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 第4章 留下

闹钟响起的时候，小圆猛地睁开了眼睛。

汗水将头发粘在脸上和颈间。坐起来时，看见了床头柜上的贝壳和橘子皮。

洗漱毕，拿了些画纸下来放好便去洗碗。忙完照旧去楼梯拐角处吃饭。

吃完将碗洗了，小圆摘掉一只耳机坐着，等母亲来叫她。

李玫得空过来，见小圆已经准备着，心里不胜欢喜。两人一起下来。

给小圆戴好口罩，将打包好的早点递上，送到门口。李玫只是一遍遍嘱咐小圆慢慢走。

这次她没有跟着，只是一直看着小圆，在她走远时发出了消息。

小圆走啊走，走啊走，终于找到了酒店。推门进去，搭电梯到3楼，站在302门口敲门。

程风笑着开门。接过早点一起进来，两个人又坐在桌前。

桌上摆着些橘子，程风递上湿巾，让小圆吃橘子。小圆擦了汗，剥开一个橘子吃了，拿着一手的橘子皮。

“小圆，橘子皮放在桌上就好。”她便放在桌角。

“橘子好吃吗？”

小圆点点头。程风笑了，快速地把饭吃完。

收拾完毕，程风又坐下来，趴在桌上。“小圆，”他叫到，“小圆，”她侧头看过来。

程风笑了：“给你看样东西好不好？”

他过去拿起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弄好后放在小圆这边：“你看，我存了好久要回来给你看的。”

是一张张照片，异国的风景人物。照片里认识的少年，在照片中慢慢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有风吹过来了，从过去，一下到现在。是从未见过的海风，像是照片里那些无尽的海和天。

“小圆，我回来了。”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你有时间陪陪我好不好？”

小圆扭头看来，程风的眼睛里是小小的她。

小圆走的时候，程风仍然说下午会去看她。

这晚快9点程风才来。李玫要给他做饭他也不让，说是已经吃过了。

“吃过了就好，这么晚来，微信也不回，我还以为你跑丢了。”李玫笑着说。

“不好意思玫姨，我忙起来忘了回微信了。”

“没事，找小圆吗？你自己去吧。”

“嗯，玫姨，我还有个消息告诉你，”程风看着李玫，笑得很温柔：“我不走了，今天在附近找了一下房子，房租都交了，明天就搬进去。”

李玫听程风这么说一时愣住，立马阻止到：“你工作怎么办啊？你不能因为······”

“玫姨，”程风打断她的话，“我本来就打算歇一段时间，自己画一画插画。而且就算要工作，我也可以找我的朋友。”

“真的？”李玫半信半疑，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话耽误了程风的人生。

“真的，我有个朋友辞职后自己创业，他曾经联系过我我没有加入，他那里还等我呢。”

“那就好，那就好，小风······”李玫激动不已，抓着程风的手臂笑得满眼水光。

老刘从厨房出来，路过他二人推开门走了。

程风自己上楼去找小圆，老刘人去烟气留，楼道里都是烟味。

小圆坐在那里画画，看见人影，抬头。

程风将她耳机摘下一只，弯腰看着她。笑着说：“小圆，我来了。”

她看着他。他又说道：“我不走了，我在这里租了房子。小圆，明天起我们天天都可以见面了，你开心吗？”

片刻怔愣，小圆点点头。程风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小圆，我也开心。”

“你画得什么我看看。”他拿起书坐在旁边——那里已经多了一个垫子。

探头去看，纸上画满了獠牙锯齿的妖怪。妖怪们一个比一个奇形怪状，程风笑了：“画得很有感觉啊小圆。”

小圆扭头看看程风，他在笑，脸上的酒窝深深。

程风也看过来。她的眼中映着他。忽然就有一刻依恋，他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小圆，”

“我很想你。”

右耳机中还在播放音乐，程风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感受到心扑通扑通跳着，没有风吹过来，只有暖暖热热的体温。

程风走的时候李玫已经将卫生收拾过了，坐在那里正削着画笔。见程风出来，放下东西说：“要走了？”

程风点头：“嗯，玫姨，我明天安置好了来接小圆去看看。”

“租的房子远吗？你明天什么时候搬？我叫小圆给你送早饭。”李玫起身说。

“就在前面十字路口往右走，里面有个佳苑小区，租得三栋405。明天不用叫小圆给我送了，我买点吃就行。”程风用手指着右边大概的方向。

“佳苑，对，是有这么个小区。还是叫小圆给你送过去，你吃完饭再搬吧，不然还得出去买。自己做得吃起来也放心，啊对了，”李玫又想起来件事，忙道：“被褥我这里还有干净的，我去拿。你带过去也省得花钱买了。”

程风笑着摇头：“不用了玫姨，我已经在那附近买了些东西放进去了，被褥也买了，明天再过去看看添些别的就行。”

“哦好，”李玫点着头，“那就好，你都弄好了就行。缺什么就过来拿，吃饭呢也近点，饿了就过来。”

程风点头：“嗯，那我先走了玫姨，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好。”李玫将程风送出店外，看他走远了才进去把卷闸门拉下来锁了。

关灯进去厨房，小圆正在那里等着。李玫笑着摸摸她的头，牵着她关了灯拿着画上楼去了。

*“明天就过年了你还跑来？”女生收到信息后跑下楼来，在那处角落里问男生。

“好几天都不能见面，就想来看看你嘛。”男生说道。

“我的妈呀！嗯，好好看看，看过了就回去吧，我骗我妈说来买东西的。”女生将脸抬起来，盯着男生。

男生看着女生的样子，不禁笑了：“你是要我亲你吗，嗯？这么可爱。”

女生愣了一下：“什么鬼！”笑着把脸收回来，不敢再递上去了。

男生却一把抱住了女生，伴着“我好想你”四个字而起的还有女生的抗拒：“你疯了，被人看见就完了！”

她用力推着，男生只能不情愿地放开手。看着拉起帽子挡住脸还在左右偷看的女生，他笑着：“这里哪有人？”

“你怎么回事，说好了不能这样。”女生放开帽子拍男生一把，气得鼓起脸来。

“好好！”男生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她。

是一个手机盒，女生无比惊讶地看着男生。男生点点头，笑着说：“打开啊傻瓜。”

女生看看男生又看看手机盒，接过来打开，是一款粉色手机。她又看看男生，他笑着掏出自己的手机摁下拨号。手中的手机嗡嗡响起，吓了她一跳。

男生又笑了，笑出声来：“吓傻了。”他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记得将手机藏好。我会先发短信给你，你确定安全了我就打电话好吗？”

手机还在震着，女生还在惊讶中。

男生笑了，拥抱住女生，在她耳边喊：“醒醒啊小傻瓜。”

女生终于反应过来了：“你哪来的钱啊？这多贵啊······”她推着男生，他放开了她，抓着她的肩膀笑着说：“我有压岁钱啊。”

“那你也不能乱买这个啊，这得花多少钱······”

“我不管，反正我买了。只能存我的手机号，接我的电话，每天都要联系知道吗。”

“这是重点吗？”

“是。”

······女生还要说些什么，被男生一下吻住了。

“新年快乐，这个就当送我的新年礼物。”

*“小圆！”男孩从后面猛地拍了拍女孩肩膀。她回头看了，就又转过去看着远处。

男孩也坐到长椅上，把东西放在旁边。

他笑得更加灿烂：“刚刚小品你看了吗？赵本山和范伟好好笑啊！大明白心理诊所那个电话‘洞拐洞拐洞洞拐！’，还有网址‘达不溜达不溜达不溜坑你点大不了！”

他模仿着小品里说话的样子，“还有高秀敏的笑！《母猪的产后护理》······哈哈哈太好玩了！”

他尽力模仿着小品中搞笑的段子和口吻，可是朋友根本没有反应。

咬咬嘴唇，他又说道：“我拿了烟花下来，我们一起放吧。”

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自己放吧。”就又看向远处。

男孩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拿起一根烟花点燃。

他伸着手，将烟花远远举在朋友眼前。“许个愿吧小圆。”

烟花在眼前迸溅，女孩看着烟花，一直到它熄灭。

他又点起一支烟花：“小圆许个愿吧。”

朋友终于看了过来，不禁嗤笑出声。“哪有那么多愿望可许啊？生日也许愿，流星也许愿，会实现吗？”

“会吧？那些不算，你许这个肯定能实现！”他笑着。

女孩一副怀疑的表情：“真的？”她看看烟花，“那我许愿立马变成一个雕像，把你变成一只兔子，会汪汪叫的兔子！”说着就合起掌闭眼真的许起来。

“啊？狗叫的兔子是什么啊！谁会实现这个？！”男孩喊道。

“怎么了，愿望还有歧视啊！”女孩挑眉看着他。

“不是，······”正好烟花燃尽，他又点起一个递给她：“这个给你，好好许一个。”又给自己也点了一个。

“我就要这个！神呐！请听听我的愿望吧！我这里给各位拜拜了！”女孩边说边两手举着烟花拜着。

“别别别！”男孩也拜起来，“孩子还小，不懂事，各位大仙这个愿望就免了吧，拜托让这孩子变聪明点吧！”

“嗯？”女孩怒看过来，及时拜到：“拜托给旁边这个孩子多发点脑容量吧！实在没有发点饭吧！”

“喂！”

“干嘛！”

“你太损了！”

“略略略······拜托拜托！多发饭呐！这孩子肚子里住着猪，不止一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