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接过包裹,心中暖意融融。
他紧紧地握住何素言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舍:“素言,谢谢你。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何素言点点头,眼中也闪烁着泪光。她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我等你回来,” 何素言自怀里掏出一枚她从寺庙求来的护身符,别在了钟黎的袖子上:“
一定要平安回来。”
钟黎重重地点了点头,松开了何素言的手。他转身面向将士们,挥手道:“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开始缓缓移动。
钟黎骑着战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他回头望了一眼何素言,然后坚定地转过头去,带领将士们踏上了征程。
看着钟黎远去的背影,她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他能够平安归来。
而钟黎也深知,此次出征不仅是为了国家、为了父亲,更是为了他和何素言的未来。他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负重托。
是日,何素言刚吃了早饭,便听到将军府门前传来一阵吵嚷声。
碧绿来回她,说是叶公子非要闯进来,门房不让。
二人正聊着,却见后窗外站着一个人影。
碧绿出去看了一下,说是叶凌翻墙而入了。
何素言掀起门帘,愤愤然冲了出去。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叶公子,” 何素言道,“也是啊,有门不走,偏要走歪门邪道的,也只有叶公子了。”
叶凌恍若没听见何素言的嘲讽,只欣然道:“素言,你的哑病好了啊,真好。”
“什么哑病,我不过是拜你们所赐,被喂了毒药,才一时间哑过去的。如今我好了,怎么,你不服气?上赶着想要再下一次毒?”
“竟有这事?” 叶凌眉头拧紧,“素言,你就是这么看我的?竟以为是我要害你?”
何素言冷笑一声:“你同我那个妹妹都做了些什么害人误己的鸡鸣狗盗之事,难道你心里不清楚?”
说到这件事,叶凌似是心情激动,上去扯住了何素言的衣袖:“我是被陷害的,素言你一定要相信我。”他说着,一手用力地攀上了何素言的胳膊,铁钳一样的手将她抓得生疼。
何素言想要甩开他,却是不能。只能听他继续说下去。
“我被人算计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好夫君钟黎。” 叶凌咬牙切齿道,“我一直在寻找证据,但直到昨天,方才找出一点眉目来。”
“你自己作下的孽,干吗要往钟黎身上推?” 何素言不依。
“我向来不喜背后议论人,但到了如今这步田地,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叶凌道,“记得大概从八年前开始,钟黎就事事想与我争个高下,读书比我用功,习武也比我勤奋,他那时个子没我高,便想方设法打听那种服下可以让人长高的药,后来终于给他打听到了,只是他不知道,这药喝了不仅能长高,还会变肥胖。为了瘦下来,他甚至几天几夜不吃不喝还不睡,头悬梁锥刺股。他那时每当看到我俩在一处的时候,就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对着树干挥拳习武。过去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这样,直到后来他娶了你,我才明白了这一切。”
闻言,何素言有些震惊。彼时的她,眼里除了叶凌,哪里还看得到钟黎。钟黎婚后对她时冷时热,缘由该是她与叶凌之间的过往吧。
往事不可追。何素言冷声对叶凌道:“他又没害人,你何必废这劲拿来我面前说事?”
“我本来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害我,但直到昨天,我在街上遇到了宏泰酒楼的一个小二,这才找到了证据。那小二名叫黄三,之前在宏泰酒楼打杂,大概一个月前,钟黎请了我去喝酒,我没多想,便去了。待我喝醉了,睡下了,他便将你妹妹何筱晴弄到我身边,醒来之后,何筱晴衣衫不整,哭哭啼啼,说我轻薄了她。我去找钟黎,钟黎说他也喝醉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我找小二问话,可不料他回老家去了。我不想事情闹大,便按照何筱晴的要求,去你家退了你的婚,将迎娶对象改成了她。”
“但昨日,我遇到那个黄三,他说他根本没有回老家,而是钟黎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辞了酒楼的活计。”
何素言寻思了一下,何筱晴离开何家的时候,那肚子都显怀了,也不像是一个月前刚怀的。而且何筱晴临走之时,钟黎还说他闻听了叶公子与崔太傅家的嫡女眉来眼去,也不知消息的真假。如今想来,这话怕是说给她何素言听的。
“可是,何筱晴腹中那孩子,又是怎么来的呢?” 何素言自言自语道。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只能找到她本人,问个清楚。” 叶凌道。
事到如今,那孩子是谁的何素言觉得根本不重要。总不可能是钟黎的。倘若是,何筱晴早就会拿这事来羞辱她了。
看着面前的叶凌,何素言短暂权衡后,淡淡道:“事情都过去了,我也没法为你再挽回些什么,我如今已嫁为人妇,还请你不要再来打扰。”
说完,何素言转身欲回屋,却被叶凌再次拦住。
“素言,我知道你现在没法回头,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另外,我也不想你继续被蒙在鼓里,指不定哪一天,你就被钟黎利用。”
何素言停下脚步,背对着叶凌,深吸一口气道:“叶公子,谢谢你的好意。”
叶凌看着何素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端阳节,城东河边,绿柳如烟。
多日未曾出门的何素言带着碧绿前往城东河边看龙舟。
待龙舟划到近处,众人都围拢来,一时之间十分拥挤。不知谁推搡了一把,碧绿便脚下一滑,就要掉入河中。何素言一把将她拉住。
但由于接连几日的暴雨,河畔泥土十分松软,主仆二人皆掉入河中。
河边围观之人众多,但河水因连日暴雨而显得有些湍急,大家都不敢贸然跳下河去。
就在这时,人群中一白衣公子反应迅速,几乎是在瞬间便冲到了河边。此人正是叶凌。
他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脱下外袍,毫不犹豫地跳入河中,向着何素言与碧绿的方向游去。河水虽湍急,但叶凌凭借着过人的体力与冷静的判断,迅速接近了她们。
他先是稳稳地抓住了何素言的手腕,将她往岸边拉去,同时大声呼喊着岸边的人帮忙。在众人的协助下,何素言很快被救上了岸,虽然全身湿透,但好在并无大碍。
紧接着,叶凌又将注意力转向了碧绿。此时的碧绿正奋力挣扎着,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叶凌心中一紧,更加快了游动的速度,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他拖住碧绿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托举出水面,确保她的头部能够呼吸到空气。
在众人的合力之下,碧绿也被安全地救上了岸。她躺在草地上,大口喘息着,脸色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叶凌此时将目光集中到何素言身上,见她转身背对众人,心知她是怕丢脸,赶忙拾起先前脱下的外袍,给她披挂在身上。
何素言感激地看着叶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众人追着那龙舟顺流而下,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只这三人还留在原地。
叶凌轻声询问何素言是否安好,是否需要进一步的帮助。何素言微笑着摇了摇头,感激道:“谢谢你,叶凌。如果没有你,我和碧绿今天可能真的就……”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后怕与庆幸。
叶凌道:“别这么说,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只是以后要小心些,别再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危险了。”
他们相互对视着,眼中闪烁着彼此都懂的默契。
“小姐,咱们快回去吧。”碧绿说罢,朝叶凌深施一礼,“今日多谢叶公子的救命之恩。”
叶凌调侃道:“我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救你,你今日怎么格外客气。”
“嗯,”碧绿点头,三年前,我爬上树去给小姐摘梨子,掉了下来,也是你接的我。”
叶凌道:“是啊,那时未见你像今天这般客气。”
碧绿低头,有些抱歉地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往日叶公子与小姐有婚约在身,碧绿总以为帮我们是应该的,但如今小姐另嫁他人,还这么帮我们,就有些……”
叶凌打断了碧绿的话,道:“你既然知道内疚,为何素言出嫁之时,你劝劝她别答应这么快。我的为人如何,别人不清楚,难道你们主仆二人还不清楚?”
这一次,何素言是真的被问住了。
“你为何不早些来辩解?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晚了。既如此,我便祝你娶一个比我好千般的女子,顺遂一生吧。” 何素言说罢,将外袍解下,还给叶凌,拉着碧绿走向马车。
马车沿着一条官道过了桥,便来到车水马龙的街头。
碧绿透过车帘往外看去,一指前方的戏楼道:“小姐,还记得吗?以前叶公子时常带我们来这儿看戏的。”
“事过人非,以后别再想这种事了。” 何素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