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综武侠] 第10章 望西岳

石云松稳坐原地，身姿闲适，脸上挂着轻蔑的笑，眼神肆意扫向红叶。他与花兰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算计得逞的得意，而后有恃无恐地开口：“我们就等着你来教训！”

红叶当场一怔，心中暗忖，眼前两人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坦白阴谋，必定有十足把握应对自己。只是不知他们究竟设下何种陷阱，又将如何对自己下手？但身为男人，遭受这般羞辱，已到忍无可忍的境地。若再一味隐忍，男人尊严将被践踏殆尽，自己也无颜苟活于世。所以，即便明知对方可能暗藏杀招，他也必须拿出气魄，捍卫尊严。

红叶死死盯着石云松，目光如利刃般冰冷，冷冷说道：“抽出你的剑！”

石云松神色淡定，不惊不惧，悠悠然道：“我不用抽剑，你想杀我，随时动手。”

“你这是在侮辱我！”红叶怒声吼道。原本他还想堂堂正正与石云松对决，以江湖规矩了断恩怨，可对方如此肆无忌惮地算计，他又何必拘泥于江湖道义与公平对决。

话刚落音，他手中剑如闪电般刺向石云松心窝。石云松却稳坐不动，脸上轻蔑笑容分毫未减，仿佛眼前刺来的并非夺命利剑，而是一缕微风。

“嗤！”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石云松瞬间，红叶握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一阵无力感从手臂传来，手指不由自主松开，锋利的剑“哐当”一声掉落地上。与此同时，他双腿一软，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红叶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凭借多年江湖经验，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中毒了。他趴在地上，满心恨意，破口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如此卑鄙！”他恨自己愚蠢，竟轻易中了对方圈套，如任人宰割的羔羊。

毒从何而来？他目光落在还在燃烧的檀香上，心中瞬间明白。“你们竟然下毒！”他不甘地怒吼。

“爹爹......你怎么了？”风清扬见父亲突然倒地，心急如焚，立刻起身想去搀扶。可他小腿也在这时突然发软，一个踉跄，重重摔倒在地。

石云松慢悠悠站起身，迈着悠闲步伐，缓缓走到红叶身边。红叶心中一阵慌乱，他一生行事光明磊落，为追求剑道，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若在与其他剑客公平论剑时，因技艺不精而死，他也能坦然接受。可如今，却要被眼前这对狗男女用卑鄙手段害死，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又怎能甘心？

然而，此刻他四肢麻木，动弹不得，又如何反抗？石云松俯身拾起红叶的秋水剑，“夺”的一声，狠狠插在红叶眼前三寸之处，剑身入木三分。红叶瞪大双眼，眼中倒映着秋水剑的寒光，那寒光仿佛也映照着他此刻绝望的心境。

他趴在地上，耳朵紧贴地面，能清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嘭！嘭！嘭！”每一下心跳都似在提醒他此刻的绝境。他突然对死亡产生深深恐惧，这并非贪生怕死，而是满心仇恨未报，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实在死不瞑目。

“剑是好剑。”石云松弯下腰，脸上带着鄙夷神情，居高临下地看着红叶，“放心，我不会杀了你，至少现在不会。你给我的耻辱，我要当着天下人的面还给你。你也真够笨的，你怎么不想想，我既然敢在你面前如此肆无忌惮说出这件事，又怎么会没准备呢？你要杀我，你杀得了吗？哼哼......”

红叶心中一阵苦涩，他确实杀不了眼前之人。他强忍着愤怒和屈辱，问道：“我和你切磋，你败在我手上，这件事除了你我，天下人并不知道，于你名声毫无损失，你竟然把它当耻辱？”

石云松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小孩子打架也没人知道，但败了的小孩子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报复打败自己的人？别以为没人知道就不会有耻辱。要知道，没人愿意输在一个寂寂无名的鼠辈手上，你明白吗？我石云松好歹在徽州出名五载有余，你毫无名声，却来挑战我，你说我会输得甘心吗？这就好比一个大人输给一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

原来红叶错了，他本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却没料到，天下之人大多追逐名利，不管是一战成名，还是输在已成名的“名人”之手，都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别人总会说，某某某竟敢挑战某名人，唯有如此，那些为名而求名的人的目的才能达到。

石云松放下剑，转身来到风清扬身边，大手一伸，像拎小鸡一样轻易提起风清扬。风清扬拼命挣扎，小脸涨得通红，喊道：“放开我......”可他力气太小，根本挣脱不开，只能愤怒地骂道：“你害爹爹，你是坏人，坏人，坏人，坏人……”

“你干什么？”红叶和花兰几乎同时出声问道。

石云松瞥了一眼风清扬，冷笑道：“我是坏人？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待你的了？”

风清扬梗着脖子，倔强地说道：“不管你以前如何待我，现在你害爹爹，你就是坏人，放开我……放开我……”

石云松果然松开手，将风清扬扔在地上。他眼睛先看向花兰，而后才对红叶说道：“不干什么，只不过为了封住你的嘴。九月初九，华山论剑，我希望你带着你的剑，洗净你的脖子来，我要当着天下人打败你。届时华山论剑的人都是曾经败在你手上的人，我只要打败你，我就是‘天下第一剑’，而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号令天下。当然了，如果你在论剑大会上当众说出我不择手段地算计你，你的孩子可能会小命不保。”

任何一个追逐名利的人，都不想自己身上有污点被人知晓。石云松再次拎起风清扬，恶狠狠地说道：“想要孩子，请到华山来。”随后，他转头对花兰冷冷地说道：“走！”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花兰怔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但最终还是像一只听话的狗一样，乖乖跟在石云松后面，摇尾乞怜般地离去。

红叶趴在地上，拼尽全力侧转头，看着石云松离去的背影，心中满是焦急和愤怒。他用手撑着地板，试图起身阻止石云松伤害儿子，可身体却不听使唤，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紧接着，他又眼睁睁看着花兰跟在石云松身后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突然，他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这眼泪，怎么这么不争气！”他在心中暗自骂道。此刻，他只感觉心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刀在狠狠剜着他的心。泪水如决堤洪水般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变得一片模糊不清。

红叶睁着眼睛，久久没有闭上，直到寒风吹来，刺痛了他的双眼，他才缓缓闭上眼睛。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直到一束明亮光线晃过眼前，他才再次睁开眼睛。原来，天黑了又亮，一夜已经过去。

他试着起身，惊喜地发现身子能动了，想必是毒已经散了。他迈出脚步，可脚刚踏出，便“啪”的一声重重扑倒在地。原来是趴在地上太久，血气不畅，双脚早已麻木不听使唤。“真是该死！”他低声咒骂道。

他再次挣扎着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确认身体恢复了些力气，才放心地迈出脚步。他俯身拾起秋水剑，缓缓插入剑鞘，而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屋外阳光明媚，温暖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光辉。可红叶却满脸怒容，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在这美好的天气里，显得格格不入，异常突兀。

他抬头望向远方，那是西北的方向，也是华山派所在的方向。他心中暗暗发誓，此去华山，定要救出儿子，手刃仇人，挽回自己的尊严。

他缓缓回头，目光落在那两间厢房和一间正堂上。曾经，这里是他的家，是他和妻儿生活的地方，承载着他无数的快乐和幸福。可如今，却成了他心中难以启齿的伤痛。

“何以止痛？唯有毁灭方能止痛。”他喃喃自语道。他掏出火折子，轻轻晃了晃，一点火星瞬间燃起。他手一扬，将火折子扔向房屋，刹那间，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火光冲天。

这个令他伤心欲绝的地方，留着也只是徒增悲伤，就让这大火将一切都烧毁吧。他再次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燃烧的房屋，而后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去。这一去，他知道，再回来时，早已物是人非。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沉重的头，目光穿过天际，遥望着西岳华山的方向，眼神中满是坚定和决绝，一步一步，向着未知的前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