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冬天比哪一年来的倒要急促,鹅毛般的雪花簌簌的往下掉落,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掩盖了富丽堂皇的京城,渐渐雪停了,整个京城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本的样子,一整个深冬已至,银光素裹。
百姓们拨开寒冷,没一会儿的功夫整个街道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热闹、叫喊声,绵延不断,而他的尽头赫然挺立着一座茶楼,只见平日用来陶冶情操的茶楼,今日的人格外都多。
“咱们话接上回,话说,在京城有这么一座宅子 ,周围的一切在他眼前都只是一场衬托,他背靠皇城,接的是天下最尊贵之人,做的自然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买卖,当然这座宅子的主人也并非什么等闲之辈,而他正是早年以风流无情,美艳绝尘的安泞楼的老板沈逸洲。”
“该人以色侍人,爱钱更爱权,做着青楼的买卖,而他自身更像是一场买卖。黄昏而出,黎明而归,那响彻京城街道的铃铛声,清脆悦耳,伴随吱吱作响的马车缓缓进入那高墙砖瓦之中。”
一只秋季残留的落叶缓缓而落 ,被风轻轻吹扶着不知不觉中竟然飘到了这京城最华丽也最深不可测的地方---东宫。
只见精致堂皇的宫殿之上。男子生的俊美无比,剑眉皓齿,宛若人间尤物,玄色的长串流苏耳钉伴随着如墨般的长发浦泄而下,配上他最素静的白衣,清冷与纯洁的姿态硬生生被他穿出些许不同寻常的韵味,说是风情万种似乎也不为过亦不为过。
他慵懒的倚靠在冰冷的高椅上,骨节分明的手微微托举着下巴,手腕上的银镯子因为失去重力堆积在衣袖处,完整无缺的露出缠绕在手臂上的玄黑色图案,可他却毫不在乎,一双眸子饶有趣味的盯着案台上散着热气的茶盏。
“说起这位人物,那就不得不提及合他并列的京城第一名楼彧南楼的头牌花魁苏樾,京城有公子,名曰苏樾。长相俊俏,红唇皓齿,琴棋书画,舞技一绝,得此一夜,温香暖玉,多少天下才子名慕而来,却都被这位公子拒之门外。传言这位公子只见有缘人,一来二去就自然就成了这京城青楼之中最难伺候的主,京城尚书,户部侍郎,扬州太守,世子殿下,京城第一才子,都曾是他的座上宾。那肯真是实打实的京城一花。”
“喂,说书的,你说这什么苏樾这么有才,为什么不做官,偏偏为妓。”
“一看客官就不是京城之人,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话说这苏越本名不详出身江南,是乃家中庶出,其母为妓,但与常人不同深受其父宠爱,只因他出生时恰逢父亲高中,当真是母凭子贵,只可惜早年家族一遭落败,嫡母当家,这不!被迫为妓。因着其母的缘故,如今的他兼顾西域和中原特色,一曲红衣,一舞动京城。''
“那可真是京城有颜,花开并蒂,那真是色成天全的美意。”
茶水渐渐失去了原本的烟雾缭绕,然而歌舞声却丝毫不曾断绝。摇曳的翩翩起舞,波如轻纱的蝉衣宛若飘飘欲醉的仙子,在这大殿中舞动着着。轻纱渐渐退却,一抹妖艳的红色缓缓出现在眼前。
妖艳的红色布纱包裹着男子较好的身段,玛瑙夹杂着金色的珠帘肆意的挂在他的身上,腕缠细镯,足系银铃,竖琴发出清脆悦耳的乐声伴随着舞姿微微摇动,细软白皙的腰身在这一刻仿佛都成了次之。
苏樾缓缓抬头,可那人却没抬头,他眉间涌起点点不悦,这世间就没有男人能逃过他的手心。形于色,动于心。
对于他,志在必得。
又是一曲,苏樾将手中的竖琴递给随从,借着舞曲翩翩起舞,同时一步步靠近,修长白皙的腿部缓缓抬起,时有时无的在他面前舞动着,似乎要在这歌舞动摇中勾起他的兴致。
突然间,沈逸洲缓缓抬起头,骨节分明的手握上了他的脚腕,铃铛叮叮作响,因为用力,点点青肋突显衬托的他的手更加好看。
“怎么?勾引我?”
沉稳中带着些许磁性的声音如炸弹一般,在他耳边炸开,苏樾望着他面不改色,一瞥一笑竟是诱惑:“不行吗?”
“当然、可以。”
沈逸洲握紧了他的脚腕,眼神却从他的脚步,一步一步移到了他的腰身,那腰真细呀!沈逸洲感觉他一只手能把他折断,只不过、这样娇弱、不同寻常的花朵,这般蹂败是否有些可惜。
想着,他顺势松开紧握的手,将人一把拉入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去掉掩盖他容颜的面帘。倾城之色,一览无余。面帘缓缓落下,掉在地板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沈逸洲捏起他的下巴,强制他望着自己。
“苏樾?彧南楼的花魁?”
“恩?”苏樾听着那句话只觉得有些熟悉,转念一想,他又摇了摇头,他顺势挣脱他的束缚,一把将他推倒,纤细绵软的手臂抚上他的性感的喉结。
“殿下,有什么吩咐不妨直说,奴家听着呢。”
“你!”
沈逸洲即便是早有准备,到了现在也是满是震惊,那么大胆的人对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的指腹是那样柔软,一遍又一遍的撩拨着他,平静如水面的心顿时掀起阵阵涟漪。
他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苏樾看了一眼身后的茶盏,良辰美景怎么能喝茶呢?自然要美人配美酒,他任由自己的身体瘫软在他怀里,缓缓向后弯下腰,纤细绵软的手指拿起案上的酒杯。
“殿下,喝酒?”
苏樾就是故意的,酒水一半入了他的空口中,一半散落的酒水顺着他的下颚流经的喉结,浸湿了他的半敞开的领口。
沈逸洲低头望着怀中的人,想自己也算是京城中的风云人物没想到如今却……想着,他脸上挂上一抹笑容。
苏樾见状莞尔一笑,修长绵软的手指再次拂上他的脖颈,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殿下,湿了、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
沈逸洲的心渐渐平静,他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上扬道。
“那依殿下的意思……”
沈逸洲握上他的手腕,刻意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强劲有力的手臂很自然的搂上他的腰,“那既然湿了,你怎么赔我?”
苏樾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逢场作戏,谁又不会?!他将头埋于他怀中,声音软弱而带着些许娇媚:“殿下?”
见力度不够,他不怎么安分的手自上而下慢慢滑落,由胸膛慢慢落入腰间。
“殿下,心有旁骛可不好~”
沈逸洲笑着,附身在他耳边:“是吗?”
“见过殿下。”
苏樾猛然回过头,他是太子?那他是谁?
马车缓缓行驶在,宽敞的宫道之中,要说上天是懂得折磨人的,两人又再一次相逢。
两辆车马车并排而行。
沈逸洲掀开帷裳,望着相隔不远的他,双手很自然的搭在窗框上。
“喂!苏樾?”
苏樾不想搭理他,目视前方,刚才的那股子情风消失的彻底。
马车继续行驶着,叮叮作响的珠帘夹杂着某位同行的喋喋不休。苏樾皱眉,好不容易清闲的时光,现在倒是格外聒噪。
“以色侍人?”
沈逸洲见他态度转变之快,忍不住打趣。
彧南楼与安泞楼本就是死对头,如今两人又这样见面了,自然不能好声好气。
“你不也是吗?彼此彼此。”苏樾回头望着他。
相比于苏樾此刻的成熟稳重,沈逸洲倒是透露一种骨子里的风流倜傥,不着腔调。“深居简出!只见有缘人!怎么,我竟不知太子殿下何时入了你的眼。怎么想撬墙角?”
见他不语,沈逸洲坐直了身体,像看个玩物般的上下打量着他:“卖艺不卖身?卖艺又卖身,不知苏公子又是哪种?”
苏樾叹了口气,生平第一次觉得外界的传闻微轻,不足以体现一人。接近太子,遇见沈逸洲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如今同职同台竞技,他貌似落了下风。
“卖艺不卖身?卖艺又卖身,沈老板又是哪样?”
沈逸洲一笑而过,着实没想到他还是个有脾气的。
“沈老板有空调侃我,还不如提升一下自己,虽然沈老板以色侍人,承欢君恩。但年龄摆在那里,未免色衰爱弛,还是要好好努力,争取、”他回望着皇城的高墙砖瓦。“争取早日飞上枝头,呀呀!呀!!我忘了,你我同为妓,为妓者供人喜乐,孤独终老。”
沈逸洲:……
他这还被死对头手下的花魁嫌弃了?
同台为妓,供人喜乐!?
马车渐渐走远。
沈逸洲的脸色越来越沉:“回东宫。”
彧南楼,又是一片盛景。
今日,正是他难得登台的日子,只不过经过了如今这样一折腾,他瞬间没了兴致。
他挥了挥手:“改日吧!”
“苏樾公子!”
“苏樾公子,我愿意为了赎身,你跟我走吧。”
苏樾望了一眼楼下,只觉得有些喧闹。
“苏公子,楼主办事还未归。”
“知道了。”
苏樾点了点头。
精致而典雅的房间,还带着昔日点点檀香的味道,苏樾大步走近,看着几乎也熄灭的香炉,继续增添星火。
而他身后抱着琴的小厮于淞,却早已跪了下来。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
东宫,暗狱。
那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寒冷肆无忌惮的包裹着这个地方,血腥味和老鼠似乎渐渐成为了这个地方的常客。
偶尔间,还能听到交谈声。
“怎么样人招了吗?”
“还没有!”
“废物!一群废物。”
粗糙且带着倒刺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打在男人身上,原本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血迹再次涌出一时间惨不忍睹。
即便如此男子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坚持,他紧咬着牙关,“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我真的、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你当我是傻子!”
一盆凉水毫不客气的浇在伤口上,原本难以承受的身体,此刻更是雪上加霜的存在。
“我、我不知道……”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他们也转变了态度:
“沈大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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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