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地压在京城的上空,沈清歌在官兵的押送下,踏入了侯府的大门。这座侯府,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在月光下透着一股威严与神秘,可对沈清歌而言,却是一座将她困于苦难深渊的牢笼。她深知,从这一刻起,自己便要以“阿清”的身份,在这侯府中,做一名最卑微的奴隶,开始那暗无天日的生活。
初入侯府的日子,如同置身于永无尽头的苦役之中。每天,当黎明的曙光还未完全照亮天际,沈清歌便要从那冰冷潮湿的柴房里起身,匆匆洗漱后,便开始了一天繁重的劳作。她穿梭在侯府的庭院与厨房之间,手中的扫帚似乎从未停歇,清扫着那似乎永远也扫不完的落叶;洗衣盆里的水,总是冰冷刺骨,冻得她双手红肿开裂,可她仍要强忍着疼痛,用力揉搓着堆积如山的衣物;厨房里,烟火缭绕,她忙前忙后,为侯府的主子们准备饭菜,却连一口热饭都难以吃上。直到深夜,万籁俱寂,她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那狭小的柴房,在草堆上勉强睡去。
侯府的主人,萧煜,这位当朝侯爷,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在朝堂上纵横捭阖,声名远扬。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一双眼眸深邃如渊,仿佛能洞悉世间万物。皇帝对他颇为倚重,可在这京城的繁华背后,他却背负着沉重的使命。朝堂之上,权臣当道,结党营私,妄图把控朝政,而萧煜则心怀天下,暗中扶持太子,试图拨乱反正,还天下一个清明。只是他的这份心思,隐藏得极深,无人能轻易窥探。
一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侯府的庭院中,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沈清歌如往常一样,提着水桶,清扫着庭院。她的动作机械而熟练,眼神中却透着疲惫与麻木。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清歌下意识地侧身避让,却因太过匆忙,手中的水桶一歪,“哗啦”一声,盆中的水溅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溅湿了路过的萧煜的衣袍。
沈清歌心中猛地一紧,手中的扫帚差点掉落。她惊恐地抬起头,只见萧煜正冷冷地看着她,那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仿佛能将她看穿。沈清歌连忙低下头,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是,侯爷。奴婢该死,惊扰了侯爷,还望侯爷恕罪。”
萧煜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刚要发怒,目光不经意间扫到沈清歌手中紧紧握着的玉佩,那玉佩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萧煜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那玉佩,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这玉佩是你的?”萧煜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清歌心中一震,她下意识地将玉佩往身后藏去,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是……是奴婢的。这是奴婢家中传下来的,不值什么钱,只是个念想。”
萧煜盯着她看了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伪装,洞悉她内心的秘密。沈清歌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心中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担心萧煜会识破她的身份,担心这块玉佩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
然而,萧煜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只见他沉默了片刻,忽然说道:“从今天起,你来我书房伺候。”
沈清歌一愣,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萧煜,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可萧煜却已转身离去,只留给她一个挺拔而冷峻的背影。沈清歌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还紧紧握着那玉佩,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明白,为何萧煜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因为那块玉佩?还是另有隐情?
尽管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沈清歌深知,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她只能按照萧煜的吩咐,收拾好东西,前往书房。一路上,她的心跳都异常剧烈,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萧煜那冷峻的面容和深邃的眼神。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是福是祸,她全然不知。
来到书房后,沈清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书房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与学识。萧煜坐在书桌前,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卷,仿佛没有察觉到沈清歌的到来。
沈清歌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萧煜的吩咐。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依旧忐忑不安。过了许久,萧煜才放下手中的书卷,抬起头来,看着沈清歌。
“你且先熟悉一下书房的事务,以后便负责整理书籍、研墨伺候。”萧煜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沈清歌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是,侯爷。”沈清歌连忙应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拘谨。
从那一天起,沈清歌便开始了在书房的伺候生涯。在这看似平静的书房中,她与萧煜的交集逐渐增多,而她也渐渐发现,这位侯爷看似冷酷无情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炽热而善良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