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梦难醒 第3章 刀锋上的信任

天刚破晓，皇宫内的朝堂已经喧嚣不止。重臣顾廷宣上奏，请求彻查近期江南各地出现的反贼动向，同时隐晦地提及三年前柳家的旧案可能与如今的局势相关。

“柳家虽已覆灭，但遗党余孽或许仍在兴风作浪，这不得不防。”顾廷宣的声音掷地有声。

朝堂之上，众臣神色各异，窃窃私语。

萧烨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目光却如鹰般锐利，扫过顾廷宣。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幕，并没有急于开口，任由场中气氛愈发紧张。

大殿之上，皇帝半眯着眼，语气慵懒：“既然顾大人如此上心，那就交由你处理。朕只希望别扰乱了江南的安宁。”

“臣领旨。”顾廷宣垂首，脸上却掠过一丝隐隐的笑意。

萧烨看在眼中，眸色深沉。他心知这不仅是顾廷宣针对柳家旧党的试探，更是朝中几派势力博弈的开端。他沉吟片刻，出列道：“皇上，江南一带近来局势不稳，臣请缉拿刺客之案与此事并案处理。”

皇帝抬眸，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准。”

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

与此同时，柳瑶光在自己的小屋中反复整理前夜的情报。顾廷宣的谋划似乎剑指萧烨，但在她看来，这背后还有更深的权谋，她必须弄清其中真相。

她取出匕首，目光复杂地盯着刀刃上细微的纹路。三年前的血债仍在心中灼烧，可每次面对萧烨，她内心的仇恨却夹杂着莫名的犹豫。

他到底是罪魁祸首，还是另有隐情？

瑶光深吸一口气，将匕首收入怀中，推开门走向揽月楼。她已经决定，今晚再次故意接近顾廷宣，以探出更多关于柳家惨案的细节。

而她还必须要想办法进王府。

傍晚时分，揽月楼再次热闹起来。顾廷宣带着几名心腹坐在二楼的雅间里，而萧烨则比往常更早到场。他衣着低调，却自带一股威严的气势，坐在窗边的位置，冷眼旁观楼内的一切。

瑶光在掌柜的安排下上前弹奏，此次她选了一首曲调沉郁的琴曲，曲音如流水般萦绕在雅间内外，却暗藏波澜。

顾廷宣听着琴声，目光不时投向瑶光，带着几分赞许。他突然开口：“这位琴师，曲风别具一格，不知出自何师？”

瑶光微微一笑，淡然回道：“不过是乡野之间自学的罢了，不足挂齿。”

顾廷宣笑道：“此曲有伤感之意，却也藏着锋芒。姑娘可是在借曲诉心？”

瑶光垂下眼帘，轻声道：“不过是随心而弹，哪里值得大人多虑？”

这番对话落在萧烨耳中，他微微挑眉，手中酒杯轻轻晃动，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瑶光，似乎在揣测她的意图。

宴席渐深，瑶光故借着送茶的机会，悄声向顾廷宣说道：“大人琴音慧眼，小女仰慕已久，不知是否能有机会单独讨教一二？”

顾廷宣一愣，随即莞尔一笑：“姑娘有心，自然可以。”

这一幕被萧烨看在眼里，他的目光骤然一冷，手中的杯盏被重重放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夜幕降临。

宴席散去后，瑶光如约在偏厅内等候顾廷宣。顾廷宣款步而来，面带笑意，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探究和戒备

“姑娘深夜相邀，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本官说？”

瑶光身子微微一礼，轻声细语的说道：“小女确有一事相求，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廷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无妨，姑娘请说。”

瑶光抬眸，眼中浮现一抹幽光：“我想说三年前，柳家的事，大人是否还有未尽之言？”

他定是知道些什么，为何不敢说…..

此言一出，顾廷宣脸色骤变。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冷喝：“你是谁？”

瑶光并未后退，目光平静中带着一丝忧郁：“柳家的事是否有冤情，大人心中最清楚不过。如今柳家旧部纷纷现身，或许也在等待一个交代。”

顾廷宣的脸色阴沉下来，正欲开口时，一阵低沉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两人转头望去，只见萧烨缓缓从黑暗中走出，目光冰冷地扫过二人。

刚好都来了。

柳瑶光迅速伸出手掌抓住顾延宣的手臂，脸色苍白带有女子淡淡的柔弱“大人，我是柳家，柳瑶光的侍女阿离”

“我只是想为主子讨个公道…..”

话音刚落，顾延宣看向柳瑶光的目光无助的眼神，她的眼神透露出一种无助和软弱，让人不忍心拒绝她的请求。

“看来你们聊得很热闹。”萧烨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瑶光心中一紧，但面上仍保持镇定抬手亲亲擦拭眼泪。顾廷宣的神色却更加阴郁，他盯着萧烨，冷冷道：“王爷半夜现身此地，是为了监视臣吗？”

好一个监视。

“监视？”萧烨淡笑一声，语气里透着寒意，“顾大人多虑了，本王只是觉得，某些人似乎在玩火。”

三人间的气氛骤然紧张，似乎下一刻便会爆发冲突。瑶光暗暗攥紧袖中的匕首，心中飞速思索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她试探顾延宣虽有一丝所获，却被萧烨打断，未能深入了解关键真相。此刻手里的刀真想一命呜呼了他。

瑶光眼见局势紧张尴尬，出声打断了着局面：“两位大人夜已深了，小女先行告退了” 说完身子对着两人微微一礼。

刚要走又被萧烨叫停“站住。”

瑶光心中一紧眼中满是怨气，回过头迅速转换平淡的眼神身子微微一礼：“王爷，还有何事”

“夜已深，阿离姑娘一人回去恐怕有些不好”

瑶光不解的看着他。

一辆高大低调的马车在路上快步行驶，最后缓缓停在柳瑶光住处附近。

瑶光神色凝重的从马车上下来，神色疲惫的回头看向远远驶去的马车。

自从那夜三人短暂交锋后，柳瑶光的日子更加举步维艰。萧烨未明说什么，但他冷冽的目光分明已将瑶光视为目标。而顾廷宣的警惕心大增，几次派人试探瑶光的背景，幸而瑶光早有准备，未露破绽。

一日深夜，瑶光正准备外出查探情报，却突然感到一股森冷的杀意袭来。她迅速回身拔出匕首，一抹寒光在她身前闪过。

对方出手狠戾果断，该开始柳瑶光还能回手几剑。奈何对方剑法高强一个失手被划伤了手臂。

衣衫被划破一个口子血淋淋的伤口，血顺着手臂流淌下来，疼的瑶光皱眉她捂着手臂想走。不料对方堵住了另一侧出口。

“阁下夜闯揽月楼，是想要取谁的命…..？”瑶光低声冷喝，眼神冰冷地盯着黑暗中的人影。

额头在冒细细的冷汗。

那人并未答话，身形一闪，再度攻向她。瑶光轻身一跃，躲过攻击，却被对方逼至后院的死角。

糟了…..他们究竟是谁…？

不会是顾延宣……

眼看避无可避，瑶光咬牙与对方短兵相接，但对方显然武艺高强，她的动作虽迅捷，终究还是被压制。就在她几乎力竭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住手。”

瑶光抬头，只见萧烨缓步而来，手持长剑，寒光凛冽。他的出现让刺客明显一顿，随即迅速撤退，隐入黑暗中。

消失的无影无踪。

瑶光捂着手臂的伤口，盯着萧烨：“王爷何时也喜欢管这种闲事了？”

萧烨扫了她一眼，嘴角微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本王只是好奇，一个弹琴的姑娘，为何会遭刺客追杀。”

瑶光目光微闪，勉强笑道：“或许是有人嫉妒我的琴技。”

话音刚落，在萧烨看不见的地方，柳瑶光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迷离，身子摇摇欲坠，却在努力保持清醒的注视着对方。

“是吗？”萧烨声音低沉，带着探究。他缓缓靠近，居高临下地看着瑶光，“阿离，你到底是谁？”

瑶光强压住内心的紧张，柔笑道：“我不过是个琴师，王爷为何如此多疑？”

萧烨眯了眯眼，未再逼问，只是将一块帕子丢在她面前，转身离去：“本王救了你一次，希望下一次，不会让我后悔。”

刚好对方转身，柳瑶光便就刚好倒下去一声巨响。萧烨脚步顿住，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女人眉头紧皱。

“她…..？” 一旁的萧烨心腹也懵了，萧烨发现了使她晕倒的来源最后选择把她带回王府。

窗外夜幕降临之下，躺在床上的柳瑶光缓缓睁眼，视线有些模糊。

这不是她的住处……这是哪儿…..？

用尽了力气想起身，一道声音打断了她：“躺好。”

柳瑶光身子顿了一下，看向单手端着一碗药进来的萧烨满脸的疑惑。

这是王府…..？！

一旁的两名侍女微微一礼轻轻扶起柳瑶光靠着床头坐好。

“把药喝了” 萧烨拉过一旁的凳子靠近床榻边坐下，把药递过去。

接还是不接…..

顿时想起自已手臂的伤好像没什么疼了，原来是太医帮忙包扎好了。最终还是选择双手接过那碗汤药。

碗到嘴边浓浓的汤药味，柳瑶光眼珠子微微看向萧烨发现对方也在盯着自已，一口闷了那碗汤药苦涩的不行。

药喝完了，但此刻的局面似乎有些微妙起来。

柳瑶光主动的道谢：“谢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余光偷偷瞄他一眼。

萧烨也回了一句“不必”

“王爷为何要救我？”

“想救就救了”

想救就救？顿时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想必王爷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对吧” 柳瑶光看着他的侧脸，自已的情绪有些不好。

“琴师，阿离”

“不”

她刚想说下去就被对方打断了，低沉嗓音道：“好好休息，明天一大早有人会把你送回去你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