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大家一直渴望松良下雪,这一次连着下了一个星期雪还没停。
栾也回来后没有和常乐优过多交谈的机会,从机场回来,常乐优一个人回家待到晚上才出来。
就在她开口想要和她聊心的时候,常乐优说:“你不用安慰我,我很快就好了。”
跟着她又回到房间。
跟之前她和宁间分手的状态完全不一样,这一次她没有那么气愤,也没有委屈,平淡的就好像她只是丢了一个心爱的娃娃。
越是这样,栾也看到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是谈过恋爱的人,在感情上也有过不少的坎坷。
常乐优的表现,在她看来是属于还喜欢着,却又只能把那份喜欢压在心底。
连续下了好几天雪的原因,雪堆积在路上,造成交通不便。
眼瞅着快要过年了,乐队的工作都被安排在明年,‘折扇’平时也没什么人。
主管说了常乐优可以不用去公司工作,但她还是坚持每天准时准点到公司,甚至到了下班时间她还会在公司多待一两个小时。
大家都看出了她工作的状态不对劲,主管也问过她,但她只是扯出一个笑摇摇头说没事。
直到安择善出面。
下班后等人都走到差不多了,常乐优还留在公司。
“你是打算住在公司了吗?”安择善冷声问道。
常乐优抬头看他一眼,又慢慢悠悠把视线挪向电脑屏幕上。
电脑早都关了,屏幕是黑的,映出她的脸庞。
她就这样盯着,发着呆。
安择善实在看不下去,直接伸手拉起她,强迫她看着他,怒斥着开口:“常乐优,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之前怼人的样子哪儿去了!”
见她无动于衷,他稍稍收敛了一下情绪,淡声说:“人与人之间最不可控的就是情感连结,你与其在这里坐着,不如拼死拼活的去找他,我给你批假,要不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工作,你记住,全世界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
或许是她处于这样的阶段有些长了,长到她自己对自己都产生了厌烦情绪,觉得这不是她了,又或许真的是安择善说醒了她。
她没有大吵大闹,没有哭,拿起包问他:“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安择善蹙起眉,见她的样子,点头说好。
回家的路上,常乐优脑袋靠着窗,双眼无神的直直望着前方。
一路无言,快到的时候,她终于开口,道出自己的诉求。
“我想请一段时间的假。”
安择善把着方向盘,看她一眼,语气里难得的配合和柔和。
“我给你批。”
“谢谢。”
然后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到家后,常乐优放下包人直接躺在沙发上,明明没做什么,她依旧感到很疲惫。
拿出手机,点开以前和徐渡泽的聊天记录,记录停留在很久以前,再点进他的朋友圈,什么也没有。
她忽然想起,他换了手机,换了号码。
现在她手机的一切,好像都成了她一个人的记忆。
她是从什么时候发现徐渡泽记起她的呢?
大概是他带着聂觅风来公司楼下找她的时候。
失去记忆的徐渡泽不可能知道她在哪家公司上班,尤其是在这之前她说过她是聂觅风的家教,怎么可能还会去上班呢。
最关键的点是她后面有问聂生,那天徐渡泽带着聂觅风来公司找她,是他给的地址吗?
聂生在那个时候告诉她,他没有告诉徐渡泽地址,那天晚上他在酒吧,只知道徐渡泽带聂觅风出去吃饭了。
大概聂生从那个时候就知道了,徐渡泽根本没有失忆,或是失忆了,又记起来了。
一觉醒来,常乐优订票去了濉沙,她没有找守则,而是独自在那边玩了一段时间。
回来后恰逢过年,公司也放假了。
她跟着回家过完年,等再次回到松良时,雪竟然下得更大了。
拎着行李箱走到街上,举起手机对着天空拍了一张,街景一片雪白,天空中飘着飞絮。
她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是:又一年冬雪!
底下很快有人评论。
率先抢到首排的是安择善。
安择善:回来了?晚上来我家吃饭。
常乐优勾下唇打字回复。
常乐优:太远了,不去,打车费太贵。
安择善:地址,我来接你!
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
常乐优点开和他的聊天界面,发了个定位给他,他跟着回复了一个OK 的表情包。
这段时间和她聊天最多的人就是安择善,几乎每一天都会聊一会儿,刚开始他的语气还是一副高冷,霸道的样子。
常乐优容忍了他两天,后面给他发消息就直率起来,有什么不满都说出来。
于是聊着聊着两人就开始吵架,打字吵还不够,还打电话吵,吵到最后两人都笑出声。
两人如今处得真像朋友一样。
常乐优拉着行李箱找了个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一杯咖啡靠窗坐下,望着街景,车辆来来往往。
指腹拂过咖啡杯,冰凉的手逐渐被温暖。
想起这段时间也有在聂觅风发消息,但是都没得到回复。
后来给聂生发,他说聂觅风最近在住院,正在尝试新的治疗方式。
他也是整日都待在医院陪着聂觅风。
常乐优没有提起徐渡泽,聂生却主动说起,说到了国外后他和徐渡泽分开了。
偶尔问他,他都隐瞒行踪。
那次跟聂生联系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再联系过。
一杯咖啡不到的功夫,安择善的车停在便利店外,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他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走来。
常乐优拿起咖啡拎着行李箱朝外走,没走两步,安择善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娴熟问道:“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
说话时嘴里哈出热气,很快被风吹散。
刚出来有点冷,一时不太适应,常乐优双手捧着咖啡杯,下颌埋进围巾里以此借一点温暖,
上了车后,暖意裹上身的那刻,她才抬起头。
“安藜姐姐在吗?”
安择善系好安全带说:“在,她之前一直叫我请你来家吃饭,那个时候你在外面我没问,看到朋友圈见你回来了才顺道问一下。”
两个如今的相处模式就像朋友一样,有话直说,不再遮遮掩掩。
常乐优也不把他当上司了,有什么想吐槽的话不再憋心里,直接当着他说出来。
“安藜姐不是回家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走后的第二天,回来过年。”
常乐优好奇问:“你为什么不回去过年?”
安择善眼波平平:“那不算是我的家。”
常乐优身体微怔,不再多问。
经过一家卤菜店的时候,她喊安择善停下来,解开安全带说:“每次打车去你那儿看到这家卤菜店好多人,这次碰巧试试。”
安择善朝她说的位置看去,现在门口也排着长队。
在常乐优准备开车门的时候,他阻止说:“你在车里坐着,我去买。”
“可是要排队。”常乐优提醒道。
安择善不以为然看她:“你去就不用排了吗?”
常乐优话一下被哽住。
她是那个意思吗?
安择善已经下车从她眼前绕到那家卤菜店后面排起队。
他的出现顿时吸引了那些排着队的人的注意力。
不到十分钟,已经有好几人过去找他要联系方式,被他冷着脸拒绝。
外面天气本就冷,他这脸也冷,常乐优坐在车里都觉得暖气不够热。
等那些人发现要联系方式无望,只能多看两眼饱饱眼福了。
常乐优没忍住,拿起手机给他发消息。
常乐优:【我觉得你有做明星的潜质,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签约折扇?】
发完消息抬起头,安择善大概是听到手机有动静,摸出来一看,视线跟着望向车所在的方向。
安择善:【我已经签过了。】
常乐优:【难道你不考虑一下发展些别的路径。】
安择善:【不考虑。】
三个字回答的太过决绝,打消了常乐优和他继续聊下去的心思。
索性收起手机闭眼休息,眯了有一会儿她就睡着了,连安择善什么时候上车的都不知道。
等她再睁开眼,都已经快到他家了。
注意到她醒了,安择善问道:“最近很累吗?”
常乐优撩下头发挂在耳后:“还好,就是有点失眠,晚上睡不着。”
安择善没问为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到家后让安藜给你看一下。”
“不用。”常乐优想拒绝。
他执意说:“不是给你开药,是给你做点助眠的香薰,你晚上睡不着,年后上班怎么办?工资白发的?”
“是是是,领导说的对。”常乐优敷衍回答。
不过也没有再拒绝,安择善倒是提醒了她,年后乐队的出行工作活动要具体展开,估计大部分时间都在各个地方辗转,如果再睡不好觉确实没法工作。
进了屋子就听到厨房里传来一阵响动。
常乐优和他对视一眼,疑惑问道:“不会是安藜姐在做饭吧?”
安择善理直气壮地说:“不然呢?过年阿姨都回家了。”
常乐优不禁咽下口水:“这次不会又是用药材做菜吧?”
话刚说完,她就闻到了一股夹带着药味的菜香。
药的味道还是很明显,不过闻着没有那么难闻了,反而让人感觉挺舒服,是那种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