出现性格和南将王相似的人才啊！”

顾念之挑眉道，“那就不劳烦左尚书挂念了，本王的下属自然会好生管教”。两人你一言我一言的拌嘴许久，直到晚膳结束，小奴才们送来了热水，左之章才离开。

等到人都退了出去，辛如年看着顾念之走进浴桶之后，才将放在桌上的衣服拿了起来，那是一件红黑色的外袍，黑色为主要颜色，上面用白色金丝绣着飞禽，红色为点缀边缘，十分贵气，“念之好看吗，这是我让尚衣司的人给你做的，我亲自监工完成的哦”

顾念之看了看，“好看，但我是不是已经有很多这种配色的衣裳了”。

“那下回做一套黑白的怎么样，我觉得仙鹤图纹好看”，辛如年小心翼翼的将衣服叠好，“我也正想要一套呢，咱们做一样的”

“那可不敢，小时候娘娘疼咱们，所以穿的衣裳都是差不多的，但是现在，身份不一样，可不敢随便乱穿衣裳”，顾念之起身走出浴桶，拿出干净的浴巾擦拭水珠。

“唔”，辛如年瞥了一眼，瞬间头脑发热，心跳加速，好...好像...稍微大了点？不对不对，想什么呢，辛如年连忙撇过脸去，心虚道，“那有什么的，我愿意给你穿，也不怕旁人说些什么”，看来以后那裤子什么的，要稍微改大一点尺寸了。

“如年？”

“啊？”

“你揪着衣裳作甚，快给我”

“啊？”，辛如年连忙将衣裳递过去，“忘了”

“如年的成年礼和科考时间撞上了吧”，顾念之穿好衣服坐在了辛如年身边，拿起桌上的漱口杯漱口。

辛如年算了算，“没有，科考在七月，生辰是在五月”

“生辰想要什么？我去给你准备准备”，顾念之问道。

“我想要你在我生辰的时候出现，别每次都寄些什么小玩意回来还掺和着一封看不懂的书信”，辛如年想起往日过生日，顾念之总是不在皇城，小时候总是被带去边塞或是境外跟着一些将军们，都来不及回来，长大了之后，更是一个人在外面。

‘啧’，顾念之撑着脸道，“这可就难办了，武举完之后就要去塞外了，现在塞外就只有一个将军在那边驻守着，实在有些担心啊”

“反正我不管，塞外的事是大事，我的事也是大事，你成年礼的时候，我都在的，送你的衣裳没坏吧”

“没坏，宝贝着呢”

“那就好”。

夜幕降临，地牢与外面气温差距过大，寒冷了些，还好辛如年早早就叫陆也带来了一床棉被，夜光从小窗投射进来，床榻过于小了，辛如年只能一动不动的窝在顾念之的怀里，听着顾念之的呼吸声。

“念之”

“嗯”

“科考完之后，我打算去一趟姜国看看”

“好，我恰好要出去，我带你过去”

“好”。

辛如年眨着眼睛，想起了香萝的事情，和五老书信上写着的，香萝喜欢以及喜欢香萝的人，他试探的开口问道，“念之可是喜欢香萝”。

顾念之：“喜欢”

辛如年伸出手揽住了顾念之的腰，将脸塞进了顾念之的怀里，“那好办，等后面，我给你们赐婚”

“喜欢和爱是两码事”，顾念之睁开了眼睛，“我喜欢香萝，但并不代表着我想娶她，如年，娶一个人很容易，但娶一个心上人很难，我希望你能明白”

“念之可有心上人？”

“有”，顾念之嘴角微微上扬，“只是我不太明白他是怎么想的，所以我就只能一直等一直等，即便是等到白发，我也想知道在他心里，我的位置”。

“你再不开口，小心被别人抢走了哦”，辛如年觉得困了，很快便睡了过去。

那日后...

尚衣司...

陆也大跨步的走了进去，女官们纷纷出来迎接。

“什么事儿需要公公亲自过来”，一品女官妙妙打趣的问道，“莫不是公公要做什么衣服？”

陆也笑笑说，“奴家要什么衣服呀，是来传皇上口谕来了，这就不用跪了，没什么大的事情”

“还请公公细说”

陆也轻咳一声说，“皇上说了，以后南将王的内衬裤头稍微改大一些，男人嘛，成年之后就大了”

“啊？”，妙妙欲哭无泪，就为这事啊！

之后的尚衣司彻夜灯火，给南将王改裤头！

顾念之地牢出来的头一天晚上，便换上了新的内衬，他好奇的拉了拉裤子，怎么穿起来突然舒服了不少，难道是之前都是劣质的布吗。

“嗯？”，辛如年本在看书，听到顾念之自顾自的抱怨着，疑惑的抬起头，却看见顾念之穿着裤衩子走到他面前，他下意识低下头瞄了一眼，好像...好像是改过了吧。

顾念之不紧不慢的穿上裤子道，“如年啊，之前我穿的那些布料是不是不好啊，怎么没有这次来得舒服些？”

辛如年轻咳一声道，“可能是吧，我已经让人把你以前的衣服都丢了，换了好一些的布料”

“是这样吗”，顾念之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

辛如年心虚的点了点头，“对...对吧，好了好了你有事先去忙，别打扰我看书了，明日要早朝，记得不要迟到了”

“好，那我先走了”，顾念之笑了笑，披上新的外袍离开了。

顾念之一走，辛如年的脸瞬间发烫起来，他捂着腮帮子，察觉到最近自己一直不太对劲，就连看着顾念之，心跳都会不自觉的加速，以前从未有过的，是怎么回事也说不上来，难道是生病了？得去太医院瞧瞧了。

“陆也公公”，辛如年起身披上外袍走了出去。

陆也闻声匆匆的走过来，“皇上，奴家在”

“太医院可是有靠谱的太医？”，辛如年问道。

“回皇上，一直为左尚书治疗的陈太医就是太医院的医长，医术高超”，陆也汗颜道，“皇上可是身体不适？”

辛如年，“无大碍，就是去看看，走吧，去太医院”。

刚到太医院，辛如年就嗅到了浓浓的草药味，屋外晒满了一些说不上名字的药草，许多太医都在摘着草药的叶子。

“皇上怎么来了”，陈太医连忙出来迎接，“皇上赎罪，太医院繁忙，无法向皇上请安”

“无碍”，辛如年好奇的左右望去。

陈太医：“里边请”

“陆也公公，你就在外面等着就行”，辛如年才不想把自己的症状让别人知道，那不得羞死，想到这里他警惕的自己关上了门。

陈太医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皇上这是为何？”

“朕有事想请教陈太医”

“皇上请讲，臣洗耳恭听”

“事情是这样的，朕和一人相处久了，可突然有一天起，每每见到那人，心跳频率便增加，感觉体温也在上升，脸上特别热却不出热汗，偶尔有眩晕效果，这是为何？”辛如年脸不红心不跳的问道。

“呃...”，陈太医弱弱的问道，“可是南将王？”

“正是”，辛如年惊讶的点点头，不愧是陈太医，这都知道。

“嘶，要是姑娘还好说，这南将王可就难说了”，陈太医琢磨道，“这病也不算病，臣给这病有两种名字，第一种是病的特别严重的就叫心病，刚开始的，就叫春病”

“何为春病？”

“春病是指男子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对心仪的姑娘过于思念又或者看见心仪的姑娘情窦初开的病”

“...”，辛如年瞬间站了起来，“陈太医说的是，朕情窦初开了，还是对南将王”

“这可是皇上自己说的，臣可不敢说这么荒谬的事情，从古至今确实有过这种事情，只是臣不敢说，也不敢在皇上身边说，还请皇上恕臣无罪”，陈太医立马跪在地上，嘴巴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

“朕觉得不像，朕只当南将王是哥哥，是亲人，并非有其他情感，这件事还请陈太医不要说出去”

“给臣一万个胆子，臣也不敢说出去呀，皇上”，陈太医欲哭无泪。

辛如年突然感觉有些好笑，他整理好衣袖，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