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好闷……
就要喘不上来气了……
不能死啊,江景房还没买上呢,项目总管还没当过呢。
司清在江底挣扎许久,终于游出了水面。
只不过等她探出头,大口喘气的时候,她发觉自己竟穿越了!
她似乎穿成了一个死人,身上穿着囚服,囚服上印着一个大大的“罪”字,此刻正站在一扇被推开的木制窗户前。
窗外一地苍白,寒风凛冽,她站在窗前,看到了来自几千年前的一场雪景。
银装素裹,天地一色。她看着窗外的雪景,手指紧抓着窗棱,一口一口地喘着粗气。
白色的雾从她嘴中冒出,慢慢飘远,最后消逝在这大雪中。
除了雪,窗外还有个拿剑的女子和一个太监。
“啊!见鬼了!活……活过来了!”
喊完,只听“嗙”的一声,太监便直挺挺地栽在了雪地中。
有景象,有声音,她是真的穿了!
怎么会!
她手上的项目马上就要完工,庆功酒都喝了,离买江景房做总管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可她在这个关键时候,竟穿成了一个起死回生的罪犯!
刚想骂这命运不公,一道鞭子就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司清龇牙咧嘴地收回手,一转头,发现这屋里还站着位女子,女子穿着华贵,妆发雍容,眉眼间却隐隐露出一股杀气。
“狗东西,还真是命硬。”那女子咬牙切齿,低声咒骂她。
同时,一些记忆碎片浮现在她脑海。
她曾是大齐国的内阁大学士,皇子的臣党,永宁公主洛川的老师。她女扮男装,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做了陵王的谋士,并借着老师的身份帮着陵王对他这个亲妹妹进行各种规训。
规训的效果很不错,在她记忆中,直至她入狱那日,洛川还是那个听话乖巧、会怯怯地站在她身旁、低头唤她“老师”的小殿下。
只不过……司清看着面前这个女子,怎么不像她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根据她阅文多年的经验,面前这个公主似乎已经黑化。
哪有这样的?别人穿越都是遇到大反派黑化前善良纯真的那段时期,可她倒好,好日子都让原主过完了,她直接过来偿命!
更要命的是,这种规训不同于平常那种肉/体上的欺压,反而是一种精神上的控制与折磨,是一种难以肉/偿的罪孽。
司清看着面前那人,心如死灰。
如今是这样的处境也就算了,她身前某个地方还疼得厉害。
虽然她女扮男装,日日拿布裹着身前,倒也不至于这么疼啊。
这感觉,就像是被谁虐待过一般……
到底是谁这么变态!
洛川也没想到,司清这个狗官会起死回生,还会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直接略过她跑去推开了窗户。
这一切发生得非常快,让她始料未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将手从泡着菊花的水中拿出来,拿出鞭子上去给了她一鞭。
不过洛川觉得,还是鞭尸比较解气。
反正朝中众人都知道这狗官已经死了,不如将她扣下,好好欺压凌辱、鞭打一番,将她活活折磨至死,再将尸首剁碎喂狗,好解她心头之恨!
洛川拿着鞭子,朝她一步步走近,眸子里是压制不住的怒火,嘴角却翘起一抹让人难以理解的弧度:“按理说,你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司清心捂着自己的手连连后退。
她才刚活过来啊,这就要死了?
洛川朝着步步逼近,直至让她的后背贴上了墙壁,退无可退。
洛川将手中的鞭子举到她面前:
“老师可还记得这是何物?”
司清看向鞭子,鞭子的手把是由黄金制成,上面还刻着一行字:幽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
她当然记得,这鞭子是原主第一天给公主来讲学时带的礼品,原主赠礼的时候是这样说的:“为师愿公主日后行事谨遵这十六字真言,否则为师只能替陵王用这鞭子好好教训公主了。”
公主肉眼可见的害怕了,却迫于师长和皇兄的威压,只能垂着眸子,战战兢兢地接下这刻着《女戒》的礼品:“谨遵老师教训。”
不过幸好的是,原主虽是个狗官,但不是什么衣冠禽兽,从未拿这鞭子打过公主。
如此想来,她应该能侥幸活下来吧?
可她不知,洛川已经在梦里被这鞭子抽了无数回……
见她不答,洛川继续追问:“老师不记得了?”
司清不敢做声,她不想承认自己是那个狗官。
“那我便帮你好好回忆一番。”
说着,她就扬起长鞭,眼见那鞭子就要落下,司清及时喊停:“你……你是谁呀?”
她面容呆滞,垂着手痴痴傻傻地望着面前扬鞭的女子。
她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死在狱中,但是她猜,她司清对这个黑化后的公主还是有些用处的。
比方说出卖陵王,帮黑化公主报仇什么的。
只不过公主定会因从前那些事记恨自己,说不定打心里已经认定了她是陵王的走狗,从此不再信她的话。
所以,她要尽可能地让自己看起来单纯可欺、很好掌控一些。
于是,为保小命,能屈能伸的司清决定先装傻一段时间。
果不其然,洛川的鞭子没落下来,反而举着鞭子愣在了那儿:“老师不记得我了?”
司清歪头:“谁是老师呀?”
洛川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虽说面容没有变化,但神态变了太多,的确不像从前那个狗官。
“你疯了?”
司清:“什么是疯了?”
正当司清以为能逃过一劫时,公主却轻蔑地笑了笑:
“以为装疯我就会怜悯你?”
说着,手上的鞭子就要落下来。
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司清在屋里抱头乱窜。只是她若躲在屏风后,洛川便会将屏风抽烂,她若躲在桌子底下,洛川便会将桌子踢翻……
“不要……不要打我……”司清边跑边喊。
你追我赶好久,屋里的陈设也变得乱七八糟。
终于,司清被地上的碎木片绊了一跤,洛川也得以抓住了司清的衣领。
她揪着司清的衣领,将她按在地上,那双桃花般的眸子里杀气腾腾:
“你竟会跑?看来是装疯了。”
就算被打的是狗也会跑吧?司清结结巴巴:“你……你要打我,我才跑的。”
洛川如今可管不了这么多,不管狗官是装疯还是真疯,今日,她一定要将这狗官好好折磨一番。
洛川刚要扬鞭,忽然又嗅到了那股醉人的香气,眼睛不受控地瞟到了她身前,手也微微发颤。
她这是……发病了?明明才将这污秽除尽。
洛川咬牙,忍下恶疾突发的冲动:“你喝酒了?”
司清如实告知:“茅台。”
茅台?这是何物?洛川闻所未闻,看来这人是真的疯了。
疯了也难逃一劫!
洛川忍下冲动,正想扬鞭教训她一顿时,窗外的暗卫及时翻窗而入,按住了她的手:
“殿下,不可。”
“有何不可?”
暗卫:
“窗外那奴才愿说出司清大人的死因,以此来保住自己一条命,青莲觉得此人可用,就擅自做主将他带回来了。”
“此人死得蹊跷,多半是陵王的人下的手,所以这个司清得留着以后和陵王对峙。”
青莲此话说得在理。
洛川站起身,目光落在雪地里的小太监身上:“将那个奴才关到厢房好生看管,让他将知道的都交代出来。”
“是。”
洛川:“府中耳目过多,想必扣留下那太监的事已经传出到了陵王耳朵。”
既是如此,这枚棋子已经作废。
洛川看向地上坐着的司清,想了想,又道:“等那小太监说出事情,拿到口供就将其杀了。”
“是。”
青莲也看向地上的司清:“不过殿下,这人是真疯了?”
那两道目光就如同两根长刺,扎得司清浑身难受,心脏突突直跳。
为保小命,她朝着面前的两人露出一排大白牙,还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来打我呀~”
洛川幽幽的盯着她,半响才吐出一句:“怕是真疯了。”
闻言,青莲这才放心转身离去。
“等等。”
洛川叫住她,又道:“等那奴才死后,找件囚衣给那太监换上,拿着方才的草席将他的尸体包出去,埋个醒目的地方,碑上刻司清的名字。”
“是。”
青莲走到窗边,翻了出去,提起小太监的衣领飞上了屋顶,消失在了雪夜中。
洛川关上了窗户,走到一地狼藉前,垂眸望着疯掉的老师。
青莲说得不错,这人得留下来。
一是陵王急于杀她,她手上一定握着陵王的秘密,她从前忠心于陵王,可她如今疯了,说不准能套些话出来。
二是她有磨镜的癖好,对女子的某些地方有些痴迷,而司清这狗官的那处,她刚好很喜欢。
只是府内眼线太多,该将她藏在哪里呢?
外院不行,内院嘛……
藏在内院真是脏了她的地方!
好在内院有一间杂物间,不仅与这狗官的身份相合,离她的卧房也近,方便看管。
洛川看着曾日风光无限的老师如今痴痴傻傻坐在地上,她忽然变得眉眼弯弯,扯开嘴角朝她笑了笑。
司清不难看出,这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假得很!
果不其然,洛川蹲下,用鞭子挑起了她的下巴,笑得越发诡异:
“老师,你以后就住我隔壁好不好?”
不会一直傻,装不了几章就好了[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起死回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