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连栀进了金玉皇宫。
“小子,醒醒,醒醒。”耳边想起那个刀疤男粗狂的声音,他晃着连栀的肩膀,快把连栀晃吐了。
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除非你能把他晃醒。
“你小子,睡得还真死。跟我去见林总。”
连栀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小单间,面对这个彪形大汉他没有一丝获胜的概率。
“放心,没有人想要你的命,你死了谁来还钱。”
用他还钱?拉他去做苦力?还是卖他的器官?无论如何好像都凑不够一千万。这些疑问连栀只能放在心里,现在的情形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不对?我的录取通知书呢?”明明晕倒前他死死抓在手里的。
连栀已经在心中暗暗发誓“谁要是把我录取通知书弄丢了,我就跟谁拼命。”正欲发作的连栀像只炸毛的小猫。
“这呢。”刀疤男面无表情指了指床边的小柜子,录取通知书就直直躺在那。
“呼——”连栀瞬间被安抚下来。
“小祖宗,快走吧,一会迟到了林总罚的可是我。”
连栀跟在刀疤男后面,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上铺着厚厚的灰色地毯。随后他们搭上了电梯,原来他一直在负一楼,随后他们来到了11楼。
电梯门打开,金色的罗马柱和闪着光的水晶吊灯一下晃过连栀的眼睛,他感觉自己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林总,人带来了。”
打开走廊尽头厚厚的木门,一个带着金框眼镜的男人映入眼帘,他的长相斯斯文文,像一个文弱书生,一个摆手,刀疤男留下他就关门离开了。
“啪!”这个林总把一摞A4纸扔到连栀脚下。连栀捡起来,每一张上面都有他爸的签字和手印。
"如果你听话,我不仅能让你还清贷款,还能改变你穷鬼的命运。"
“男模,听说过吧。”
“男——魔?巫师?算命先生?不是要我去当杀手吧?”
林益往上推了推眼睛,仔细看了看这个男孩。身形匀称,肤色雪白,五官精致,怎么脑子不太好使。
“模特的模,说好听点就是和有钱人谈恋爱,让他们替你还债。”
连栀眉头一皱“这哪是男模啊,这分明就是骗子。”
“你踏马,少给老子装清高。要不是见你有几分姿色,现在早给你五马分尸了。”林益瞬间变了脸色。
“做,做,我做。”连栀被吓了一激灵,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既来之则安之吧。
出生在贫穷暴力的家庭,被债主追赶不敢回家,现在还要被逼着当什么——男模,连栀的人生好像一直都不再他的掌控和期待以内。
“出去吧。”
连栀慌忙退后,可那木门沉得很,咬着牙拉了几次都纹丝不动。“哎吆!”木门被刀疤男猛地往里推开磕在了连栀头上。
原来这是个内开门。
林益按着太阳穴,没再抬头看连栀,刀疤男一把拉着他光速离开了屋子。
“连栀,你这次好像真的完蛋了。”走后面的连栀连连叹气摇头。
接下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惨烈,管饱管住的日子,从妈妈走后几乎没有了。没几天他就见到了这个所谓“男模培训班”的老师红姐,还有五个和他差不多原因进来的男生。小宇长相清秀,身材娇小,和连栀关系最好。
“小栀,小栀——我不太舒服。”熟睡中的连栀耳边响起小宇软软糯糯的声音。
“啊——小宇,怎么了。”连栀艰难挣开自己的双眼,小宇拿着手灯,半跪在地上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
“应该是肠胃炎。”
“等等,我去问问疤哥有没有药。”
连栀一出门,小宇就直起腰来,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藏在连栀的衣柜里。
“药来了,药来了。”连栀的声音靠近,小宇又捂住了肚子。
他接过药连连感谢,一步一步挪回了自己房间。
第二日,连栀右眼皮一直不停地跳。
“谁的手机没上交?现在说出来我就原谅你,一会我要是搜出谁那里有手机,我就——”疤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们六个男孩站作一排,脸上多少都有些茫然与慌张。
“去给我搜!”一伙身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齐刷刷往他们宿舍的方向奔过去。
小宇怯怯地往连栀那瞥了一眼。
私藏手机就是想和外面联系,再追究一层就是想逃跑,自然不是件能蒙混过关的事。
“小宇,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小宇好像早就准备好答案似得,急忙就把话说出了口。
连栀朝他努努嘴,小宇扯扯嘴角笑得很勉强。
“疤哥,没找到。”
“疤哥,我也没找到。”
“疤哥,找到了!在小宇房里找到的。”一个黑衣人大喊,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间小宇浑身都卸了力。
“小宇!给老子滚过来。”疤哥一脸凶狠,指着小宇,一旁的几个男孩都低头不敢出声,小宇的眼神对上连栀,又很快闪开了。
连栀待人真诚,可并代表他会任人摆布。这里根本就没有能藏住手机的地方,如果他不把手机放回小宇房里他也是死路一条。
“疤哥,您息怒。”
“闭嘴,没你说话的份。”疤哥说着就把小宇扯过来,结结实实给他他一拳。小宇吃痛,摔在了地上。
连栀往前冲过去,隔在小宇和疤哥之间,“疤哥,把人打坏了您也不好跟林总交代不是,既然手机都找到了,也没有造成不好的影响,您打了一拳也出了气,求您饶过小宇吧。”
小宇捂着自己流血的鼻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连栀。
“你小子,要真出事了我们一个都逃不了。”疤哥的语气软了些,小栀的话未必不对,只是他也不好拉下面子。
“啪!”连栀对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那声音把旁边的黑衣人都吓了一跳。
“啪!”又是一巴掌。
“啪!”
后面的几个男孩的神色已从害怕,变成了担心。
“啪!”
看着连栀渗出血滴的脸,疤哥咬牙把手机往地板上使劲一摔,碎片四溅“都散了,下不为例。”
“谢谢疤哥。小宇快起来谢谢疤哥。”连栀想搀起小宇,可小宇把胳膊抽开,自己爬了起来。
“谢谢疤哥。”
疤哥带着一众人离开,几个男孩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
连栀和小宇没再说过一句话,过了一周,连栀脸上的掌印才慢慢消散。后来连栀才听说了小宇因为逃跑被打断腿的事。
“继续站好,挺胸收腹。”
“对了,晚饭后开始理论课,好的外形只是开始,想要成功还是需要我给你们传授更多经验。”
几个男孩一脸懵懂的思考着红姐所说的经验。
“小栀,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是坚决反对早恋的。”
“噗嗤——”旁边喝水的小Y差点喷出来。
“说话跟老古董似得,那你知道小宇为什么逃跑吗?”
“被打怕了?”
“不是,是他外面有男朋友,所以他根本就不想做这个。”小Y一脸八卦的表情。
“男——朋友?”对于连男模含义都不清楚的连栀来说,这三个字简直信息量爆炸,一口米饭差点没咽下去。
“你不会以为我们这一行只服务女人吧。”小Y虽然一脸稚嫩,但从小混迹在各路夜店,可谓经验丰富。
苍天啊,连栀的世界观简直崩塌了,他小声念叨着“我觉得,我也想跑了。”
男模准则第一条:伺机而动
男模准则第二条:临危不乱
男模准则第三条:明装暗骚
白板上赫然三行大字,学习这件事连栀在行,可学校里的学习是为了考试,而这里的学习直让他屁股一紧。
“这个月底,林总应该就会让你们上去了,所以都给我精神一点。”在红姐拍拍手,所有视线都看向她。连栀尤其认真,他双手放在桌子上,一看就是一个老师喜欢的乖孩子。
“红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找到你们的金主,爱去哪就去哪。”
底下的男孩一听,都露出喜悦的神情。这句话给了连栀无限动力,至少也应该在开学之前出去才行。他一脸认真,把白板上的三个准则抄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半个月很快过去了,连栀每天数着日子,希望能早点出去。
“哥,听说金玉这边又来了一批新人,叫过来看看。”
“随你吧。”
陆誉爱玩,他俩只要谈业务就会来金玉。最近听圈里人说了这个消息,这不就赶紧拉陆天翼过来了。可却听到了服务员否定的回答。
“什么?不行,把你们林总叫来。”
林益很快就屁颠屁颠来了。
“小陆公子,请见谅,我们最新这批只能资产超过百亿的SVIP才能点,您不能点,但陆大公子能点。”林益一脸谄媚地看向陆天翼。
陆天翼和陆誉虽然走得近,但两人也只是远亲,要说陆氏集团现在实打实的掌权人只有陆天翼一个。
“哥——”
“都叫过来,我倒看看是些什么货色。”本来陆天翼是没有兴趣的,可这林益和自己后妈一样的一副小人嘴脸勾起了陆天翼心中的无名火。
“是。”
林益抄起手机利落拨通了电话,一脸得意的表情。 “淑红,把人带过来吧。”
“我对你们所有人只有一句话——早努力早解脱。红姐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该你们自己走了。”红姐挂断电话就把一群男孩引到电梯上。
一排穿着白纱衬衫和紧身西装裤的男孩走过,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一个个体态优雅,加上本就不俗的容貌,一路吸引了不少客人的目光。
打开包间门,灯光有些昏暗,连栀的心快要跳出来了“伺机而动、临危不乱、明装暗骚、伺机而动、临危不乱……”他不停默念着,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沙发上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把他们五个上下打量,一脸满意。另一个抬头,把视线从酒杯上移开,对上了连栀慌乱的眼神,闪过一丝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