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茹点点头,泪水不由得滑落。
她曾以为,自己与周梧之间,已然隔着千山万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
然而此刻,听着周梧坚定的话语,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感动。
“公子,我愿意。”她的语气中透着坚定与决绝,“我早已经是你的人了,这辈子,除了你,我没法再好好去爱另一个人。况且现在,你需要我的关心和陪伴,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也给自己这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周梧紧紧拥着温茹,仿佛要将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永远镌刻在心间。
“阿茹,从今往后,我定不负你。我会努力治好我的病,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
夜渐渐深了,雨声依旧淅淅沥沥。
而屋内帐中的两个人,则十指交缠,炽烈地拥吻在一处。
周梧生怕自己突然失控,会伤害到温茹。他轻声在温茹耳边呢喃:“阿茹,我爱你,也特别想你,但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病情而伤害到你。”
温茹缓缓睁开眼,轻声道:“公子,我不怕。”
周梧指尖抚弄着她的发丝,眸中满是宠溺:“从今天起,别再叫我公子,叫我栖凤吧。”
“栖凤,栖凤,”温茹重复念叨着他的名字,“你的名字真好听。”
顿了一下,她又接着说道,“栖凤,无论你的病情如何发展,我都愿意和你一起面对,一起承担。只要我们能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周梧心中温澜潮生,将怀中温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再次俯身,更加狂热地吻她,那如急雨般的唇,接连不断地落在她的唇瓣与脸颊,绵密得令她透不过气来。
如此不知持续了多久,当周梧的吻逐渐下移,角落里的那盏油灯的光芒开始剧烈晃动了起来。
温茹联想到刚刚见到周梧时的那两夜,到了脖子以下的情节,那灯就会熄灭。
灯一灭,她就会昏厥。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她都毫无记忆。
这是她生命中及其重要的体验,不想这样被一笔带过。
想到此,她立即掐了掐周梧的手臂,提醒道:“周……栖凤,快停下来。”
周梧吃痛,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怎么,你反悔了?”他迷离的眸子中,带着几分不解与难过。
“不是,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温茹说道,“或许,我们不能在这间屋子里继续这种事情,我们应该走出周府去。”
周梧用审视的目光看向温茹:“走出周府?你是不是想耍我?”
温茹轻轻摇头,“栖凤,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你。在这里,灯很快就会熄灭,到那时,我就会失去意识,什么都体验不到。我不想我们的重要时刻被这样被无端地抹去,我想要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记住与你的每一刻。”
周梧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理解温茹的话。
“难道你没有这样的经历吗?还是说,你根本不在意这些?”既然都是穿书,温茹觉得,周梧应该也同她一样。
周梧摇头:“那灯或许会熄灭,但熄灭之后,一切不还是照常吗?”
原来周梧真的与自己不一样!得知这一点后,温茹大为震惊。
他为什么就能体验到那些她体验不到的事物?
温茹还在琢磨这件事,周梧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开口道:“出了周府侧门,南边儿那墙根下停着几辆马车,要不,我们去那儿?”
温茹点了点头,无论如何,她都想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与周梧共同创造一段完整的记忆。
两人整理好衣衫,离开了房间,翻过寂静无声的曲廊,来到庭院之中。
雨依然细细密密地下着。
庭院东南角的亭子里,两盏风灯在雨中散发出微黄的光亮。
温茹攀着周梧的手臂,周梧则撑着伞,二人穿过开满杏花的前院,走出周府侧门,绕到了南边的高墙下。
这里果然停着几辆马车。
他们选择了一辆看起来最为隐蔽的马车,掀开车帘,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
这是一辆四轮马车,在这个周府,只有周梧才有资格坐。
车舆内铺着柔软的垫子,宽敞舒适,两旁悬挂着的香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雪松香味。
亭子里的风灯光线虽弱,却也能给这处带来些朦朦胧胧的微光。
微光中,周梧紧紧揽住温茹,幽深的眸子中充满渴望。
他俯身,炽烈而急切的吻再次铺天盖地地席卷着温茹。
温茹轻轻闭上眼,任由他狂热地不放过每一寸肌肤。
马车外,雨声依旧。
而车舆之中,二人已经走到了灯烛熄灭之后的场景。
坦然面对间,温茹羞赧地看向周梧,骤然生出了胆怯。
那是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雄壮。
“栖凤,我……我害怕。”温茹红着脸,嗫嚅道。
周梧动作微微一顿,沉声安慰道:“阿茹,别怕,我会很小心的。”
温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将信任完全交付给周梧。
她攀住周梧的手臂,随着周梧的引领,渐渐接纳着他的一切。
二人交融在一处,魂灵交缠,呼吸错乱,分不清你我。
春夜的风拂过杏花梢头,南边的湖中,蛙鸣声此起彼伏。
几只猫潜伏在西边的墙外,时而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嚎叫。想来是在叫春吧。
嫩芽疯长,不知名的虫而肆意吟唱,所有这一切,都同马车内的两个人一样,沉浸在这春夜温润的细雨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切归于平静,温茹依偎在周梧的怀中,沉吟不语。
“阿茹,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周梧的声音低沉而真挚。
温茹依偎在他怀中,泪水再次滑落脸颊。
“栖凤,我也是。”
马车外,夜色渐深,风渐凉。
周梧用一只手细心地将她的衣裳整理好,随后轻声道:“阿茹,咱们进屋去吧。”
温茹轻轻点头,乖顺地任由周梧牵着,准备下车去。
一个不留神,她绊到一旁的车凳,腿一软,差点跌倒。
周梧勾唇一笑,闷声不响地撑了伞,这才一手将她拦腰抱起,扛到了肩上。
他沿着来时的路,穿过杏花盛开的庭院,翻过曲廊,在屋角那盏豆大油灯光亮的指引下,复又回到了屋内。
随后,六丈来宽的床榻敞开怀抱,将它们融入了其中。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青。
当第一缕晨曦透过窗棂,将花影投入屋内,温茹缓缓睁开了眼睛。
周梧还静静地躺在她身边,嘴角带着笑。
“栖凤。”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周梧睁开眼睛,幽深的眸子中映照着温茹睡眼惺忪的模样。
“阿茹,你醒了。”
温茹点头,随即又道:“我得赶紧回城东的回春药铺去,不然唐姨可得担心死了。”
“嗯,”周梧抚弄着温茹的发丝,一边道,“我也要出门一趟,去筹些银子,把你的契约书赎回来。”
温茹简单收拾了一番,便与周梧告辞。
看着她马上就要离去,周梧又不舍地追上去,劝道:“不如一起用个早膳吧,我想厨子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温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用完早膳我再走。”
二人一同来到膳厅,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点心和各类粥品,还有几样凉菜。
他们相对而坐,周梧当先拿起了筷子。
见温茹迟迟没有动作,周梧问道:“怎么啦,不喜欢吗?”
温茹笑笑,调侃道:“你是不是还忘了给我一样东西?”
“什么?”周梧不解。
温茹提示道:“之前在每次早膳前,你都会给我一碗汤的,不是吗?”
“避子汤?”周梧嗤地笑了一下,随即摇头,“这汤药喝多了伤身,还是别喝了吧,也没那个必要了。”
他握住温茹的手,接着道,“阿茹,相信我,我会为我们的将来作好一切打算。而且,我希望能有一个我们的孩子,让我们的爱延续下去。”
温茹脸颊微微泛红,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地拿起筷子,开始同周梧一起用膳。
用完早膳后,周梧将温茹送到周府门外,叫马夫套了他的马车,又目送她离去。
温茹回头看了看周梧,眼中满是依恋。
但她知道,她从昨晚出来,便一夜未归,唐姨一定很着急。
她必须回到回春药铺,去同唐姨报给平安,免得她担忧。
她所乘坐的马车,正是昨夜他们所用的那辆四轮马车,不过此时车内已然没有了周梧。两边悬挂的香囊,依然散发着淡淡的雪松香味。
她坐在马车内,回想着昨夜与周梧的点点滴滴,心中既甜蜜又羞涩。
她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周围的景色在温茹的眼前快速掠过。
她望着窗外的街景,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周梧能够顺利赎回她的契约书,让他们能够顺利地在一起。
不久,马车停在了城东回春药铺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