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难醒 第2章 迷雾出现

夜已深，雨势渐歇。江南的小巷在雨后弥漫起湿润的泥土气息，月光从乌云间洒下，将揽月楼的廊檐勾勒出一抹冷光。

柳瑶光回到自己的住处——一间简陋的小屋。屋内只有一盏油灯昏昏跳动，墙角放着一架古琴，其余再无多余的装饰。她将湿透的斗笠挂在门边，脱下外袍，目光随即落在琴匣旁露出的一截匕首。

她握起匕首，指尖摩挲着那冰冷的刀刃，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刺杀机会就在眼前，你却迟疑了……

她将匕首重重插入琴匣，发出一声闷响，仿佛要将内心翻涌的情绪一并压下。然而，思绪却不由自主地回到那张冷峻的面容。

该死的。

另一边，萧烨的府邸

夜深人静，萧烨独自坐在书房中。烛光映照下，他的神情冷峻，目光盯着手中的一份卷宗，久久没有翻页。

卷宗上写着两个字：柳家。

“柳家……”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字，嘴角微微抿起，眉宇间露出一丝疲惫。三年前，他亲手揭发柳家所谓的“通敌叛国”，导致满门抄斩。然而，真相背后却是层层权谋与不得已的抉择。

他放下卷宗，抬手揉了揉眉心。今晚宴席上的那名琴师——那个叫“阿离”的女子，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不安。

她是谁？

他转头吩咐侍卫：“查查今晚的琴师来历，越快越好。”

“是！”

次日清晨，揽月楼内

柳瑶光一大早便赶回揽月楼，这里仍有她未完成的任务。萧烨昨夜的出现不仅扰乱了她的刺杀计划，也让她隐约察觉到，柳家旧部的行动可能已被他掌握。

她坐在偏厅，弹奏一曲浅淡的曲子，双耳双目却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不久后，她听到揽月楼的一名伙计低声与另一个人说话：“昨晚那伙刺客，好像不是冲着王爷来的。”

“那是冲谁来的？”

“听说是刺杀一位朝中大臣，不过王爷挡在前头，才把人引开了。”

这番话让瑶光皱起了眉。她原以为昨夜的刺客是萧烨的政敌派来刺杀他，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朝中大臣……”瑶光低声重复，心中闪过一个猜测。

她目光转向二楼的雅间，那是昨夜萧烨所在的位置，也是几位朝臣聚集的地方。那里或许藏着她想要的答案。

只不过…….

瑶光正在盘算行动之时，忽然听到一阵低沉的脚步声朝她靠近。她抬头一看，便看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萧烨正站在她面前，神情淡漠，目光深邃。

他怎么来了…？

“你就是昨夜的琴师？”萧烨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冽。

刚好琴曲到了结尾，瑶光轻轻抚平琴弦。抬眼直视他回答道：“正是”

萧烨上下打量她，目光在她微微颤抖的指尖停留了一瞬，却什么也没说。他慢慢走到她对面的座位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桌面，像是在试探什么。

能试探什么无非就是怀疑什么。

“昨夜刺客混乱，你为何避开所有人躲到后院？”他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瑶光缓缓放下带有些热气的茶杯，抬眼看向他“ 王爷多虑了，小女不过是一介琴师，不愿卷入危险之中，自然找个地方避开。”

萧烨目光微沉，冷笑了一声：“是吗？可你避开的地方，恰好是刺客被制伏后必经之路。”

瑶光心中一紧却丝毫没有慌张之色，沉默了好一会儿双目缓缓流露出小女子委屈的神色直视着他：“王爷是在怀疑我吗，可是这只是巧合。”

萧烨盯着她双目沉思片刻。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萧烨眼中带着锐利的探究，瑶光则用冷淡与从容掩饰自己的紧张。最终，萧烨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站起身，语气淡漠：“揽月楼可不太平，若无要事，还是少来为好。”

瑶光目光有些失神又有些清醒的盯着一旁的火苗，手指缓缓收紧，目光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当天夜里，瑶光回到住处时，发现窗台上放着一封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却让她瞳孔骤缩：“柳家旧部线索已找到，目标人物：顾廷宣。”

信末还附着一张画像，正是昨夜宴席上与萧烨同坐的朝臣之一。

瑶光眼神冰冷，喃喃道：“顾廷宣……”

她紧握着画像，内心充满矛盾。一方面，她知道顾廷宣与柳家惨案有关；另一方面，顾廷宣的存在似乎和萧烨当年的决定紧密相连。

这次她一定会报仇雪恨的。

柳瑶光盯着画像，手指在纸张的边缘摩挲着，眼中寒光一闪而过。她轻轻将画像收入袖中，心中已有计划。

“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翌日，揽月楼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茶客满座，琴声悠扬。然而，柳瑶光的心思却不在曲子上。她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大堂角落，似乎在等待什么。

只不过今日的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身穿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简单的簪子。肌肤晶荧如玉。

路过的小二笑着盯着她说了一句：“阿离今日好生美丽。”

-

琴曲回荡在各个角落里，琴声深入人们的内心。

到了正午时分，顾廷宣果然如信中所言现身楼内。他穿着一袭宽袖青衫，眉宇间透着从容不迫的气度，但与他同行的人却让瑶光的心猛然一沉——萧烨也在。

两人步入雅间，旁若无人地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堂中弹琴的瑶光正盯着他们。

他在，可就难办了。

瑶光将手指从琴弦上抬起，曲声戛然而止。她对身旁的伙计说道：“稍后我去送茶。”

伙计愣了愣，有些诧异的看着她：“这不是你的活啊。”

瑶光轻声笑道：“刚才曲子弹错了几个音，不如亲自赔个不是。”

伙计见她神情认真，也没多问，只是点头应下。

眼见时机可以了，瑶光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已，端着一盏清茶来到二楼雅间，轻轻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而入时，顾廷宣和萧烨正低声交谈着什么，听到门声，他们同时转头看向她。

浅浅微笑的看向他们：“打扰两位大人了，这是揽月楼新上的春雪茶，小女特意送来为两位解乏。”瑶光低眉顺眼，动作得体，将茶盏轻轻放下。

余光打量着顾延宣。

顾延宣点了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似是觉得她有几分眼熟。反倒是萧烨，眉心微蹙，盯着她的目光透着几分探究和隐隐的不耐。

觉得这人似成相识。

“你是昨晚的琴师？”萧烨冷声问道。

“正是。”瑶光垂下头，语气恭敬。

萧烨沉默片刻，未再多言，只淡淡挥手示意她离开。瑶光顺从地退下，但在关门的一瞬间，她清晰地听到了顾廷宣的低语：

“王爷，最近宫中动静频频，您当真不在意？”

萧烨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轻蔑：“朝堂上的事，有人急着做棋手，那便由他去。”

说完倒了给自已到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目光却看向门口。

瑶光脚步一顿，心中多了一分警惕。

当夜，瑶光趁着夜色潜入了顾廷宣的府邸。这是她刺探真相的第一步。她身手敏捷，在庭院的屋檐间如履平地。

不料，她刚靠近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人的对话瑶光偷偷躲在死角偷听。

“王爷对柳家的事，是否已经察觉？”这是顾廷宣的声音，带着些许压低的谨慎。

另一个声音轻声笑道：“萧烨不是不察觉，而是懒得插手。三年前的事，他早已心知肚明。”

瑶光倏然一震，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她手扶着窗沿，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萧烨知道？他知道柳家的冤屈？

那人继续说道：“不过，如今旧事重提，只会逼得他站队。你要做的，是在朝堂上推动此事，而不是急于试探他。”

顾廷宣沉默片刻，叹息道：“我担心的是，他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那你就让他别无选择。”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忽然打开，一股冷风灌入。瑶光迅速隐入黑暗之中，屏住呼吸。她见顾廷宣的目光扫过四周，神色微微紧张，但很快收回视线，转身回了书房。

暗潮汹涌的夜晚。

与此同时，萧烨也并未闲着。他收到属下的密报后，亲自前往揽月楼查探瑶光的背景。

“她叫阿离？是最近才来的琴师？”萧烨坐在揽月楼掌柜对面，语气不带情绪。

掌柜点头哈腰：“是啊，她是孤身一人来的，只说从北边来的，也没什么亲人。”

“北边？”萧烨眯了眯眼，目光沉了几分，“她可曾表现出什么异常？”

掌柜忙摇头：“不不，阿离姑娘向来安分，性子冷清，平时话都不多。”

萧烨点了点头，未再多问。他起身时，目光扫过二楼，停留在瑶光平日弹琴的位置，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阿离……你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