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如年 第5章 寻找公主

次日天微微亮，辛如年就醒了，他抬起头看见的是顾念之的下巴喉结处，有一点点的青苔，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触碰，有点刺刺的感觉，和自己的好像不太一样，应该是年龄还小的缘故吧，又或者是常年在外征战没有注意打点。

没有再多想，辛如年小心翼翼的起床穿好衣服，刚掀开帐篷，陆也已经在外面等久了。

“皇上，早膳已经在辛文宫准备好了，就等您回去了，便服已经运好了”，陆也跟在辛如年身边慢慢道来准备好的一切，“奏折让小厮们送回大臣的府上了，马车在天门外备好了，这次巡街是否要跟南将王说一声？”

“不必了，南将王时常因为忙于边疆的事情劳碌，何况还要去监工，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他了，今日天气好，让他多休息一会”，才到辛文宫，宫女们便有条有序的帮辛如年穿好便服，没吃几口早膳，便带着陆也匆匆离开。

“朕巡街的消息，应该没人知道吧”，辛如年坐上马车，马车缓慢的走出了天门。

陆也恭敬道，“回皇上，无人知晓”

“这就好，省得惹起不必要的麻烦”，辛如年撑着脸打了个哈欠，这次巡街第一是想打探点民意，看看百姓口中传着什么有趣的事情，第二就是这次选公主的事情，他想去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家中看看，第三就便是关于南将王的事情。

耳边传来热闹的喊叫声，辛如年明白已经来到了集市，这里是离皇城最近的集市，所以稍微富饶一些，他轻轻敲着马窗，陆也闻声贴近了马窗。

“公子”，陆也改口喊道。

“陆也，你让人将马车停好，我下来走走”，辛如年说道，马车停了，陆也将他扶了下来，两人一同朝街道走去。

街边热闹非凡，人也非常的多。

“公子，这在民间叫早市，每侯第三日便是早市，今赶巧被咱们碰到了”，陆也笑眯眯的科普着。

辛如年有些惊讶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街边有卖许多小玩意的，也有些甜甜的枣糕类的吃食，还有些金贵好看的饰品以及一些自家种的菜，几乎每个小摊前都站满了人，一些茶楼酒楼也都坐了不少人，真是一副□□的场景。

“公子管制有佳，再加上这一年间更改大小制度，皆是为民心，百姓爱戴”，陆也不忘拍拍马屁。

“陆也，你可不是这种拍马屁的人哦，那我就姑且听一听你的夸赞”，辛如年笑了笑，接着往前走去。

“公子，前面是戏楼了，老夫人生前爱听戏，公子是否要去听一场”，陆也眼尖，瞧见了前方的戏楼子。

戏楼不算华丽也不会太简陋，门口简单的摆上了一个守楼人，专门收戏票的，没有戏票的人不满直接付银两也是能进去的，戏要是开了，就不能进了，还没开就能进去。

辛如年走上前问道，“戏可是开了？”

守楼人笑道，“还未开呢”

“人可是满了？”

“未满”

“陆也，赏”

陆也拿出荷包，将两个沉甸甸的银元宝放到守楼人手中，两人便进去了。里面的人很多，空的位置仅仅只有奚落的两三个，辛如年示意陆也坐在他身边，两人坐在了最后一排的位置。

刚坐下没多久，随着一声清脆的戏腔，幕帘子被掀开了，戏子们立马开演。

辛如年是不懂戏的，但是他却好奇是演的谁，小的时候母后总会跟他讲，百姓会将前人或者尊敬之人的事迹用戏的方式生动的演出来。母后还说，这戏若是不仔细听，是听不出来的，有些感情是藏在里面的，等自己发现时，已经身在其中了。

很快辛如年发现，这戏子演的似乎是母后和父皇，在听旁人落泪和细小声音说道的，这一场恰好是母后和父皇多为流传的恩爱。

竟一时之间将辛如年唱哭。

戏的最后，母后和父皇合葬于皇陵，是一片种着桃树的地方，母后最爱桃花，这也满足了母后的心愿。

直到闭幕，辛如年也没有缓过来，他发现许多人都没有离开戏楼子，似乎在等下一场戏。

“戏楼子一天就演两出，是一同演的，第一出完了接着第二出”，陆也提醒道。

辛如年点点头，坐在位置上接着等。

很快幕被揭开了，一个身穿盔甲的戏子驾马，略带魁梧模样，辛如年微微蹙眉。

突然戏腔一开，“南将王...”

‘噗’，辛如年差点将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他捂住嘴巴略带笑意的看着戏子们演出，左右听听才明白这一出是演的南将王平复散邦的英勇事迹。

好个顾念之，人还在，就这么广为流传了，看来在百姓的心中还不赖，并没有那些老臣口中所说的狼子野心，想到这里，他拍了拍陆也小声道，“走吧”。

陆也点点头，扶着他站了起来，两人离开了戏楼子。

“公子先去哪位大臣的府上？”，陆也问道。

辛如年看了看四周道，“先去左尚书家中坐坐，我记得左尚书家中有一个妹妹，去看看吧”

左之章的府邸和平常家人差不多，不算豪华，刚到门口，陆也上前敲了敲门，门打开了，一个小厮打开门探出头来。

“是哪家公子？”

“皇上微服私访，还请通报一声”，陆也拿出腰牌客气道。

小厮有些惊吓，连忙打开门道，“皇上里边请”

辛如年走了进去，跟着小厮来到了大堂里，小厮机灵的倒完茶水便去请左之章过来。

“皇上怎突然拜访，臣有失远迎”，还没看见左之章，便听见左之章的声音传了过来，左之章匆忙的跨进了大堂朝辛如年一拜，便坐在了辛如年对面。

“不用礼数，这次朕没有通知任何一位大臣”，辛如年回应道，“朕这次来的目的左尚书这么聪明应该是猜到了”

左之章点点头，“家妹体弱多病，无福为国效劳”

辛如年早就猜到左之章会这么说，他也不勉强，“改日朕让太医院的来看看，好了，那朕先走了，怕巡完天就黑了”

“皇上应让南将王跟着的”，左之章跟着辛如年站起来，“南将王在时，才是臣最放心的时候，看到皇上一人在外，臣心里总是不踏实”

“无妨”，辛如年笑了笑，刚踏出大堂，一个小巧的身影突然从盲区出来，直接撞在了辛如年身上，辛如年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抓住。

左之章的脸瞬间青了，他速度很快的将辛如年怀里的人拉了出来，没等辛如年反应过来连忙道，“家妹左安见过皇上”，随后给自家妹妹提示。

左安也吓了一跳，连忙道，“见过皇上”。

辛如年后退一步，惊魂未定的看着屈弓的两人，“起来吧，无需礼节”

左安生的小巧，着素锦衣裳，梳着不显眼的发髻，没有任何玉石朱钗点缀，脸上也没涂浓厚的胭脂水粉，倒是一个纯天然而生的美人。

辛如年常年在宫中也很少见到与自己同龄的女子，现在一看觉得有些惊讶，惊讶的是左之章有一位和他长相相似的妹妹，“你们兄妹二人是同胞吗”

左之章：“是”

“眉宇间有些相似，不错”，辛如年笑了笑。

左安低着头，羞红着脸道，“听皇上来了，臣女怕哥哥怠慢，就想着出来一块迎接，不料撞上皇上，还请皇上责罚”

“这朕可罚不了，朕要是罚了，左尚书不得记恨着朕？”，辛如年看向左之章，“不用送了，朕这就走了”

“恭送皇上”，左之章和左安恭敬的喊道。

出了左府，陆也叹道，“估计没有几个王侯将相家的女子有左尚书妹妹这般好看了”

辛如年倒是没有这么认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色，喜欢的点也不一样，不过左之章的妹妹应该和左之章一样，识字，会念书，而且头脑灵光，这一点确实很少见。

巡完最后一家相爷府之后，辛如年全身轻松的坐上马车，朝皇宫行驶而去，每家每户的都大差不差，应该过几日就有回音了。

下了马车，辛如年朝辛文宫走去，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才发现没了，他停下脚步仔细检查，这玉佩是顾念之送的，上面还刻着顾字，之前一直挂在腰间的，怎么就丢了。

陆也：“皇上，会不会是掉在了左尚书府中了，等下侯早朝完，再跟左尚书问问吧”

“也好”，辛如年叹了口气，最好不要丢了，不然顾念之会责怪自己的，想到那场面，就有些不安。

来到辛文宫，辛如年喝了口茶看向陆也，“朕已经有了公主人选了，只是不知她愿不愿意”

“皇上说的是？”，陆也疑惑的看向辛如年。

辛如年看着手中茶杯，摸了摸杯縁，“五老前辈的独女五香萝，五老前辈家本是书香门第，家中是有教养的，香萝从小也是来过皇宫住过一段时间的，琴棋书画以及舞刀弄枪也是会的”

“要不要跟五老前辈说一声”，陆也问道。

“不必了”，辛如年摇摇头，“若我有女儿，我也不会愿意将女儿送出去的”

“皇上这就想要女儿了？”，突然顾念之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辛如年有些惊讶的站了起来。

陆也恭敬的朝顾念之一拜，退了下去。

“念之，你来了”，辛如年欣喜的伸出手握住顾念之，将他带到自己跟前坐下，“刚刚和陆也公公讨论事情呢”

“我知道，你瞒着我去巡访了”，顾念之没有丝毫的不满，而是笑了笑道，“来的路上碰见左之章了，他把东西给了我，让我给你带来”

是那个玉佩！

辛如年接过玉佩，将他挂在腰间，“我说呢，怎么就丢了”

“下次挂好了，别再丢了”，顾念之无奈道。

“念之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让他们再...”

“吃过了，你刚刚说的是五老家的香萝么”，顾念之摸了摸下巴，“要不我去试探试探？”

“你要去五老那？”，辛如年小时候，父皇曾带他和顾念之去过五老家，和香萝也是一起玩到大的，说起来香萝的半点舞剑还是顾念之即兴之时教给她的。

“一起去吧，现在已经过了响午，去五老家看看，你应该还没去吧”，顾念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辛如年摇摇头，就是因为交情颇深，才没好意思过去，而且和香萝也有五六年没见了，冒然过去，也不太妥当，“没好意思开口，说了香萝也会不开心的，还是算了”

“不问怎么知道，走吧”，顾念之直接拉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两人坐进了马车里，马车再一次朝南街走去，五老住的地方稍微偏南，也有些远，本就舟车劳顿的辛如年，更加困乏了些，他微微靠在顾念之身上，沉重的闭上了眼睛。

辛如年很少做梦，也没有什么悲惨的童年，他是被宠爱围绕着长大的，从出生开始，两个哥哥轮流保护他，立为太子时，哥哥们都离开皇城了，换来的是顾念之到了他的身边，很少离开皇城的他，在父母身边伴随了很久很久。父母去世之后，便是更多人保护他的时候了。

即便是做梦，梦里也是那些远去的人回来了。

“如年，醒醒，我们到了”，顾念之轻轻拍了拍辛如年的背。

辛如年睁开眼睛，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依旧是古老的府邸，很久之前他就有些喜欢这里，感觉很神秘，五老前辈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顾念之扶着他走下了马车，两人一同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来者何人”，门内传来询问，随后开了一个小缝，小厮看了一眼。

“本王南将王，携同皇上前来拜见五老先生”，顾念之拿出腰牌说道。

小厮将门打开，只允许他们两进去，其余皆在门口等候。

“五老先生可在府上？”，辛如年问道。

“回皇上，老先生和小姐在大堂坐着呢”，小厮恭敬的回应道。

顾念之摸了摸下巴，“香萝也在，正巧”。

“嗯，念之，待会无论香萝愿不愿意，我们都不能逼迫她，要对女孩子温柔点，明白了吗”，辛如年看向顾念之，整理了他的衣领。

顾念之挑眉道，“知道了，我又不像小时候那样逗她玩儿”。

辛如年笑了，小时候顾念之常常吓五香萝，五香萝也不是吃素的，两人经常因为这样拌嘴，有时候舞刀弄枪，吓得旁人不敢上前拦着，辛如年都是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