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将京城紧紧包裹。沈清歌与顾长风在沈府变故的混乱中,拼尽全力一路奔逃。月光透过斑驳的云层,洒下几缕微弱的光,勉强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身后,官兵的呼喊声和马蹄声交织在一起,如影随形,像一张越收越紧的大网,将他们逼入绝境。
京城的大街小巷此刻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每一处角落似乎都隐藏着官兵的身影。沈清歌紧紧跟在顾长风身后,她的发丝在风中凌乱飞舞,眼神中满是惊恐与决然。她的裙摆被杂物划破,脚步也变得踉跄,但求生的**和对自由的渴望让她咬牙坚持着。
顾长风带着沈清歌拐进一条狭窄幽深的小巷,墙壁上爬满了青苔,散发着潮湿腐朽的气味。他停下脚步,急促地喘着粗气,转过身来,双手紧紧握住沈清歌的肩膀,沉声道:“清歌,你先在这里躲着,我去引开他们。”
沈清歌闻言,眼中瞬间涌起担忧与不舍,她下意识地抓住顾长风的衣袖,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长风哥哥,你要小心!千万要平安回来。”
顾长风看着沈清歌,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他轻轻抬起手,擦去沈清歌脸颊上的泪水,柔声道:“别怕,等我引开官兵,就回来找你。”说罢,他在沈清歌额头轻轻一吻,转身便如猎豹般冲了出去。
沈清歌躲在暗处,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她瞪大双眼,透过杂物的缝隙,紧张地看着外面的动静。月光下,顾长风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手中的长剑挥舞得虎虎生风,与官兵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兵器碰撞的声音、官兵的喊杀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不断传来,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击在沈清歌的心上,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片刻后,外面的声音渐渐稀疏,直至消失。沈清歌的心却依旧悬着,她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正要出去查看情况,忽然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心中猛地一紧,慌乱地四处张望,匆忙躲进一旁堆满杂物的角落,蹲下身子,将自己紧紧蜷缩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几名官兵手持火把,走进小巷。火把的光将小巷照得通亮,阴影在墙壁上摇曳。他们目光警惕,四处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沈清歌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她紧紧握着母亲留给她的玉佩,那玉佩在她手中微微发热,仿佛带着母亲的温度和力量,她在心中不断祈祷,希望自己不要被发现。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眷顾她。一名官兵在搜查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沈清歌藏身之处露出的一角衣角。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伸手一把将沈清歌从杂物堆中拽了出来,大声喊道:“这里有个漏网之鱼!”
沈清歌拼命挣扎,双手用力地挥舞,试图挣脱官兵的束缚,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敌得过身强力壮的官兵。她的头发被扯得凌乱,衣服也被扯破,却依旧不屈地反抗着。她抬起头,望向天空,泪水不受控制地无声滑落,心中满是绝望与悲痛:“父亲,母亲,对不起……”
官兵们将沈清歌押到一处空旷的场地,那里已经聚集了许多沈家的仆人和旁支族人。众人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沈清歌被粗暴地推入人群中,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这时,官兵头领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来。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声音冰冷而无情:“沈家谋反,罪无可赦!男丁处斩,女眷充为官奴!”
此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哭声和求饶声。沈清歌心中一沉,只觉如坠冰窖,她知道,自己从此即将沦为奴隶,陷入无尽的苦难之中。但她的希望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屈服,反而涌起一股坚定的信念。她紧紧握着玉佩,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暗暗发誓:“父亲,母亲,我一定会为沈家讨回公道!哪怕前方荆棘满布,我也绝不退缩!”
在官兵的押送下,沈清歌和其他女眷被带往官奴安置处。一路上,沈清歌望着曾经熟悉的京城街道,如今却仿佛隔着一层冰冷的屏障。街边的店铺早已关门歇业,偶尔有几个行人,也都匆匆而过,不敢多看一眼。她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繁华与安宁已如过眼云烟,如今等待她的,是未知的艰难与困苦。
到达安置处后,沈清歌被安排与其他女眷一起居住在一间狭小阴暗的房间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地面潮湿冰冷,只有几张破旧的草席铺在地上。沈清歌找了个角落坐下,她抱紧双臂,试图抵御寒冷和内心的恐惧。周围的女眷们都在低声哭泣,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沈清歌却一言不发,她望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思索着如何才能在这绝境中生存下去,如何才能为沈家洗清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