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如年 第6章 疑心病重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大堂，五老先生坐在正中间，五香萝在右手边第二个位置，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趣事，有说有笑的。

“咦”，香萝突然看向了他们，欣喜的站了起来朝他们走去，“如年哥哥，念之哥哥”

五老站了起来，轻咳一声道，“五老见过皇上，见过南将王，香萝，不能没有礼数”

“是是是，香萝见过皇上，见过南将王”，香萝调皮的松开挽着辛如年的手微微朝他们一拜，“二位哥哥今怎么来了”

“和如年出来巡访，心里想着五老先生，便进来看看”，顾念之回应道，一行人就近而坐。

五老的神色显然有些变化，“好好好，进来看看也好，五老虽然已经脱离朝堂，但也是时刻想着皇上”

香萝插话道，“我爹想如年哥哥，但我不一样，我想我家念之哥哥，念之哥哥什么时候再教教我怎么耍枪，最近迷上了那挂着红缨的枪，好看，又威武”

“哈哈，香萝这么喜欢南将王”，五老打趣道，“迟早你得是南将王妃”。

“爹爹说什么呢，不许胡说八道”，香萝鼓着腮帮子反驳。

辛如年的心里咯噔一下，许多想说的话咽在喉咙里也没说出来，只能微微朝顾念之瞥了一眼，却没看见顾念之脸上有丝毫的波动。

“香萝来我南将王府，我还怕香萝把我府邸拆了”，顾念之也跟着调侃。

香萝抱手道，“那好呀，如年哥哥快下旨，让念之哥哥快把我娶回去，看我怎么折腾他”

“好了好了，别闹了”，辛如年微微蹙眉却又松开道，“先说说正事吧”

五老看向香萝道，“香萝，你先出去吧”

“为什么，我也要听，我又不会说出去”，香萝不满道。

顾念之：“没事，让香萝听着也好，这件事也是关于香萝的”

“不会吧，我真的要当南将王妃啦，来我家提亲么”，香萝惊讶的看向顾念之。

“...”，辛如年看着五老道，“五老先生应该也知道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吧”

“五老我虽然不在朝堂，但是一些风雨是还知道的，说是南将王平复之事和管辖的事情，皇上可是有要拜托五老的？”，五老先生问道。

“前面的事情，念之会妥善处理，只是后面的事情不太好处理，各位大臣提出要用联姻来巩固两国友情，只是我年国没有公主，便提出选公主的策略来，要从诸侯将相的眷属里选出一位智慧女子，完成这次任务”，辛如年叹了口气，“若我拒绝，恐怕也无济于事”。

“这好办，谁提的让谁把女儿送进宫里来选，看他们嘴还敢不敢这么放肆”，五老冷哼一声。

“我看成，谁敢反驳，我就派兵压着，如年在安个谋反罪名”，顾念之笑了起来，“还是五老先生厉害”。

“念之”，辛如年重重的喊了顾念之的名字，“别闹”。

“朝堂之事，并非儿戏，多谢五老先生提点，如年这就回去好好想想对策，还请五老先生多多保重”，辛如年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他早该猜到的，五老不在朝堂好多年，又怎会顾及父皇旧情，将唯一的女儿送出，而且他也自私了，居然都想好了，这是最不应该的事情，既然如此，那就不用选什么公主了，他亲自去一趟姜国看看了。

“皇上不等南将王出来一起回去么”，陆也好奇的问道。

辛如年坐上马车冷漠道，“不必了，南将王乃五府钦定女婿，让他们多玩一会，留一匹马给他就好了，陆也公公，你派人去各个臣子府上通信，就说朕收回选公主之事，联姻作罢”。

陆也点点头，挥了挥手一个小厮走了过来，随口说了几句，小厮点点头跑开了。

马车缓缓的行驶起来，辛如年疲惫的撑着脸，眼睛闭了起来，父皇还在时，也曾见过他这么疲惫的样子，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他现在也不能气馁，他才是皇帝，所以他说的话，就是威严，不能被别人打磨了去。

不能再犹豫不决了，也不能太温柔的感情用事，一切都要做最坏的打算。

辛如年睁开了眼睛，突然想到住在东郊的流苏亲王，是他的大皇兄，父皇去世前特地将他的两个哥哥调离了皇城，就是避免不可控的事情发生，但他的两个哥哥对他不算太差。

如果将大皇兄调回皇城，并将其中一半的军权交给他，这样他就可以有能力和顾念之抗衡，这样一来，就平衡了，二皇兄善文，让他和左之章谦学，这样，文官也稳了。

“陆也公公”，辛如年掀开车帘。

陆也连忙走过去道，“皇上”。

“陆也公公，你现在马上骑马先回皇城，派骑兵去东郊和西郊找流苏亲王和流夏亲王，让他们来皇城见朕”，辛如年道。

“遵旨”，陆也驾上一匹马，迅速的离开了。

看来纳贤才之事要提前了，不可再拖了，明日起，他亲自去书斋看看完工情况，至于武台，还是交给顾念之吧。

马车步入皇城内区，逐渐慢了下来，随后竟停了下来，辛如年烦闷的喊道，“为何停车”。

“回皇上，有人在前面拦着”，车夫回应道。

辛如年掀开车帘，原来是顾念之和陆也，等等，陆也？辛如年有些吃惊的走出马车，站在了车夫旁边，抓着轿子的边框看过去。

顾念之驾马过来笑道，“皇上可是丢东西了”

“朕可没丢什么东西，南将王这是何意？拦下朕身边的人是为何”，辛如年有些恼怒，手紧紧握着边框，似乎要将不满全撒在上面。

“皇上把臣丢了，臣虽然心里不悦，但臣也从不埋怨皇上，毕竟臣只是皇上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但是皇上，臣是一条好狗，你不用，反而去用两条从来没怎么接触过的野狗是为何，臣不明白，还是说皇上觉得臣这条狗没有价值了”，顾念之坐在马上，抬着头看向辛如年，脸上丝毫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辛如年咬紧牙，“别在这闹，有事回去再说，陆也公公你还在做什么，回去吧”

“那...皇上这事？”，陆也似乎吓到了。

“不用了，回去吧”，辛如年就差哭出来了，脸色差的一点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是一行人安静的回了皇宫，顾念之伸出手想扶下辛如年，辛如年下意识搭了上去，谁知道刚一用力，顾念之居然直接收回了手，辛如年心里一咯噔，差点摔在地上，还好顾念之又将他肩膀扶住。

顾念之，“皇上可小心了，这摔着了就麻烦了”

“...”，辛如年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将手抽了回来，冷哼一声，抱着手往辛文宫走去。

“皇上莫不是要去辛文宫，如今辛文宫是臣的住处，还是请皇上回自己的寝宫吧，臣的住处太寒酸，容不下皇上这金贵的身躯”，顾念之继续阴阳怪气道。

“陆也公公，将朕放在辛文宫的东西搬回到辛钰宫”，辛如年转身朝辛钰宫走去。

“皇上...”

“哎呀，南将王，您少说几句吧，皇上在气头上呢”，还没等顾念之说话，陆也忍不住的拉着顾念之小声说道。

“本王知道皇上气什么，本王不怕，本王倒是要看这皇上会做到什么地步，本王在皇上身边待着也有十年之久，本王就喜欢看皇上撒气”，顾念之故意大声的喊道，“皇上，您可别把自己憋坏了”

辛如年气的全身都在发抖，看来是过于惯着他了，才会让他这么显摆自己，也许相爷他们的顾虑是对的，一个人一旦过于宠爱另一个人，被宠爱的人便会肆无忌惮，甚至越界，一定要绰绰他的锐气。

“好你个南将王，你以为朕真不敢对你怎样？”，辛如年把自己逗笑了，声音都颤抖的看向顾念之，他伸出手指着顾念之吼道，“陆也公公，传朕口谕，南将王以下犯上，罚去地牢关押三日反省”

“哎哟皇上，皇上三思啊”，陆也吓得跪在地上，“皇上，南将王这金躯怎能进地牢呢，再不济禁足辛文宫也好啊”

“陆也公公为南将王求情吗，还是敢不听从朕的口谕？”，辛如年一甩手道，“好好好，都是朕惯出来的”

“皇上息怒，奴家这就去办”

“不必了，本王自己走路去地牢，不麻烦你们了”，顾念之大跨步越过辛如年，迅速的离开了。

辛如年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突然发现袖口里塞了一封书信，他拿出来嗅了嗅，是顾念之身上的味道，什么时候顾念之给自己的？刚刚吗。

“摆驾，回辛钰宫”，陆也连忙喊道。

辛如年被搀扶着坐上了御撵，他打开了纸张，上面的字迹是五老先生的，‘皇上，请允许在这里让五老最后说一声老臣，老臣如今年事已高，三分之二身子已入黄土，香萝是老臣老来得子，宠爱有加，老臣不是不明白皇上话中之意，老臣只是想给香萝找一个真正爱她和她爱的人喜结连理，这样也算是完成了老伴的心意’

‘请斗胆老臣多言几句，南将王年少轻狂，并且深得皇上器重和宠爱，正如顾军大将军与先皇一模一样，至始至终顾军大将军依旧心系国家，为国捐躯，皇上也可多信任南将王一些，千万不可意气用事’

‘皇室兄弟固然血缘为亲，但先皇调离必有先皇的道理，先人都重血亲，可皇室的血亲又有几个是没染过双手的，还请皇上做事谨慎，遇事果断，多听从旁人意见，取其精华’。

看完这书信，辛如年收了起来，对自己先前的做法又思考了几分，先前想的军势平衡，五老都如此信任顾念之，如若将皇兄调进来，皇兄若是散漫，那顾念之岂不是很累，说是平衡，其实是多加了一道麻烦事。

再者就是左之章，本来清楚的账，来个什么都不清楚的人，也是徒添麻烦，又加上身份的特殊，估计左之章干不久就想要退居养老了吧。

所以顾念之是故意将陆也拦下来，不让他通知骑兵去请两位哥哥回京的，自己倒是误会了，以为顾念之胆子大到可以无视皇权。

冷静下来思考一番，确实是自己意气用事了些，罢了，让顾念之在地牢住个三日也好，让朝廷重臣看看，即便是功大于过也会进地牢，就当杀鸡儆猴了。

“皇上气可是消了？”，陆也笑眯眯的问道。

辛如年漫不经心的回应道，“算是吧”

陆也：“可要请南将王回来？”

辛如年，“嗷？不必，让他就待在那里”

陆也打趣道，“也是，就算南将王在那儿，跟自家有啥区别，该见的人随时都能见着”

“...”，谁会去见他，地牢那么脏的地方，我才不去，辛如年傲娇的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