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 第54章 找小哲

这几天阳光一直很好，到了中午甚至会觉得晒了。又下了两天雨，树上的叶子疯长起来。所有的树都茂密一片，好像被雨一下洗出来似的。

小哲一直在说要放假了——虽然只放两天，他想来，让程风帮忙搭话。

程风也接到了林奇峰的消息，问他放不放假，要不要来玩。小宝放假了，他们一家——除了林哲，他要补课——计划去旅游。要是程风来的话，就不出去了，大家一起在附近玩玩。程风告诉他这个假期已经和母亲说定了去法国，继父的生日就到了。

那就这样，他们继续他们的出游计划。程风继续安抚林哲，也顺势告诉他自己要离开。

当买好了票，告诉李玫他们要去看林哲的消息。她虽然惊讶，但也欣然应了，没有问为什么不带她。只是一个劲说好，要给他们报销机票，给两人都发了大红包。且默契地帮着安抚林哲，不向他透露一点。

走的那天，她一早就起来忙活，给他们弄了早饭。午饭又喊两人早早过来吃了，是她自己炖的排骨，还有新做的卤味。走的时候给林哲也带了些，装在密封盒里。

车来了，她送他们出来，一直笑着。让他们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想吃什么买什么都不要犹豫。这些话嘱咐来嘱咐去，已经说了好几天。

程风放好行李。她又抱了抱小圆，摸着她的脸：“跟着小风，牵着手，看车，看路知道吗？”小圆点头，点头，一再点头。

她又拍拍程风：“好好玩……”她看着他，又只是笑着。程风点头，剩下的话他都懂。

“去吧。”她松开手。

小圆又抱了抱母亲：“妈，我去看看小哲……”她笑着拍拍她：“去吧。”

坐上车，放下玻璃，再看一眼。他们挥手，司机出发了。

泪水如雨滚落，程风将她揽进怀里，静静的。

车行了一段路，她没有好转，泪水仍旧簌簌地落。忽然又想起小哲，他那么久远的离开着。泪水更加汹涌，程风又拿了纸给她。

好在到机场的时候她已经停了，只有双眼通红。东西拿下来，看着这熟悉的场景。进去，那金灿灿亮堂堂的大厅，眼泪又冒出来。

程风不说话，只是牵着她。

取票，过安检，找到地方坐下。他松开手，将她揽过来。

外面阳光明媚，4月的最后一天了，春天也快结束。

眼泪止住了，一片温暖热闹的浪潮。身后的两个女孩子在聊着学校里的事，她只是静静依靠着。

他揽着她，静静看着。

时间到了，排队，过廊桥。松开手，找座位，他一直在后面扶着她的肩。她坐下，他将东西放上去，也坐下。都扣上安全带，牵起手。

等飞机要起飞了，将她的头揽在肩上。

窗外的阳光晴好，小圆想，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只有他们一起，一起离开，一起回来。

飞机飞呀，他们时而醒着，时而睡去。小圆做了梦：梦里是夏天的海边，母亲，程风，小哲，还有她……

醒来，没有睁开眼睛，继续想着。

程风一时松开手，把她的头轻轻挪开。回来又揽过来，牵起她。小圆睡够了，也去过洗手间，回来就靠着看着漆黑的窗户发呆。

播报响起了，不久，飞机落地。人们动作起来，他们牵手随在最后。

又看见了上次舅舅他们站的地方，脖子上的项链，平安锁……灯光开始闪烁，程风紧紧牵着她。

坐车，到了上次的那个酒店，办理入住。程风要了一间标间，手续办好，付过钱，拿到卡。又请服务员帮忙将带来的吃的放在了冰箱里，再三感谢，然后上去。

很巧，又是上次那间。开门，放卡，开灯。进来放下行李，程风笑了：“怎么这么巧？”又摸摸小圆的头，“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再去找小哲。走吧，去吃点饭。”小圆点头。

两人出去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点了米饭和菜，小圆又给母亲发了消息。吃完就在街上溜达了会，买了点水果。回到房间，先后去洗漱了。

“吃水果吗？”程风坐在床边问。

小圆摇头。“那睡吧，明天我们去找小哲，给他个惊喜好吗？”他又说。

“嗯。”小圆点头。程风笑了，就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小圆也上床躺下。

“等等，我先探探小哲。”他说着又翻身趴下，拿过手机，开始发语音：“在干嘛小哲？”

很快就响了回信：“写作业呢哥。”

“作业多吗？现在还在写。”

“挺多的，没有作业也要自己复习啊，这马上就要考了。”

“那你还想着来玩？”

“我来又不耽误学习——还说这干嘛，你不是要走吗？”

“你明天放一天，后天下午又返校了，这么点时间还跑什么，作业还这么多……省点时间休息吧，以后不多的是机会。”

“嗯，我知道。”

“你爸他们明天一早就走吗？”

“嗯，7点多的飞机。”

“你早饭吃什么？”

“不知道，看看家里有什么弄吃点。”

“有什么，没有想吃的吗？”

“…没有，睡够了起来随便吃点就行。”

“好吧，那你写吧，写完早点睡。”

“嗯，哥晚安。”

“晚安。”

程风转过脸，小圆也在笑着。“睡吧，明天一早我们直接过去找他，估计能吓他一大跳。”他的酒窝深深的，得意地挑了挑眉。

小圆轻轻点头，程风笑着：“关灯了啊。”便关了灯，手机扔在一边，躺好闭眼休息。

小圆也躺好，望着黑黑的天花板，轻轻笑着。

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这一晚的梦里，海洋是紫色的，天空是紫色的。紫色的波浪一层一层，连风也是紫色的味道。

紫色是什么味道呢？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独属于它的淡淡的，清新的香。

小圆就在这香气里醒来，手机闹钟停了，是生物钟。窗帘处已经渐渐亮了，程风还在睡着，呼吸平缓。

她侧身看着，在想，如果……又想起那些夏天，吊扇的风，书上的口水，脸上的印子。

又想，如果……

要是他没离开，现在，会是怎样呢？

他要知道的话，说了，会是怎样呢？

蝉鸣突然闯进耳朵，校园里，林荫道上，马路，商场，食堂……处处，三个人影。

程风轻轻睁开了眼睛，又轻轻闭上了。

起床后，先后洗漱。收拾好下来，让酒店员工帮忙取了冰箱里的东西，出来拦了辆车。

到了，下来。他牵着她往小区走，她惴惴跟随。心中还在荡动：真的要去家里吗？家？那会是怎样一个家呢？林奇峰……这个人，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什么样子的一个人？什么样子的一个……父亲······

他的音容又浮现在眼前：先冒出来的是他在饭桌上和小哲说笑的样子，给小哲夹着菜，问他下午或者晚上想吃什么；下班回来，他抱起小哲，在他的小脸上又亲又扎，小哲笑得咯咯的；他们一起坐在沙发上，小哲赖在他怀里吃着水果或零食，看着动画片笑，他也跟着笑……

……他看看卷子，皱眉嫌弃地看她，吸一口气，连话也不想说……她从房间出来，餐桌前，看她一眼，拿起筷子……

程风停下来，松开手，一手揽住她：“没事，就小哲自己在。我们一会儿就出来好不好？”她抓着他的衣服，无声流泪。

在外面呆了好久，风吹了又吹，终于可以进去了。搭电梯上去，那扇贴着金灿灿对联的门口，卡通的地垫。程风回头看看她，笑了，敲门。

又敲，再敲。“谁呀？”传来了一声询问。

“快递。”

“……先放门口吧。”

“好的。”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起。林哲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开门，整个人定住了。

程风笑了：“Surprise！”把林哲嘴合上，“怎么，傻了！不欢迎？”又捏捏他的脸。

林哲仍是半迷半醒，点着头，“欢迎欢迎……”笑着，又道：“你……你们，你们……”

“我们怎么来了？我们为什么会来？就这么一直在门口聊天吗？”程风笑着。

“哦哦，快快进来……”林哲连忙让开。

两人进去，他关上门。“换拖鞋吗？”程风问。

“不用不用。”林哲摆着手说，看着清醒了，可是呆呆的。

程风牵小圆过去沙发上坐下，他也随上来。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直愣愣盯着他们。

放下东西，程风笑着撺掇小圆：“你看看他是不是傻了。”小圆笑着，林哲也跟着笑。

“还笑，你不饿吗？快去洗了收拾收拾，出去吃饭。”程风道。

“哦哦哦…”林哲一连串应着，起身直奔卫生间。

茶几上摆着一盘水果，另一盘里是坚果和几包小零食；旁边是一个干净的烟灰缸和卡通样式的纸巾盒，一包湿巾；两个遥控器放在茶几下面一层。电视柜左右花架上有两盆拖地的绿萝，柜子上摆着些照片——是个小男孩，还有他的一些小车玩具。墙角是三层的玩具柜，挤满了各种男生的玩具，旁边还有一个装得满满的箱子。车，各种车：滑板车，扭扭车，小摩托，摞在儿童餐椅上的学步车，电动汽车……滑梯，各种球……阳台里满满当当……

林哲洗完出来，要去换衣服，又忙着问：“哥你们喝水吗？”

“不喝，你去换衣服吧。”程风回头说，又握了握小圆的手。

林哲匆匆换好衣服，过来，不知是坐还是站：“走吗？”

“走。”程风说着起身，小圆也起来。“这里面是玫姨给你带的排骨和卤味，够你吃几天。先放冰箱吧，盒子你看到时候放哪。”程风将东西递给林哲。林哲点头接过，捧着去放进冰箱。

过来换了鞋，拿上钥匙。开了门，一起出来，又把门锁好。

“想吃什么？”程风摁下电梯问。

“都行。”林哲说着，一起进去。

“那随便去看看，碰到想吃的就吃。”

“哥，你们昨天来的吗还是？”

“嗯，昨天晚上到的，太晚了就没告诉你。“

“你是太晚了没告诉我吗？你是打算好了就想吓我来着，还说什么要去法国。”林哲回嘴。他这下是清醒了，脑子也反应起来：“姐你也不告诉我，还有妈。”

“要告诉你来着……”小圆笑着轻声说。

“嗯，是我不让。”程风坦白得很。

“哎……也就你了，这么幼稚。”林哲说着，一起出了电梯往外走。

“幼稚？这叫惊喜，惊喜！懂不懂？”

“你这叫惊吓还差不多。”

两人拌着嘴，走出小区。林哲问：“你们住哪？还是上次那家吗？”

“嗯，何止还是那家，连房间都一样。”程风道。

“这么巧？”

“嗯，上次我和你哥住的那间。”

“这也太巧了吧。”林哲说着，又问小圆：“姐你今天和妈联系了吗？”

“起来说了一声，一会发个视频吧。”

“嗯。”林哲点头。

“去哪吃啊？”程风问，“要不还去那边吃？”

两人都点头，就拦了辆车，直奔酒店那边。去了上次去的一家店，点了两笼包子和三份粉。林哲发出了视频，很快接通。

“妈！”

“哎！”李玫笑着。

林哲将程风和姐姐也收进镜头，问到：“你怎么也骗我啊妈！”

李玫笑得没了眼睛：“见到了？这不是我要骗你啊，是你哥说要给你个惊喜！开心不开心啊！”

“开心！”林哲笑着说，“一早起来给我吓蒙了都！”

李玫笑得更加开怀，林哲继续道：“你吃饭了吗妈？你看，我们出来吃早饭。”又照了照周围。

“吃了，这是哪儿……这还是咱们上次吃饭的地啊小风！”李玫说道。

“对玫姨，还是上次那家。”程风应着。

“嗯，这家好吃，味道好。”

“那我要尝尝有多好吃，看有没有你做的好吃。”林哲说着，饭也送上来了。

“好吃着呢，”李玫笑，“排骨和卤味你放冰箱了吗？”——“放了。”——“嗯，不吃就放冰箱啊。排骨要赶紧吃完，放放不好吃了。”

“嗯，知道了。”林哲笑着，夹起一个包子吃。

“那你们先吃饭吧，一会再聊吧啊。”

“嗯，再见妈。”林哲点头，又照去程风两个，两人也说了再见。

收起手机，开始吃饭。程风又道：“一会叫上你那个好朋友，一起去玩会儿。”

林哲摇头：“他和他妈回他姥姥家去了，不在。”

“说好了请你们吃饭的，上次没请，这次又请不了了。”程风道。

“以后吧，没准我俩都考过去了，那你可有的请了。”

“好，”程风笑着，“我等着啊，到时候天天管饭。”

“嗯。”林哲点头。

“吃完饭干嘛？”程风又问，“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你们想做什么？”

“问我们干嘛？我们是来陪太子的嗯？当然是您想干什么我们就陪您干什么。”程风调皮地说。

“抢银行去吗？”林哲喝了口汤问到。

“哪个？”

“出门左拐，刚刚路过的那个。”

小圆没忍住笑了出来。

“好了，别贫了，到底去哪玩？”程风道。

“不知道，要看电影吗？”林哲问。

“电影下午看也行，吃完饭干嘛？”程风把问题又抛了回来。

“这里也没听说有什么玩的，要不去动物园？”

程风差点喷饭，“搞没搞错，我们来就是和你去看老虎、狮子、大象？”

“近的这个你想看大象还没有呢，得去隔壁市。”林哲撅嘴。

“好了好了，”程风安慰着，“去哪都行。现在不急，等你今年考过来，放假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玩的地方多着呢。”

“嗯，”林哲点头笑着，“那去商场转转要不？你们想要什么我给你们买。”

“干吗？补生日礼物吗？”程风笑。

“补什么生日礼物，明年开始你看我送什么……吓死你！”

“哎…不等明年，你姐生日不还没过。马上又是玫姨生日，我看你怎么吓死我们。”

林哲笑了，不说话，只是笑着。

“那就先去动物园看看，然后去逛商场，晚上去看电影，怎么样？”程风问。

小圆点头。林哲也点头， “嗯，行。”又道：“要不去隔壁市看吧，这个真的有点小。”

“算了，逛个动物园还要出市，你就这么两天假。”程风笑说道，小圆也点头附和。

“那好吧。”林哲也同意了，“那我先把电影票买了，到时候直接过去。”他便打开手机看着。“看什么呀？有个爱情片，还有个悬疑的……”他把手机递过来。

程风和小圆一起看着，最后决定看那个悬疑的。林哲就买了票，接着吃饭。

吃过饭，付了钱。出来又拦了辆车，报过目的地，直奔而去。

到了付过车费下来，售票处竟然还排着条队，三人也排上。排啊排，终于到了，买了票，进去。

还挺热闹，很多一家几口的，小孩子欢快地叫喊着。

程风牵着小圆，林哲就走在姐姐旁边，时刻注意着。……猴子……孔雀……鸵鸟……随着人群，一个一个看着。

姐姐的脸上不时露出笑容，头发温柔扎着，真的和母亲说的一样：她无限地变好了，还要变得无限好。口罩，耳机，这些她都戒了；她笑着，笑得很多；头发每天都扎起来，衣服也愿意穿不同的颜色了；隔几天就买束花，时不时带点好吃的；还给母亲买礼物，和刘伯伯他们相处，也比以前放松多了……

这是多好的事啊，如今见到了，是真的……这种散发出来的自如美好，这种走向未来的感觉……他转过脸去，看那边的热闹……

就这样慢慢转着，看着。到了前面一处树下，林哲提议拍张照片。程风点头，同意了。小圆也点头，三人于是一起对着镜头笑。拍了两张，林哲又给母亲发过去。

语音很快就来了，说照得很好，要他们好好玩。

看呀转呀，终于到老虎，围着些小孩在逗弄，他们站在一边看着。又到狮子……

就这样慢慢逛完，林哲也挑喜欢的拍了些照片。出来，又叫了车，坐上直接去了最繁华的商业街。

买了饮料，进去商场。搭电梯到顶层，一直往里走，顺着声音来到亮闪闪的电玩城。在柜台里换了币，端着沉甸甸的小筐，先去抓娃娃。

好多学生和情侣，还有年轻父母带着小孩在抓，满是欢声笑语。他们选了一个三明治娃娃，林哲投了币，让姐姐先抓。小圆晃动手柄，调好位置，拍下。钩爪抓起了娃娃，可是晃悠悠上去一磕，又丢了。

“差一点点！”林哲笑着，又投了币。小圆再试，还是一样。

林哲又投币，小圆再试，一次一次。第五次，娃娃终于掉进了洞里。

“抓到了！抓到了！”林哲比小圆还兴奋：“姐你好厉害啊！”小圆笑着，低头喝了口饮料。程风取出了娃娃抱着。

又换个史迪仔，投了币，还是让小圆抓。连抓了三次，也没抓到。接着投币，接着抓。

一直到娃娃掉进洞里，林哲高兴地喊出来。

换一个，再抓。直到抓到。再换一个，再抓。直到抓到。

程风怀里夹着抱着，再多一个也不行了，终于开口：“可以了吧，这怎么拿回去啊。”

林哲这才没继续投币，笑道：“给我几个。”说着伸手拿了两个夹在臂弯里，这样也不耽搁喝饮料。

小圆也拿走两个。就不再抓娃娃，随着两人去玩游戏。

娃娃和饮料都先放在一边，林哲边和程风玩着游戏边给小圆讲解。接着就让小圆玩，自己在旁边陪着。

玩够了换一个，也是让小圆先看着自己玩。给她讲解，然后让她上手。

最后去了推币机那里。三人围着一个，你投一次他投一次。来来回回，将币和时间全消磨在了这里。

筐里空空的时候，拿着娃娃离开。刚出门，林哲手机响了。——“是妈。”

走到一边刚接通，就听见：“小哲，你们看谁来了！”

“舅舅！舅妈！哥！你们怎么都去了？！”屏幕里舅舅一家围在母亲左右笑着。

“小哲！我们本来就打算5.1来的，想给你妈和你姐一个惊喜。谁知道我们来了你姐和你小风哥又去给你送惊喜去了！”李征笑着说。

“舅舅，舅妈。”小圆问候了。——“哎！”两人齐声应着。

“姐。”欢欢也笑着喊了一声。——“哎。”小圆笑着答应。

“小圆你们在哪玩呢？怎么这么多玩偶呀？”李征问到。

“在商场里，这是抓的娃娃。”小圆说道。

“都是我姐抓的，厉害吧！”林哲欢喜得不行。

“哇！厉害厉害！”李征竖起了大拇指，大家一起点头附和着。

“吃饭了没啊？”李玫又问。

“还没呢，这就打算去吃。”林哲笑着。

“玩够了才想起来，一会带你哥和你姐去吃点好的知道吗？舅舅给你发红包！去吃好吃的，想买什么买什么！”李征道。

“我有钱舅舅，我都跟他们说过了我请客，想吃什么买什么都行。”林哲说道。

“你能有多少钱，舅舅一会给你们都发，想买什么就买啊！吃好喝好玩好！”李征笑得爽朗，何华也在旁边笑得没了眼睛。

“那谢谢舅舅！”林哲也笑得眯起眼睛。

“哎呀你们快先去吃饭吧啊，一会再聊吧。”李玫说道。

“嗯，先去吃饭吧，——小圆，我们还不走呢，等你们回来啊！小风，你回来我请你喝酒啊！”李征笑着补充道。

“嗯。”小圆点头。程风笑着：“好！”

“再见。”林哲拿着娃娃挥手。大家一起笑着挂了视频。

“走吧，吃饭去。”林哲说道，又问：“想吃什么？”

都不知道吃啥，程风想起来：“刚刚上来楼梯口那边有家自助餐，要不去吃那个。”

正说着，小圆手机响了。是舅舅舅妈还有欢欢发来的好友申请，添加了，立马蹦出来两份红包和一个问候。林哲和程风的手机也先后响了，拿起来一看，舅舅的红包到了。林哲还伴有一个语音：“小哲，红包收了，你监督他们花知道吗？不准剩啊。”

林哲笑了，程风两个也是。他把手机给他们看：“听见了啊，从现在开始我先花，不准省。”又给舅舅回微信：“好的舅舅，我一定完成您的命令：看好我姐和我哥，花不完不放他们回去。”

语音里又传来李征爽朗的笑声：“好好好！你们想吃什么买什么自己去啊！”

“知道了，谢谢舅舅！”林哲回完信息，一挥娃娃：“走！出发！”程风两个笑着随上。

就去吃了自助餐，吃饱喝足出来在商场里溜达。林哲带着他们看衣服，要给两人买。

到底小圆随着他看了两件喜欢的，直接打包，也不试。林哲顺便和老板要了两个袋子装娃娃，老板大方地给了。

付过钱，拎着东西出来，又转。本来想说给林哲买衣服，他说不要，不方便。也就懂了，就又给小圆看，依着他又买了两件。

买完衣服也到看电影的时间了，又去顶层。去柜台取过票，刚把票分了——“小哲！”一个声音喊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圆打了个哆嗦，程风揽住了她。林哲笑着迎上去：“李叔叔！”

“你也来看电影吗？”那人又问，看了看他身后的两人。

“嗯，”林哲点头，又问候对方妻子：“阿姨好。”

“哎。”

“我们也是带彤彤来看电影，彤彤，叫哥哥。”男主人又道。

“哥哥。”小女孩喊了声。

“哎，”林哲应着，又看向身后，笑道：“在这碰见了我朋友的哥哥和他对象。”

“哦，你爸他们出去玩，你又不能去，明天就返校了吗？”

“嗯，明天下午就照常上课了。”

“没事，好好学，考上了以后多的是出去玩的机会。”那人拍拍林哲的肩。

“嗯。”林哲点头笑着。

“好了，去吧，我们要去看动画片呢。”那人说着，又道：“彤彤，和哥哥再见。”——“哥哥再见。”小孩说。

“再见。”林哲说着，记起来了，又将手里的袋子打开：“刚抓的娃娃，看有喜欢的吗彤彤？”小孩果然早都注意到了，眼睛已经笑起来。

“彤彤，有喜欢的吗？”她的妈妈问道。

小孩伸手选了个粉色的兔子娃娃，抱在怀里说道：“谢谢哥哥。”——“不客气，这个也给你。”林哲又从里面拿了个黄色的娃娃递给小孩。

“一个就够了。”男主人说。

“没事，还有好多，拿着吧。”林哲依旧递着，小孩接过了，笑着又道了谢。

“那我先进去了李叔叔，我的电影要开了。”林哲说。

“嗯，快去吧。”

程风两个见林哲过来就直接验票进去了，林哲在后面也随上。

电影没有想象中好看，终于看完，出来。下到一层，林哲又拉着两人往那边的首饰柜台去看。

“你要买这个？”程风问。

“嗯，马上不是我妈生日吗？——姐你回去带上，等生日了再送给妈。”林哲说。

小圆点头。林哲就开始挑，最后看上一对金耳环。问了价，活动折扣后他也负担得起，就要了。买完也不走，又去旁边看。

小圆想起他们出来玩应该也要带礼物回去。林哲那里看中一个亮晶晶的小皇冠发卡，取出来看了，就往姐姐头上戴。戴好看了看，笑着说：“好看。”小圆也笑了，摸了摸头上的发卡。林哲就问价格，付款。

完事小圆又将他们带回刚才的柜台，也开始挑选，选了三枚金戒指。两枚女士的款式差不多，小圆自己试戴了下。男士的让程风帮着试了试，都再选大了点，最后又选了一条金手链。店员算好折扣，送了礼品，小圆付过钱。

林哲将两人买的一起装进衣服袋里。出了商场，又去寻觅晚饭。

天已经黑了，街上依旧热闹。买了三杯奶茶，溜了溜，最后决定去吃烤肉。

进店，一层已经满员，热闹哄哄地上了二楼，人也不少。在窗边落座，点单，等候。

不久都送上来，程风烤着肉，林哲又发了视频。李玫那边也是忙碌，让欢欢接了视频。

几人聊了会天，李玫得空了也来聊两句。说起明天要歇业，陪欢欢一家出去玩。

就这样边吃边聊，吃完饭，坐了会儿，结账离去。

也没叫车，溜达着，边走边看，又买冰淇淋吃。就这样一路到酒店，林哲随着一起上来。

房间里，放下东西，去过洗手间，林哲坐在程风床上吃他递来的水果。

“累吗？”程风问。他摇摇头。

“不累？那作业怎么办？明天要不留给你写作业……”程风笑。

林哲的眉头皱起来，怎么就忘不了这茬呢，“没多少了，一会回去就写完了。谁好端端的来玩还要空一天写作业啊？”他抱怨着。

程风笑着弹他脑袋：“一会回去是打算往早上写是吗？”

“哪有……很快就写完了。”林哲不满。

“别逞能啊，作业多呢咱们就留时间写，不能熬得太狠啊——时间还多着呢，等你今年考完，想去哪玩不行。”程风说。小圆也附议地点头。

“真没多少……”

“哎我不管，反正我和你姐我们都累了，明天我们不去找你你就不能起床。”

“那得什么时候？”

“等我们俩睡到自然醒自然就会去找你了。再说明天就不像今天这样了，扫几辆车一起骑车去附近转转，看看风景。——你朋友到时候肯定就回来了，你叫上他，咱们一起去吃饭，吃完你们去学校正好。”

程风说完看向小圆，小圆点头同意。林哲也点头：“好吧。”

“不要写得太晚了，明天给你留时间写。”程风道。

林哲点头，终于说道：“那我先回去了。”

“嗯。”程风笑了，摸摸他的头，拿过娃娃袋子：“把这些娃娃带上，我们俩要这个干嘛。”

林哲将娃娃拎过来，笑着给姐姐看：“有喜欢的吗姐？”

小圆点头笑着选了一个史迪仔：“这个，我喜欢。”

林哲又将那个三明治娃娃掏出来也给她：“好好吃饭，这个也拿着吧。”小圆笑着接过，点了点头。

“走吧，送你下去。”程风笑着一边一个揽住姐弟俩。

三人一起下来，林哲拦了车拉开门：“姐，我回去了。”——“去吧，到家说一声。”小圆挥着手里的娃娃。——“嗯。”林哲上车，放下玻璃：“明天见。”

“明天见。”两人一起挥手说着。

车远去，两人回去。各自洗漱了，坐了会儿关灯躺在床上。

林哲也到家了，发来了语音。

“小圆，你有没有觉得小哲长大了。”黑暗里，程风问。

没有回答。

“我们也长大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