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碧说,“那么说,马校尉的确是失踪或者被人杀害了”
“那么,”她提出自己的质疑,“布防图会不会在他这里,倘若布防图不在云朝之手,背后之人是不是一直在找布防图。”
邵临忍不住看向她。
裴颂:“继续说。”
桑碧点了下头,选择坐下把锦墩往前拉了拉,一本正经的说,“既然我们能查到的旁人自然也能查到,那花娘便是线索”
桑碧对上疑惑的目光,忙说,“如果马校尉果真是被人杀害,而布防图对方又没拿到,花娘是马校尉至关重要之人,肯定会去找她。”
她说:“只要盯着花娘,便知马校尉是不是被人杀死,布防图到底是不是在马校尉手中”
裴颂唤他,“邵临你派人去盯住那花娘。”
邵临双手作揖,转身离开。
小桉子看向桑碧的眼神不由带了些钦佩,以前他只觉得这是个空有美貌的婢女,后来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邵临去盯着花娘。
后夜时,一身黑衣的男人摸上花娘房间,掀开被子却发现是空的,这时才意识到上当了。
下一刻,寒光一闪。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已经被一剑封喉。邵临握着剑柄把人逼至角落里,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面容森冷,“说是谁派你来的?”
邵临掐住他的脸一把扯掉脸上的黑色面巾,掰开他的嘴把布塞入他的嘴中,然后一掌拍在他的后颈。
男子晕倒砸落在地面上,昏死过去。
裴颂几人来到客栈。
邵临一盆冷水泼上去,男子瞬间醒了,不断的挣扎着。
“殿下,就是此人”
男人生的算是端正,小麦色的肤色深邃的眼睛,鼻梁高挺,消瘦的脸上满是讥笑,“太子啊,你便是裴颂”
他哂笑,“我瞧着也不过如此,不像那么传的神乎其神,也就那样吧.......有本事你就从我嘴里撬出来东西。”
桑碧却是下意识的看裴颂的反应。
带了些看笑话和热闹的心思,她却未从裴颂脸上看出一丝波动的神情来。
唉........
一道强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你去试试”
什么??
桑碧听到裴颂的话感到很是惊讶,他要把这烂摊子甩给她。
凭什么??
我凭什么听你的!!
裴颂:“你一向聪明主意多,倘若你成功撬开他的嘴孤成全你一个心愿”
桑碧双眼都变成了星星眼。
小桉子意想不到的看着裴颂,眼睛都瞪大了。
桑碧双手揪着他的衣袖,脸上满是兴奋很是激动,“是不是什么都可以?”
裴颂点头。
桑碧小声的说,“太子殿下我野心有点大”
“........”
“.........”
裴颂侧身由上至下的扫荡着她,桑碧大大方方的挺起胸膛带着笑颜,可以说是很有自信。
“可以,只要你做的到,”裴颂说,“你说的出,孤就做的到”
桑碧像个啄米的小鸡般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干咳一声。
“殿下你们先回去等着我的好消息”桑碧说。
裴颂走出房间。
马车上,裴颂和邵临对立而坐,邵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说?”裴颂侧目询问。
邵临嗓音始终如一的带着冷感,对谁都如此,但面对裴颂是多了些敬畏之心,“殿下觉得她真能做到?”
裴颂咥然,“你觉得呢?”
邵临说,“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应是挺有把握的”
裴颂轻笑,不知道是在笑她还是笑自己。
-
房间里只有两人。
桑碧朝着这刺客缓缓走过去,他满目鄙夷眼中满是轻蔑。
“你休想从我嘴里撬开任何讯息”男人恶狠狠的说。
桑碧走上前来。
她上下扫荡着男人,方才一脸天真的女子褪去眼中满是胜券在握,伸手握着他的脸左右查看,他挣扎了下。
桑碧紧紧的掐着。
她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里衣看了看,上下扫荡着,凑近闻了闻。
“你干什么?”男刺客一脸紧张。
桑碧拍了拍手,双手环抱着很是镇定,“你身上有一种很浅的熏香味道,我猜的不错的话应是折香,此香昂贵,而你身上的衣料太过粗糙绝对不是出自你身”
她拉起男子的一只手,笑称,“你虎口厚厚的一层茧子是长期手握长枪留下来的印记,我猜的不错的话另外一只手也有”
桑碧拉起他另外一只手。“看,果然。”
男子保清白似的不让她碰,脸上满是傲气。
她垂眸,“你手上的疤痕应是被火药弄伤的,我说的对吗?”
男子睫毛颤抖,下意识的扣弄着手心眼中满是心虚。
桑碧轻笑,“如果我是指使你的那人,无故失踪几日不可能对你毫无怀疑,你觉得你现在回去他还能信任你,是选择杀你还是相信你?”
“你不是唯一的证据,太子殿下也可以查出来只是要费一些功夫,”桑碧劝慰着,“只要你说出背后之人,我保你不死”
“或许你曾经是一名军中的士兵,”桑碧脸上稳稳的自信,“你眉眼间有一股正气,只是眼中有些混浊之气”
“人要会做选择,你是选择跟着旧主被怀疑,还是选择转投太子麾下?”
不得不承认,她一字一句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攻人先攻心。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眼中满是存疑,带着犹豫。
她只要只要自己再添一把火便可。
“你觉得太子撬不开你的嘴还能留你?.........你也不能难保回去后他不会杀你?”桑碧说,“左右都是个死,怎么活看你的选择!”
他说:“难道我投入太子的麾下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就可以信任我了?”
桑碧哂笑,“信任是一步步建立起来的,我会助你,条件是你得听命于我”
闻言他十分诧异的看着眼前美貌的女子。
“就以你这样临时倒戈的刺客有容身之地?”她挑眉笑笑,“我在他面前还说的上话”
“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坏事,只是我一介身份卑微的弱女子在权贵面前生存不易,想要求得一份保障而已!”
他瞧着她,判断其中的真假。
他眼中满是动容..........
在之后的某一天他回首看,他永远也忘不了她今日这一番话,只恨自己信以为真,却并未后悔,也算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怎么样,可考虑好了,我话已至此!”
有些哑的声音传来,“扶影,我的名字。”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女子眼中满是好奇,对着真相的求知欲。
“我告诉你就是!”
..........
扶影到刺史府和裴颂说了背后之人。
兵马总管孙裘是背后之人,负责军中的指挥和调动,在一次意外中被马校尉发现其阴谋,和云朝暗中勾结打算将军力布防图和泸州详细的城防图出卖,,马校尉费力偷了出来,最后惨被杀害。
“赈灾粮在他手?”
最终让扶影反水的原因也是不愿跟着孙裘出卖蔺朝,毕竟自己是蔺朝的子民,孙裘答应的是给他高官厚禄,可那是个未知数,要出卖祖宗来换取的。
桑碧一句话很对,“前路未知,一切都是虚的,荣华富贵只能看得到摸不着,得来的荣华富贵要被万人唾骂,百年后他又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子孙,碑上是否会被刻上-耻辱,二字。”
扶影:“不论拿的到拿不到布防图,两日后便是孙裘举兵之日,届时云兵兵临城下,他和云兵里应外合。”
扶影被人带下去,房里的气氛略微有些凝重。
“孙裘是兵马总管,本就可以随意调动军队,此事不过是如虎添翼。”
邵临继续说,“军中有孙裘不少的心腹,恐怕也早已被他策反!”
裴颂下了一道命令,“早前孤和父皇商议泸州之事,事先调动了十万兵马行进,现在只需等待孤的号令,你拿着孤的令牌去调兵”
“是。”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便是两日十万兵马根本到不了。
“殿下,现在泸州危机重重,刺史府现的情况不明,还是属下.......”
邵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裴颂冷声打断,“邵临什么时候你可以违抗本宫的命令了,再多说一个字依律严办!”
“本宫心里有数。”
“是!”
邵临走出去,没一会儿桑碧走进来。
桑碧跪在地上,直接点名:“太子殿下,奴婢想为扶影求情,不要杀他......”
“说说你的理由,你凭什么认为你可以说服本宫?”裴颂说。
自带上位者的气势,掌权者掌握他人的生死,生杀予夺尽在他手。
桑碧双手交叠在腹前,低头,“奴婢觉得转头杀了他,显得殿下-心胸狭隘,小家子气,您应是英明神武的,就凭他及时挽救了局面,由此可见他也是条真汉子,不愿当卖国贼,分的清是非”
“邵大人走了,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太子殿下您身边最缺人手,正是用人时,您何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裴颂听着“心胸狭隘、小家子气”这种字眼,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