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的冲喜小仙夫 第15章 瀚海灵台

大雪初霁之后，寒风便愈加盛大了起来，卷着盐粒般的雪碴子拍打着窗纸。

谢聆反手关上柴房的门，将风雪挡在门外。

地上摆着十余斤灰褐色的崖盐矿，旁边是碾成细粉的石灰，粗陶罐里盛着昨夜接的雪水。

“真要如此？”苏瑾然指尖捻起盐矿碎块沉吟片刻后说道：“《天工开物》有载，官盐制法需掘井至卤，用盘铁煎炼……”

“那是海盐。”谢聆挽起袖子，露出小臂结实的线条道：“崖盐矿含硝石、石膏等杂质，需用石灰水析出。”

谢聆抡起石杵捣向盐块，飞溅的碎屑在晨光中泛起细碎晶芒。

苏瑾然凝视他绷紧的腰背，忽然想起那夜这人梦中呓语‘离心机’‘溶解度’之类的怪词，他蹲下身帮忙筛矿粉，状似无意地问：“你对制盐之术，倒是比官府还精通。”

“我……”谢聆手下一顿，石杵在陶钵边磕出清脆声响，脑子开始努力地在原主脑海里收罗，有没有什么经历能将这个事给圆过去。可惜原主的经历实在贫乏，他较劲了脑汁似乎也没办法将这些事给自圆其说。

“我说做梦仙人教的，你信不信？”谢聆双眼灼灼地盯着苏瑾然，眼眸中竟隐隐地含着水光。

“我……”苏瑾然见谢聆一副你说不相信就伤心欲绝的模样，顿了顿，终是不忍心地道：“我信……”

谢聆见苏瑾然点头才收回目光，将石灰粉与矿盐按三比七掺入雪水，却不想那浑浊的液体突然沸腾般地冒出了大量的气泡，还伴随着超高的温度。

苏瑾然猛地疾退半步，却被谢聆抓住手腕道：“不用怕，那就是酸碱反应。”

陶罐架在火上熬煮，谢聆执着木勺缓缓搅动，水雾蒸腾间，他眉睫凝着细密的水珠，一瞬不转的样子，专注至极。苏瑾然鬼使神差地伸手，却在触及他额角前被抓住。

“看火。”谢聆将他的手按在风箱把手上：“记得保持文火，切不可过快。”

两人指尖相叠处，灰烬簌簌落在苏瑾然月白衣摆，晕开暧昧的墨痕。

第一次结晶失败时，谢聆盯着罐底灰白晶体皱眉：“难道是碳酸钙沉淀不够……”

“再加半勺石灰。”谢聆浑然不觉地用沾着盐渍的手指在苏瑾然掌心比划道：“你去搅溶液，我去做过滤槽。”

榆树皮叠成的滤槽缓缓渗出清液，谢聆鼻尖几乎贴上陶罐：“成了！”他舀起一勺澄澈的卤水，忽然含住木勺边缘，水光浸润的唇瓣开合：“咸度正好。”

时光随着水汽的蒸发渐渐地消逝，当陶罐中的盐水结晶时，两人头挨着头蹲在火塘前，谢聆用竹夹夹起一片云母石，轻刮陶罐内壁，雪白晶粒如星子坠落，在微光中折射出七彩虹晕，苏瑾然呼吸骤停了一科，他没有想到，谢聆这方法，竟然能做出比宫中贡品还要纯净的盐来，并且量还不少，十斤的矿，出了至少有五斤盐。

“你尝尝……”谢聆拈起一粒递到他唇边。

苏瑾然启唇含住，舌尖扫过对方指尖，当咸味在口腔炸开的刹那，他忽地瞳孔一震，扣住了谢聆手腕：“你……”

“哥，嫂子，娘让我叫你们吃饭了。”柴房外，忽地传来苏瑶的叫声，谢聆忙的趁机抽身道：“盐成了，你记得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告诉娘，就说是你买的精盐。”

“精盐可没有你这样的纯度。”苏瑾然见谢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也没有阻止，只是随后慢悠悠的也跟着晃了出去！

破晓晨光穿透窗纸，在屋檐的影子洒出星星点点。

谢聆趁着天色稍霁，到田里去转了一圈！

白泽悠闲地靠在田边的树枝桠上，一腿蹬掉上面挂的冰凌！

谢聆蹲在田埂边，指尖拨弄着雪化后的土地。白泽轻盈地从树上跃下，银角在晨光中泛起涟漪般的光晕。

“你倒是悠闲。”白泽踱步到他身边，爪子轻轻一划，田间的积雪瞬间化作水雾，“这地贫瘠干裂，便是连瑞雪也滋润不了一二，你还有心思在这儿发呆。”

谢聆叹了口气：“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办法？”白泽嗤笑一声道：“你若是恢复修为，进去昆仑铃之中，哪还需要担心这些！”

它用爪子戳了戳谢聆的眉心，“你可知昆仑铃被神虚之主一分为二，一为瀚海，一为灵台，瀚海无边无际，空阔无涯，是为天下之意，掌万千道州，凡为神镜所开之界面，皆为道生，我居其中，是为镇守天道，行监察之职，瀚海有孤云阁，其内有各种修炼的神果仙树，不过因为它们皆是神虚之主为自己准备的，所以术法灵力极盛，如果修为不够的仙者，就连孤云阁方圆百里靠近不了。”

“那你玄麟果是如何摘到的？”谢聆还是第一次听到白泽提起昆仑铃的事，听的甚是认真！

“玄麟果树不过是神虚之主看它开花好看才随手扔进瀚海里的，它哪能算什么神道仙树！”白泽无语地瞥了谢聆一眼道：“不过是随意的一颗仙树，我要摘它果实，尚得受它三道天雷，更别说孤云阁了！你怕是在这一届修炼到死，也走不进方圆百里之内！”

“额……”谢聆被白泽说的甚是无语，虽然他知道自己弱，但听到自己明明有个牛逼哄哄的法宝却用不了时，还是忍不住悲愤欲绝！

“那，灵台又是什么地方，里面有什么法宝是我可以染指的吗？”谢聆的情绪低迷期过度得很快，转眼便想到白泽说的灵台！

“灵台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进去过，我只知道它是神虚之主修炼和睡觉的地方！”白泽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不过听说灵台里有灵田，药阁，还有炼丹房，想必里面随便一株灵草就能让这片田地百年丰收！”

“炼丹房？”谢聆听到此，心中蓦地一喜，想着他上辈子就喜欢种田炼丹，否则他这废材得没有丝毫修仙之姿的身体，怎的会走上修者这条道路，如今如果有炼丹炉，他要在这灵气稀薄得几乎没有的一界修炼，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