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仪清接了何进交给她的任务。
她的心脏怦怦跳,脸颊又红了。
这是一次好机会!
思及此,她将那些吃物抱的更紧。
她不会骑马,于是何进找了队要出城的商队,给了些银两。
花仪清就跟着这商队出城去。
花仪清坐在狭小的车厢内,掀开帘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无意间听见商人们在聊天。
“今年这昌都生意可真不好做啊。”
“是咯,都说神仙斗法打伤小鬼,我们这些商户啊,在昌都夹缝生存了。”
“我家那侄子在翰林院念书,时常听到翰林院那些学生在议论政事,我侄子就回来讲给我听!你以为,这怕是要变天了!”
骑着马的一大胡子商人指了指天上。
“有什么说法?”
“前几年皇帝呀,自己私自养了一群亲兵,被太后发现了!本以为太后发怒要做些什么时,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告诉太后,说那昌都军的校尉是个草包,靠着自家关系硬,坐上的这个位置,这太后一听,立马就不担心了,只是叫人去盯着昌都军,这昌都军近来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来。”
花仪清一听他们提到了白温琢,打起精神来听他们在讲什么。
“本以为皇帝和那太后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了,欸你们知道最近李家女嫁给校尉这事吧?”
“知道,这事都传遍了!”
“我听说啊,太后最初是要随便指一个自己的人给那白校尉的,谁知道皇帝先下手为强,直接下了圣旨,将太后这亲亲侄女指给白校尉了!”
周围人都听得打了个哆嗦。
“虽然没有什么血流成河的场面,但老兄你这么一讲,着实是听的人有些害怕。”
花仪清坐在里面若有所思,原来竟是因为这样,皇帝才将李娇娇指给白温琢的。
马车在一处云烟缭绕的村庄停下。
“谢谢你们。”
“没事小兄弟,自己注意安全!瞧你身子瘦的,别被人欺负了去。”
“知道了。”
花仪清朝他们挥了挥手。
那村庄的位置十分隐蔽,从表面上看是个没人住的破烂村子。
谁又知道这虎头军就藏在里面呢。
大路旁藏着一块不仔细看就不知道写的什么的路碑。
花仪清走近艰难的辨认:“月影村。”
那路碑上缠了许多藤蔓,周围还时不时有鸟怪叫着飞远,村子又隐没在大片雾霾中。
花仪清后背一凉,抱紧了自己的包裹,壮着胆子走近那片看不清的云雾中。
这里雾霾实在太大,脚下又全是枯叶,踩起来吱嘎吱嘎的脆响。
花仪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拐过了一道又一道山路,路过了许多没人住的房子。
那些房子静静的注视着花仪清,还时不时又落叶落在花仪清身上。
花仪清低下头只管往里面走。
终于在花仪清累的直喘气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了校场练兵的声音。
“这藏得可真深啊!还好何大哥没来,不然可要好好累一场。”
花仪清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
她不清楚这里的地形,但显然,瞭望塔上的人先看见了他。
何大鹏今日负责瞭望,虎头军的人都是百里挑一,即使实在无尽的黑夜中,也能视人如白昼。
他看见了个抱着包裹,低头走路,形态却畏畏缩缩的小少年。
不知道是怕还是心虚,他当即拿起一旁的弓箭来。
眼睛一眯,手上不失准度的放出了箭。
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庄里显得尤为大声。
那箭直直的插到了花仪清的脚尖前面。
“啊!”
吓得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包裹掉在了地上,还好何进包的严实,东西没有洒出来。
“什么人!”
何进大喝一声,花仪清还没从眩晕中反应过来,周围就跳出许多穿着盔甲,看样子是虎头军的人。
那些人用戟将她叉在地上。
“疼疼疼!各位军爷手下留情!我是来送东西的!”
“送什么东西?”
“我是,何进大哥委托的人,来给他弟弟何大鹏送吃的!”
“我哥让你来的?”
何大鹏从瞭望塔上下来,就听见坐在地上那小子说自己是他哥哥委托来的。
“是是是,这有封信,你哥说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哥会写信?”
何大鹏狐疑的拿过那封信,哥哥不识字,哪会写什么信!
这人多半是骗子。
“在吵什么?”
周围的士兵听见这个声音,立马变得恭敬起来。
“将军。”
拓跋玉从军营走了出来。
居高临下的看地上狼狈的花仪清。
“将军,此人是骗子,只是不知道为何知道了我们的位置,来者不善!此人定当叵测!”
花仪清瞪大了眼睛,正想开口说你打开信看看啊!
却被那些士兵架起来堵住了嘴巴。
“唔唔!!”
“带走。”
拓跋玉手一抬,就让人把花仪清带进去了。
花仪清瞪大眼睛与拓跋玉对视,眼底满是不可思议和慌张。
“将军,放哪?”
拓跋玉淡淡回道:“放我帐前。”
“好......啊?”
“我亲自审。”
“好。”
那些士兵挠挠头,但也照做。
花仪清被五花大绑的放在拓跋玉帐前。
何大鹏冷笑一声:“你个骗子,还想拿我大哥骗我!我大哥识不识字我还不知道吗?”
“唔唔!!”
“你什么表情?你还委屈上了?”
“你这包里放的什么?”
花仪清见他要去查看包里的东西,立马点点头。
对,就是这样!打开它!证明我的清白!
何大鹏那双手本来就碰到了那包裹,却被旁边的士兵拍了一下提醒:“校尉,不然还是交给将军来看吧?万一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呢?”
“你说的有道理。”
何大鹏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花仪清无语望天,还好自己今天出门出的早,不然天黑了回不去,还不知道怎么和白温琢交代呢。
“将军。”
“将军。”
拓跋玉银色的盔甲在阴沉的天气下还莹莹散发着微光。
他比花仪清高出了许多,往她身边一站就是一座大山。
拓跋玉年龄看起来不是很大,二十又五的样子,常年在沙场上练出来的气质却吓人。
花仪清却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来做什么的?”
周围人都散开,为拓跋玉腾了个位置出来。
拓跋玉坐在花仪清面前开口问她。
“唔......”
“把他嘴里的布拿出来。”
何大鹏上前将她嘴里那个脏臭的布拿了下来。
“yue,好臭!”
花仪清差点吐了,她这辈子没闻到过那么臭的味道。
周围围观士兵:......
“来做什么的?”
拓跋玉并没有在意那么多,而是直视着她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我来送东西的!可校尉不信我,还说我是骗子,那信他也不肯看!”
何大鹏见状赶紧解释:“将军,家兄大字都不识几个,断然不可能写信。”
拓跋玉动了动手指,示意自己知道了。
花仪清快气晕了:“不管你信不信,你先拿出来看看呢?万一你大哥在你走后识字了呢!”
何大鹏一愣,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挠挠脑袋:“将军,要不......”
“我见过你。”
拓跋玉却不看何大鹏,只专注的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的人。
花仪清回想了一下,在望月楼,他确实见过她。
“对,我与将军在望月楼见过的!当时我就与何大哥坐在一起!”
花仪清没想到见一面他就记住了自己,但同时也松了口气,自己不用那么费劲心思的去解释那么多了。
何大鹏愣了一下,赶紧将那封信拿出来拆开。
一拆开,他和周围的士兵都沉默了。
那确实不是一封信,准确的来说,像是三岁孩童画的画。
何大鹏又默默捡起一旁的包裹打开。
里面是一些熏好了的香肠腊肉。
他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了尴尬和不知所措。
“将军,这确实是我大哥喊来的人,信里写了。”
“我知道。”
“是.....您知道?”
何大鹏睁大了眼睛,花仪清也睁大了眼睛。
“那将军为何绑我?”
“想试探你有没有武功,来这里的目的纯不纯。”
花仪清一想,也有道理,作为将军确实是该谨慎一点。
“继续绑着观察。”
“是。”
“不是!等等啊将军,我还要回家的!天黑了,我要是不回去,我夫......我老爹会担心的!”
花仪清一听还要继续绑着她,这哪行!
白温琢给她定了门禁时间,虽糯糯在家顶着,但万一事情败露了怎么办?
“知道了虎头军队的位置,你就这么轻易的回去?”
拓跋玉停下了脚步,犀利的一个眼刀过来。
花仪清瞬间怂了不说话。
何大鹏也怂了不敢说话,他把虎头军的位置告诉了兄长,还冤枉了来送吃的的小兄弟。
等拓跋玉走后,何大鹏不好意思的走到花仪清的身边说道:“对不住啊小兄弟,绑了你,让你回不去了。”
“没事。”
“我阿兄怎么样了?身体还健康吗?”
“无大碍,昨日喝了酒,摔伤了腿,今天才不能来送东西的。”
“我阿兄在信中说让我教你功夫。”
何大鹏挠挠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可这军队不是这么好进的,你这么瘦,身上没几两肉,功夫也不会,怎么进来?将军不会同意的。”
花仪清也在思考,这似乎是个挺难的问题。
何大鹏皱眉思考了一会,拍拍大腿:“我知道了,军队在招军师,你对昌都周边环境地形熟悉吗?熟悉的话你去跟将军说,留在军队,这样也可以学功夫,还可以拿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