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噩梦。
梦见自己恬不知耻地去亲前男友,不仅人没亲到,下一秒对方还变成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扑过来要吞了她。
夏扶光猛然惊醒,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发呆。
自己的**已经这么强烈了吗?再饥不择食也不能挑前男友下手吧?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吧。
但是……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为什么皮肤的触感这么真实呢?
还没等她仔细琢磨,就被头痛欲裂的脑壳分散了注意。
差点忘记了,自己昨天喝酒了。
她揉了揉太阳穴,下意识往床头柜摸去,但是摸索了半天就是没有找到手机,退而求其次,她打开床头的挂灯。
暖黄的灯光晕开,照亮一方天地。
她眨巴着眼睛,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等等……这好像不是她家呀?!
夏扶光环顾四周,陌生的装潢,简约的设计与单调的色彩,倒是有点像酒店。
于是她猜测,大概是她那不靠谱的哥半路掉链子,众人又不知道她家在哪,干脆就把不省人事的她送来酒店了。
那她手机去哪了?
夏扶光掀开被子爬下床,走进洗手间,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冰凉的触感缓解了几分头痛。
她抽了张纸擦干脸上的水分,才发现这酒店怎么有几分人味?
不,准确地说是人生活过的痕迹。
洗手池上整齐地摆放着牙膏牙刷,旁边还有把剃须刀,但很明显,都被拆开用过了。
是酒店清洁工忘了收?还是,有谁把她带回了家?叶笙?又或是陆征?
不对劲,很不对劲。
夏扶光也没心思管自己不翼而飞的手机了,急匆匆地推门出去。
却见一人气定神闲地站在客厅磨咖啡,听到开门的动静,闲闲地扫她一眼:“醒了。”
夏扶光愣怔在原地,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周诠。
“醒了就过来吃饭。”见她原地不动,对方又提醒道。
她尴尬地迈步过去,瞧见桌面上摆着一袋还没拆开的外卖,没动手,而是先问出心中的困惑:“这是你家?我怎么会在这?”
周诠专注于手头的咖啡:“自己喝的酒,不记得了?”
夏扶光哑声,记得,但不记得为什么到了这里。
已经好久没喝断片了,想起昨晚那个有些过分真实的梦,以防万一她多问了一嘴:“我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吧?”
周诠手一顿,不答反问:“你,经常在喝醉酒后对别人做什么?”
“没有。”夏扶光属于喝醉了就睡觉的那类人,“如果我做了什么不妥的行为,希望你能大发慈悲地原谅我。”
“原谅?”周诠玩味地吐出这两字,似是在沉思,半晌抬眼望向她,目光深幽。
不会吧不会吧?自己的一世英名难道在昨晚毁了?夏扶光惶惶不安。
对方轻笑一声:“当然会原谅你了,毕竟你当初这么大方,我又怎么会计较呢?现在我们一报还一报,算是扯平了。”
一报还一报?难道她们现在还有什么纠葛不成?
夏扶光脸色一僵,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小心翼翼地追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诠慢条斯理地提点她:“毕竟上次我喝多了也做了类似的糊涂事。”
昔日记忆悉数涌上心头,上次他喝醉……不就是停车场那次吗?所以,那个梦,不是假的?!
她忍不住抠指甲,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你放心,”周诠好心安慰她,“我躲开了。”
躲、开、了。
躲、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周遭的一切都没了声响。
“哦……”
她机械地应声,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该庆幸吗?应该要庆幸吧,毕竟他们现在只是委托关系,强吻别人,算是性骚扰吧。
她理性地分析着因果,但为什么,她就这么失落呢。
“那挺好的啊。”夏扶光强装镇静地收回视线,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低头机械地拆包装袋,努力给自己找事做。
外卖的袋子是隔热的,所以里面的东西都还热乎。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她找了点别的话题:“你吃了吗?空腹喝咖啡不太好吧。”
周诠没回话,而是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两双筷子出来和一杯牛奶出来,悠哉地坐在了她对面。
“能喝拿铁吗?”
夏扶光点点头,掺了牛奶的她能接受,不太苦。
周诠的早餐准备得很丰盛,白粥、凤爪、叉烧包、蒸排骨……一应俱全。
活脱脱把早茶搬进了家里,她一样一样地打开,填满了桌面。
人真是神奇的生物,上一秒还有些剑拔弩张的两人,下一秒便和谐地坐在一起共进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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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到接连冲击的夏扶光,吃饱喝足了才想起自己的要紧事。
“对了,你知道我的手机在哪吗?”
“摔坏了。”
周诠起身,拿来一个屏幕稀碎的手机,放到她跟前。
状态之惨烈,还以为是中了炮弹,要不是手机壳包着,仿佛随时随地会散架。
她沉默着接过,尝试开机,半晌过后屏幕倒是重新亮了起来,只是除了碎屏外,还多了几条一缕一缕的故障条纹,别谈打电话了,解锁都做不到。
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夏扶光长叹一声为自己的手机默哀。
“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想给我哥打个电话报平安。”
夏扶光还记得昨晚本来是想让她哥过来接她的,但她中途没了消息,只希望自家哥哥还没报警。
见对方在沉思,她退一步:“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周诠瞟了她一眼,把他手机扔了过来:“密码和以前一样。”
夏扶光熟练地解锁,拨了串号码出去。
结果才响了几声就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她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这是被当了骚扰电话了?
她锲而不舍地再打了一次,响了一会后,终于被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头的声音困倦,似乎也是刚睡醒。
“哥,是我。”
“昭昭?”对方立马精神了,“你人在哪?没被什么不法分子拐走吧。”
夏扶光偷偷瞥了眼周诠:“没有,我很安全,就是在朋友家借宿了一晚。”
夏伏泽松了口气:“没事就好,电话也不接,你哥昨晚可是担心了一宿,差点就要报警了呢。”
看来还没报警。
“我手机不小心摔坏了,所以联系不到你,我晚点就回来。”
因为用着别人的手机,她不好意思多说,简单聊了几句就把电话挂断了,还回去之前还不忘把通话记录给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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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电话后,夏扶光就决定回家。
但是手机坏了,什么也做不了,银行卡什么的都绑着手机,她的口袋空空如也,就连回家的打车费也掏不出。
她只好求助地望向周诠,想借点钱应急,对方倒是十分善良,干脆好人做到底,把她送了回去。
一回家,夏伏泽就带着她去换手机。
旧手机虽然不是什么值钱货,但是里面伴随了她多年的各种资料都是宝贝呀。
夏扶光颇为心痛,先找了家手机修理店问问,修理人员告诉她只是屏幕坏了,换个屏还能接着用。
她欣喜不已,但一听价格又立马篶了,换屏的价格足以再换个差点的新手机了。
夏扶光权衡了半天决定去换个新手机,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些图片与资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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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新手机后,第一个电话是赵行知打的。
“扶光!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电话那头的赵行知很是雀跃:“我收到一个面试邀请了!”
“真的?!”夏扶光也跟着兴奋,“在什么时候?”
“是真的!我刚收到的!就在明天!”
赵行知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包括公司和职位,对重返职场充满了无限期盼。
说完这些后,她有说出自己的忧愁:“但是,我不知道该穿什么?”
夏扶光给她出谋划策:“我记得你刚上班的时候有买过几件西装的,你没扔吧?”
“还在的,我翻出来试了试,但都不太合身。”赵行知说着说着,便叹了口气,“可能是因为生了乐乐后变胖了。”
“很正常,就算没生小孩,我也比大学的时候胖了不少。”
夏扶光翻了翻自己的衣橱,作为主持人有出镜需求,所以准备了不少正装:“衣服我倒是有挺多的,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你”
她提议道:“你要不来我家试试?刚好我今天轮休,有很多时间。”
赵行知没什么自信:“可是扶光,你就算变胖了还是比我瘦好多,你的衣服我肯定塞不下的。”
“反正是免费的衣柜,你先来试试看呗,要是不合适,我们再去商场买新的。”
赵行知依言,很快便带着孩子来到了她家。
但对方担忧得没错,她的衣服对赵行知来说,尺码确实太小了。
有一些oversized的外套倒是能塞进去,但是她的穿衣风格又和长相甜美的好友相去甚远!对方上身后颇有一种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的既视感。
连续试了几件后,两人相视一笑,把衣服一抛,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直接打车去了附近的商场。
夏扶光一边帮她挑衣服一边问:“明天乐乐怎么办,你决定好让谁带了吗?”
“我让婆婆帮我带。”
夏扶光想起上次的所见所闻,有些不放心:“她支持你出去找工作?”
赵行知眸色暗了下来,苦笑道:“当然不支持,所以我压根就没说是要去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