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良辰以为霍慎是吃醉了酒昏睡过去了,却没想到霍慎半夜却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霍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了一年以前,那时的他和宋昔年有着一段快乐时光。
春暖花开,宋昔年特邀霍慎去踏青,霍慎原本不想去,但耐不住宋昔年痴缠,二人带着贴身仆从,乘坐马车准备去郊外,途中路过街市宋昔年分要拉着霍慎去成衣店挑新衣。
宋昔年说:“勤之,你瞧,这件衣服多衬你,你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霍慎说:“不必了,我身上这件也是新的,我觉得很不错的,我们不是要去踏青吗?就别在这耽误时辰了,快些走吧。”
宋昔年说:“急什么,出来本就是玩儿的,你这件虽好,但太不应景了,春天是一年的伊始,自然是要穿得活泼鲜亮些,才不会浪费你这俊俏相貌啊。”说着就把霍慎往试衣的隔间里推。
霍慎换好衣服出来,看见宋昔年居然也换了一身,都是一样的浅金色缎子,一看便知这两身衣服是一对。
宋昔年心里美滋滋,霍慎却有些不知所措,成衣店的老板也称赞他们是一对璧人,般配得很。
他们一路行至郊外,霍慎率先下车,伸手去扶宋昔年,宋昔年看着伸出的手,思考片刻,直接伸手环抱住霍慎的脖子,整个人扑进霍慎怀里,霍慎只能顺势环住她的腰,抱她下车。
得逞之后宋昔年继续抱着霍慎不肯撒手,靠在他怀里窃喜着。
霍慎低头看着宋昔年的小表情,说道:“既然如愿以偿了,就放开我吧,阿无他们都还看着呢!”
宋昔年转头看向阿无和安眠,发现他们低头笑自己,宋昔年说:“哼,想要就笑吧,别憋坏了自己。你们两个远远地跟着就行,别打搅我们。”
宋昔年想去牵霍慎的手,霍慎见四下无人也就没有抗拒,小情侣就这么在郊外悠闲散步。
远远地看见有一凉亭里有人在吟诗作赋,宋昔年好奇就想向前去看看,但是被霍慎拦住。
霍慎说:“前面都是男子,你往前凑什么!”
宋昔年说:“有你在,怕什么,去看看吧,你看看前面那群人笑得多开心呀,好像是在斗诗,我们也去悄悄吧。”宋昔年一边撒娇一边拉着霍慎往前。
凉亭处,霍慎把宋昔年拉到凉亭柱边,自己则站在外侧,宋昔年还想往凉亭里面挤,霍慎却再也不让她前行半步。
霍慎说:“你要看热闹我依了你,若是你还想得寸进尺,我们就立马回去,你自己选吧!”
宋昔年说:“嗯~好吧!”宋昔年撇嘴妥协,踮脚张望凉亭中心的情况。
霍慎看着宋昔年的样子,不自觉地嘴角上扬。
路人甲:“我们刚才写诗,现在人多了,不如我们改为对对子。”
路人乙:“好啊,那就以‘春’为题。”
路人丙:“那这么多人不如我们各自出些彩头,作为胜者的奖品如何?”
路人甲:“我先出上联,秋风瑟瑟燕南飞,春意盎然定归来。”
路人丙:“这个简单,我会,我会,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众人哄笑一堂,说道:“你这对的是什么啊,说了以‘春’为题啊。”
路人乙:“输了输了,把你的彩头拿出来吧。”
路人丙:“我没有可拿出的彩头,我出一两银子作为罚金可好?”
路人丁:“我瞧着诸位都是华服锦缎,不如我们每人就以一两银子作为罚金,既不伤根本,又添了几分乐趣,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都纷纷赞同,直到在场的每人都对了一个对子,没有一个获得满堂彩,都掏了银子交了罚金,那最先出对子的人都准备收钱致谢了,宋昔年突然举手引得全场瞩目。
宋昔年说:“我们还没对呢,你怎么就想把银子落袋为安了呢!”宋昔年另一只手悄悄点了点霍慎的腰。
霍慎被宋昔年催着,旁人看着,实在是不好再推辞,只能招摇于人前。
霍慎说:“那我就对,春暖花开赶考路,金榜题名状元归。”
霍慎对完,众人哗然,最后一致认为霍慎对出的对子最好,宋昔年趁霍慎与人寒暄致谢时,悄悄挤到凉亭中间,把桌上的十来两碎银全部装进了自己的钱袋,再回霍慎身边时,宋昔年满眼崇拜地看着霍慎。
宋昔年开心地说:“都是我们的了!”她得意地把钱袋在霍慎面前晃了晃。
霍慎宠溺地说:“就你爱出风头!”他修长的手指点在宋昔年额头。
好一对佳偶,引得在场的人好生羡慕,感叹年轻真好。
霍慎带着宋昔年回去了,返程时才想起自己事先准备的糕点忘记拿下去吃。
有点遗憾地说:“真是可惜,我还准备和你席地而坐吃着糕点吹着春风呢!”宋昔年把食盒打开给霍慎看。
霍慎说:“那谁叫你爱看热闹,你这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现下再来抱怨又有何用?”
宋昔年有些不满他说话的态度,说道:“你就不能好好安慰我一下吗?为何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爱教训人。”
霍慎拿了一块糕点心情极好地吃着,宋昔年有些生气,想躲开不让他拿,可惜慢了一步。霍慎看她吃瘪的样子,第一次在宋昔年面前放声大笑。
瞧着宋昔年气呼呼的模样,霍慎说:“这糕点真不错,你也吃一块尝尝。”
宋昔年看着吃糕点的霍慎,突然起身弯腰,贴近霍慎,吃掉了他嘴上的一小块糕点。
嘴唇碰触间,霍慎感觉浑身仿佛触了电般酥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宋昔年唇瓣的柔软,宋昔年身上桃花香粉的香味也钻入了他的鼻间,混合着女儿家独有的馨香,让他有片刻沉沦。
宋昔年一触即离,说道:“这梦仙楼的挑花糕确实不错!”
霍慎抱怨地说:“你怎么这么大胆,以后不许再这样!”
宋昔年与他对视,言笑晏晏地说:“你确定?”
霍慎一时语塞,说道:“我……”霍慎瞬间面红耳赤。
宋昔年再次起身,霍慎本能往后躲。
宋昔年只是在他耳边,说道:“还是我赢了!”
霍慎有些莫名的失落,但他抬眼看着笑得放肆的宋昔年,却也庆幸她选择了自己!
霍慎意识模糊间,好像听见了宋昔年在叫自己,“勤之,勤之!”
睁眼打算回应时,眼前之人却变成了自己的母亲,霍慎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霍慎又闭上眼想要回到刚才那梦里去,却十分清醒,他清楚地知道他和宋昔年没办法再回到当初,就是因为太清楚,他突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悲凉感,使他闭眼流下了眼泪。
霍母替儿子拭去眼角的泪。心疼地说:“勤之,大夫说你是长期不眠导致的发热体弱。你该放下的就要放下,难不成你真想一辈子耗死自己吗?”
霍慎不答,只是说道:“我想吃梦仙楼的桃花糕了,娘你叫人去买吧。”
霍母说:“好,我这就让阿无去买。”
霍慎又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是不是该去翰林院了?”霍慎准备起身。
霍母说:“傻孩子,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我们险些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你如今才刚醒,应该好好歇息,翰林院我们已经替你告过假了,你可安心休养一段时间。”
顾良辰说道:“堂婶,您也一夜未曾合眼了,如今勤之已经醒来,您安心去休息,我会在这儿守着他的。”
霍母也实在是疲累,于是也不强撑,她对顾良辰说道:“那勤之就劳你看顾,若有事你再来叫我,你们都是年轻人,你也帮着劝劝他。”
顾良辰笑着说道:“堂婶放心,我会的!”
霍母走后,霍慎立马问道:“凭契你准备好了吗?”
顾良辰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瞧瞧你,急什么,是我会跑啊,还是凭契会飞?”
霍慎说:“我现在头疼欲裂,没心气和你说笑。我昏迷的这段时间,可发生过什么事?”
顾良辰说:“没有,就是你突然病倒把大家都吓坏了,你们霍家各房都送了补品来给你。顾良辰说着指给霍慎看,他卧房一角堆得各色补品。
霍慎说:“顾云走了吗?”
顾良辰说:“嗯,你祖母亲自送的,给了好多女儿家的穿戴让她带回宫里,这下有的她显摆了,她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帮着带回去给她家里呢,这被你一耽误,我祖父先回去了,我留下来在住几日。”
霍慎说:“你把事情都和舅爷说了?”
顾良辰:“那当然,如今也算成了事,不好再瞒了,好些事情还要祖父提前安排呢!”
霍慎说:“那你有没有说她在乐章台?”
顾良辰心虚地说:“那既然交代了,难免长辈们会过问前因后果,她是关键,我不说也说不过去啊,我本想着一大早来问过你的意见,谁知你已经昏迷不醒了,还是我第一个发现你病了的。”
霍慎说:“算了,如此我以后也光明正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