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也 第5章 闯入洞穴

萧无妄喝了口茶，“你说。”

“尸油。”江烛灯压低了声音道。“我还说什么味儿要用这么浓的香来遮呢。”

正在喝茶的教书先生眼睛转了转，回忆起什么来：“昨日我被关进那暗牢，看到他们绑了几个人出去，那时急着逃命，也就跟着出去了。如今想来，怕是打草惊蛇了。”

“暗牢对他们应不算太重要，但要说关在里面的人嘛，他们也许是要拿来……”

“养蛊！”二人异口同声道。

萧无妄放下手中的茶杯，眯了眯眼，“说起来，我好像记得那同悲镜好像是由一物制成的。”

“摄魂石。”江烛灯补上了答案，“传闻中，拥有同悲境便可控制人的心智，只是上官一族早早将它们藏入族内禁地封存，知此物者可是少之又少。”

“有趣，借摄魂石来令母蛊听命于他们嘛？”萧无妄弯了下眉，手指叩了叩茶杯。“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去探个究竟如何？”

“去哪？”

“寒山寺坐北朝南。孤山之上四处阳光普照，适合养蛊的地方可不多，你说该去哪？”

二人身姿矫健没过多久就潜入了一方洞穴之中。

不出他们所料，这其中果另有天地。

“小心！”一只蛊虫朝着萧无妄袭来，眼见马上要伤着人，却又被火把逼退。

“这些玩意儿果然还是怕火的。”萧无妄压低了声音，示意江烛灯继续往前走。

这处洞穴之内，四处枯骨，阴森得吓人，二人不敢出声，躲躲藏藏地走着。

“停！”萧无妄将火把熄灭，示意江烛灯别弄出任何动静，屏息听着。

远处传来似真似幻的呢喃声，似乎在念什么异族的咒语。

二人步步走近，终于见到了这咒语的真面目：许多人被吊在空中，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大大小小无数道伤疤，鲜血顺着他们的身体滴落在他们下方的一个巨大的血池之中。

四周放置着由人的头骨制成的烛台，数位身着异服，脸上画着诡异妆容的人，在血池边上伏地吟唱，个个面颊凹了下去，双目凸出，眼球布满了血丝。

“怪瘆人的。”江烛灯啧了一声，感慨道。

萧无妄看出了江烛灯的蠢蠢欲动，制止了他。“先别急，尚不知那些蛊虫有何厉害之处。”话落，又观察了半响：“带酒了吗？”

江烛灯当即从腰上扯下一个酒囊，扔给萧无妄：“所剩不多。”

萧无妄颠了颠酒壶，笑道：“这么多就够了。那就按老规矩来。”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当即便冲了出去。

正伏地吟唱的人注意到他们，当场暴喝，摇动起了手中的铃铛。

霎时间，那血池中便飞出了无数虫子，铺天盖地的朝二人席来。

江烛灯伸出长剑，打落了几只飞来的蛊虫，杀出了一条路来。萧无妄趁此将刚刚熄灭的火把重新点燃。

江烛灯扑向血池边上的灯台，将其中烛火打翻，还不忘骂上一句：“尸油，恶心人的玩意。”

火苗沿着灯油蔓延在大地之上，将那些虫子逼退在一个圈子之内。

萧无妄将手中酒囊扔向那群毒虫，“江剑主！剑来！”几乎同一时间，一柄通体雪白的长剑朝那酒囊飞去刺破了它。酒液挥洒在空中。萧无妄扬起手中的火把朝那处一扔。所及之处，均燃起熊熊大火。

伴随一阵焦香，无数蛊虫的尸体落下。二人这才看向那群怪人。

其中领头的，果不其然，正是那悟仁方丈的小弟子，端和和尚。

萧无望看着那和尚摸了摸鼻头，带着几分随意道：“小和尚，瞒着你师傅挖这么大的洞和暗牢，挺会滥用职权的啊。”

端和神情阴鸷，死死盯着二人，恨恨道：“江剑主，还有这位……倒真像两只爱钻地洞的老鼠。既然来了，便永远都留在这吧。”话落，反手便开始运转功力。

萧无妄忙往江烛灯身后躲去，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端和当即暗道不好，立即对江剑主耳语了几句。

江烛灯听了，眼睛转了一圈，见来人马上要抵达身前，忙提剑挡住面前的攻击，只一下便感到不对。

“这掌力……”

没法，江烛灯只得与对方周旋起来，过了大概四五招，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招击飞了端和。

“你在拖延时间！”方才萧无妄认出了端和的功法乃碧血心经。此功法歹毒，一旦中招，浑身经脉便会引入剧毒，如火灼烧，三天之内必将爆体而亡，故而他方才束手束脚。此人的掌法看似要取人性命，狠厉，但掌力之中带有几分迟疑、不足之气。

萧无妄听见这句话，连忙捏住江烛灯的脉，心下一沉：“你中毒了！大抵是方才你们二人过招式时他所下的，你最多再来五招，否则此毒将深入肺腑。”说话间他给江烛灯点了几个穴，将毒性逼退了一些，江烛灯拍了拍他的肩，看向端和。

“和尚，你这修为貌似与你的狠厉不同啊。本是因你的功法而心生迟疑，然而你的掌法凌厉有余，气力不足，如今又另下新毒，我看你那碧血心经莫不是没练到家，连第二层的剧毒都没有练出来吧。”

端和被方才江烛灯的一招逼吐了血，听见了江烛灯的话，脸上多了几分心虚之色，咬牙道：“都是你们逼我的！”从怀中取出一枚药丸，径直吞下。

仅刹那二人便感觉不对，齐齐向后退去。那端和双目通红，双手作剑向二人劈去。江烛灯只接下一招就脸色大变：“他的武功！”

二人又斗了一个来回，虽说江烛灯的武功本能力压端和，只是这端和偏生像不要命了一般，越到后面他们二人的局势越加被动。

萧无妄眯起了眼，这端和如今使用的武功，并非碧血心经，而是另一种武功，名曰：手里剑。

不巧，这功法的出处他熟的很。乃是天堑门弟子的入门武功，也是他少时所创。

“江剑主，你退下吧。”他出声道，“你打不过他的。”

江烛灯愣了一下，严肃地说：“你瞧不起我？”

“你身上有伤吧，又中了毒，能撑这么久已是极限了。况且现在这件事涉及天堑门，我动一下死不了。”

男人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倒有几分从前的样子了。”说罢，便退去一边，只是手中的剑却握紧了。

萧无妄从地上随便捡了根棍子，两指从棍子的中部划到了顶端，似乎在打量着什么绝世宝剑。

端和本在与江烛灯战斗，见忽然换了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上来，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心中嗤笑。

忽听得那人说：“端和，我且问你一次，这与天堑有何关联？你是否为天堑弟子？”

声音如剑，似乎要将端和身上的血肉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