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慎微微扬起嘴角,说道:“你来得还真是快啊!”
王靖宇:“你早料到我会来?”
宋昔年:“这一切都是你算好的?”
霍慎不理会宋昔年,只对王靖宇说:“你既然来了,咱们就开门见山吧!”
王靖宇大步走进屋内,坐在宋昔年身侧,说道:“你若有事相求,只管找我就是,何必再来搅扰她?”
霍慎有些不悦地说:“怎么,你来寻她不算搅扰,别人就算了?你还是这么霸道!”
王靖宇指向自己,看着霍慎说道:“我霸道,行,你说我霸道就霸道,但你不觉得你自己更可恶吗?总是自以为是地决定一切,难道所有人都能任由你算计不成?”
顾良辰说:“小侯爷这话严重了,哈哈,这最多算互惠互利,没到算计的地步!好歹大家都有交情,不会真的伤及情分的。”
王靖宇很是不屑。还要反驳,却被宋昔年拦下了。
宋昔年说:“行了,等会儿就要开台了,我没有多少空闲时间,直截了当点吧,若我想托你们帮我维持与父亲的联系,该用什么去交换?”
霍慎说:“以你现在的处境,你觉得你有本钱吗?”
王靖宇臭屁地说:“她自然有本钱,她的本钱就是我!你的最终目的难道不是我?”
顾良辰说:“小侯爷与昔年之间的情谊真是羡煞旁人啊,我们其实也别无所就,只是想让小侯爷帮我们把顾家店铺的奇珍推荐入宫,成为皇室特供,好让我们顾家在京城有一席立足之地而已。”
王靖宇说:“想在京城立足其实不难,但想成为皇室特供,怕你们顾家是痴人说梦了。”
顾良辰不解,问道:“我能保证东西绝对是稀世珍宝,难道一点机会就没有吗?”
霍慎说:“只要来日你肯引荐也不是全然无机会的,你连白家都肯帮,我们能给的好处与宋昔年来说比白家要重,为何会没有机会?”
王靖宇突然认真地说:“看来霍家真的是离开朝廷太久了,不过也难怪,霍帝师既然有心回避,自然不会刻意去教你们这些。”
宋昔年说:“白家三代为皇商,根基自然深厚,白天来求助,只不过是想为他自己在家族里争得未来的话语权,白家虽怕地位不保,但也是想更上一层楼罢了。能成为皇商的,都是祖上的情分,和经年的积累缺一不可。顾家有哪样?”
王靖宇说:“瞧着你霍家四公子,谋略、心计样样出众,终究不懂上层圈子的简单道理。简单来说,就是你们玩儿不起也不配玩儿。”
霍慎突然被戳中死穴,说道:“你们倒是高贵,还不是获罪流放,被贬为奴!”
王靖宇要发怒,被宋昔年生生按下。
宋昔年苦笑着说:“是啊,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我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们还要往火坑里跳吗?你们所求不过是能在京城立足,其实只要借着小侯爷的名头,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能成的,何必走最险的一条路。”宋昔年抬头看向霍慎,眼神平静得可怕,透过她的眼神,霍慎感觉宋昔年的身上好像少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此时,外面传来乐章台开台的声音,宋昔年侧身对王靖宇说:“我要去忙了,此事只能再托给元安你帮忙了,我欠你的实在太多,以后再一并清算吧。那你们慢慢聊,今日怜姐姐会跳新舞,你们也赏光留下一观吧。”宋昔年走到窗边把直通舞台的大窗打开,站在窗边行礼告退。
霍慎想出言解释,却听宋昔年说:“我现在叫阿梦,公子们可别再叫错了!”说完转身出了雅间。
霍慎看着宋昔年离去的背影,一阵头疼袭来,他猛喝一口竹叶青才感觉头疼有所缓解。
顾良辰看霍慎的状态有异,开口关心道:“勤之,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霍慎摇头说道:“无妨!此事表哥如何想的,不如今日就此定下吧。”
顾良辰说:“我们就是普通百姓,只想过富贵安逸的日子足矣,只要小侯爷能助顾家顺利在京城立足,那往后宋家在北境的事,顾家自然是责无旁贷,再说顾家留在京城也方便昔年及时收到消息不是!”
王靖宇撇撇嘴说道:“若不是我的身份不便出面,这些事我自然要亲自办的。好吧,就依你,只不过借我的名头,肯定要仗着我的势了,那就不能没个由头。不如你让我几分利,对外也说得过去。”
顾良辰很识相地,说道:“小侯爷想要几成利,您不妨说出来我们当面参详一番。”
王靖宇说:“看在你从前和卿云关系不错,这次又奔波许久的份上,就拿你一成利,全部归在卿云名下,你们按年给吧。”
霍慎说:“你还真是不肯吃亏啊,还说我会算计,你也不遑多让啊!”
王靖宇说:“你懂什么?我要是白帮忙,皇家颜面何在啊,长此以往岂不是什么人都能求到我头上了。”
顾良辰说:“小侯爷说得对,有来有往关系才能长久的,北境那边我会叫人每月都去探望,花费我们也一并出了,不会让昔年操心。”
王靖宇说:“那一年才能花你几个钱,都不敌你一晚上在乐章台的花销呢,也值得拿出来说?”
顾良辰尴尬地笑了笑,不再出声。
王靖宇瞟了一眼霍慎。说道:“你表哥的这一成利也一并交给你管了,你可不能贪污了,我虽不管但也还是要时常查问的,你可要仔细着点。”
霍慎说:“既然怕我贪了,为何还交给我?”霍慎不耐地按着头。
王靖宇说:“因为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信之人了,能信的也就我和逢恩了,你也勉强算一个吧。我们不好出面的事自然要你多多出力,再说她落到今天的地步,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霍慎说:“王元安,我想喝酒了!霍慎看着窗外的舞台,满脸烦躁。”
王靖宇说:“行吧,请你喝酒,好收买你为我所用!”
宋昔年回到贺怜怜房间。阿昙已经在帮贺怜怜穿舞衣,贺怜怜上下打量着宋昔年,看得她发毛。
宋昔年说:“姐姐,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贺怜怜说:“我想要看看,我妹妹到底哪来的好运气,能引得各色好男儿如此青睐啊!”贺怜怜无罪笑得开心。
宋昔年说:“姐姐,休要胡说,来找我的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何来的青睐一说啊!”
贺怜怜说:“男人心海底针,你可别轻易下判断才好。”
宋昔年看着贺怜怜上台,贺怜怜今日跳的是外番的舞蹈,一袭鹅黄的露脐舞衣。手脚上都戴有响片和铃铛。今日她妩媚动人,和她平时的清丽装扮完全不同,引得看表演的男人们十分垂涎。
果不其然,今晚贺怜怜的竞价又是最高的,一位公子以八百两的高价成功获得今晚与贺怜怜共度**的机会。
贺怜怜下台之后,被拉着陪几杯酒,因为今晚文雅书生居多,贺怜怜不好推拒,免得被说假清高。
贺怜怜与书生们喝酒对诗,宋昔年自然要负责倒酒赔笑。这一切落在了霍慎眼里,让他觉得讽刺极了,曾经的高门贵女如今却要给一群道貌岸然的读书人斟酒递茶。
霍慎突然说:“我突然明白了,为何老人常说‘宁做悍匪刀下鬼,不做文人笔下美’真是太有道理了。”
王靖宇:“哈哈,这些人大多是寒门出身,拿不出钱也只能用这种方法与花魁多接触了。富贵纨绔虽然可恶,但他们好歹出得起银子,这些文人雅士更令人恶心,没钱买风流就算了,若是不依他们相陪一会儿,就会含沙射影的侮辱人。”
突然有人借醉作起了对子“娇美人,美人娇”
有人答:“这个我对‘玉臂枕。枕玉臂’哈哈哈,怎样!”
有人起哄说:“妙啊,美人对玉臂,实在绝配!”
另一人瞧见戴着面纱的宋昔年说:“花魁身边的这位婢女,虽戴了面纱看不见面容,但是瞧着这身段也是极好的,果然还是花魁身边人才辈出啊!”
霍慎听了这话,眼睛死死盯着台下说话之人,却对王靖宇说道:“你不下去管管吗?”
王靖宇喝了口酒,无奈地说道:“我答应了卿云,不到她生死关头,再不为她解决这种小事。”
霍慎说:“她当众被如此调笑叫小事?霍慎拼命克制怒火。”
王靖宇说:“她能解决的,她上次问我,能不能护她一辈子,我自问是不能的,我毕竟不能真的包下她,就算我肯,她也不会愿意的,所以早些让她锻炼也是好事。我只要帮她捂住最重要的钱财和性命就已经是在帮她了。”
霍慎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喝酒。
台下的宋昔年说:“公子好文采,如今酒也喝了,对子也对了,我们姑娘要去提前沐浴更衣了,各位公子慢饮,我们先失陪!”宋昔年护着贺怜怜走出男人堆,少不了要与他们肢体擦碰,有些心怀不轨的趁机揩油已是常事,宋昔年早就习惯了。
可是楼上的霍慎却面色铁青地看着台下的一切。
王靖宇说:“看不下去就别看,我现在也是眼不见心不烦。”
霍慎闻言欲走。顾良辰也起身告辞,王靖宇说道:“若你不能彻底帮她出火坑,就先别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霍慎转头看着王靖宇,说道:“你怎知我不能?”霍慎的眼神冷得像要杀人。
王靖宇笑了笑,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帮她?”
霍慎说:“你没资格知道!”霍慎出了乐章台上了马车之后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