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以后世界更善良 第16章 道德的退步

黑色的箱子打开，浓厚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姜零看着里面一整套的手术刀，挑起压在下面的白纸。

是与在城市外面看到的白纸，相同大小，厚度，乃至于手感的白纸。

白纸在灯光下是那般纯洁，干净，好似初冬的第一抹雪。

但姜零可以确定，自己闻到的血腥味就是从这张纸上传出来的。突然间，姜零好似福至心灵。

一把小刀幻化在她的手中，姜零眼睛都不眨地划开自己的手指，将流出来的血液涂抹在白纸之上。

一行行血色的文字浮现出来。

【……器官捐赠者……割除后未死亡……已成功替换人工肝脏……实验体082331死亡】

【……器官捐赠者……已死亡】

这是一份人体实验名单，以及他们的观察记录表。

而且从字里行间不难看出，A公司通过先行剥除实验体的器官，在将公司制作的器官转移至他们体内，但无一例外，这份名单上的实验体，全部死亡。

一部分死在了剥除器官的手术台上，一部分死在了“适应”新器官的过程中。

只有这些线索吗？

姜零将实验室里里外外，洗地似的搜了三遍，最终又找到了几张类似的白纸，她没有浪费自己的血液，将第一张白纸无法吸收的血液逐次涂抹在其上。

尽管如此，她的血液相较于白纸的数量，还是少了些。

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时，姜零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与白纸的颜色一般无二。

A公司的幕后真相，终于缓缓在姜零眼前，拉下那层黑色的细纱。

人类正常的死亡是因为细胞的分裂到达极限，而细胞又会不可控制地迈向衰老，那是否意味着向人体内引入新的原始细胞，就可以达到永生的目的？

A公司的目标，就是永生。

而他们的想法则是，第一阶段，体外培育器官再移植回人体内，测试通过引入原始细胞的方法是否可以使人体维持在一个较为年轻的状态。

这也是他们正位于的阶段。但是，实验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岔子，他们在小白鼠身上实现了的事情，却在人体上变得异常困难。

无论如何改进，实验体都会对移植的器官产生排异反应，最终死亡。实验体的死亡增加了A公司的需求，在小白鼠身上没有问题，在猴子身上也没有问题，那么他们只能将目标锁定在人身上。

A公司的实验有前景，资本家自然不会放弃这样一块大肥肉。只不过，他们的血液流淌着的是金钱，和罪恶。

A公司的实验体逐渐变成一个个“好人”，他们无病无难，普普通通，在被绑架之后，进行物理挖“肾”。资本家把他们的“肾脏”卖给有需要的人，而这些“坏人”则来到A公司的手术台上，作为实验体接受移植。

黑暗的交易虽然暴利，但是仍旧存在着风险。资本家需要一个洗白的门面支撑，A公司当仁不让地成为了这个门面。

于是，A公司就像是中转站一样，把一个个“人造”器官卖向世界各地。

人们歌颂着技术的进步，却丝毫未想过，这是道德的退步。

死者会是A公司逃出去的实验体吗？他们的经济状况无法承受A公司的器官交易。

姜零很快就从黑暗中抽离出来，将注意力转回现在。

但已知的实验体名单上可没有死者的名字。而且，经历过移植器官手术的实验体，死得都很快。这跟死者生前的行为轨迹不符合。

死者的社会轨迹还停留于四个月之前，如果死者是实验体的话，她要经历四个月的观察期。

大多数实验体活不到这个时候，不过也不排除死者，在这之前，并不是实验体，只是最近被绑架的情况。

姜零暂时把A公司排除出局，下一站她要去看看B公司。

B公司可不像A公司这般空旷无人，让姜零轻而易举地就混进来，但是靶向药这个词姜零熟悉，她上一世的实验就几乎全部围绕靶向药展开——一款可能实现癌细胞抑制的靶向药。

而也就是这项技术，开启了姜零的地狱，造就了毕扬科研界的地位。

*

B公司就位于A公司的楼下，但与寂静的A公司不同，几乎称得上是“热闹”。

每一个从B公司走出去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那种笑意直达眼底，是与面无表情，乃至呆滞的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笑意，带着几分纸醉金迷的迷离。

同时，还有三两成群往里走的人。

经历A公司的“诈骗”，姜零怀疑B公司的对外宣传工作，和实际情况货不对板。

放射基因靶向药，到底是什么？这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很少见得到癌症患者，所带有的那种绝望。

姜零决定抓个倒霉鬼问一问。

一个穿着着皱巴巴西装的男人进入姜零视线，领带被解开了许多，衬衫沾满黄渍的衣领露出半截。他满脸青紫色胡茬，不住地用嘴和牙齿撕扯着手上的死皮，和光秃秃的指甲。

姜零见过许多，与这个男人类似的人，他们与上一世的她一样，在光明的世界里失去身份，只能沦为一个无名之人，在黑暗中浑浑噩噩地渡过后半生。

但是那样的生活实在可怕，廉价的工业酒精就成为了一种希望。

他们沉溺于神经被麻痹的幻梦之中，身体一步步地走向毁灭，无论男女。

所以说，这个人很有可能酗酒，或者，是个瘾君子。

对于姜零来说，一个瘾君子还是很好对付的。

她慢悠悠地从楼梯间走出来，面目如常地靠近男人，手指中夹着自己幻化出的小刀，在男人拎包的手背划出一道极细的伤口。

小刀自然不是普通的小刀，而是加了致幻药物的小刀，果然下一刻男人就分不清楚前后左右，脚下走起太空步。

姜零顺势拿过他的包，拉着他走进楼梯间，然后劈晕了他。她认出了这个人是谁——B公司的科研主管。

可是，姜零调查到的资料上，科研主管明明是一个身体强壮，眼神清明，面目严肃的中年男人，而与眼前这个邋里邋遢，好像数日没有洗过澡一般的男人，完全不同。

对于这种情况，姜零别无他想——他是个瘾君子。而对方要想达到这种状态，非一二日之功，最起码长达一两年，而且，不曾中断过。

如此这般，他还没有失去工作，姜零只能想到一个结果——他的老板，知道并且纵容他吸食毒品，还不害怕他失去作用。

B公司所打出的什么放射基因靶向药名号，都是假的，他们真正在做得药，是神经毒药，也就是广义上的毒品。

忽然间，一股腥臊味传来，姜零看向味道的源头——男人身下的一小摊水迹。

姜零默默地为自己刚刚的猜测加上一条验证条件——长期吸食毒品对中枢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伤害。

她打开男人的公文包，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存有一份药品制作清单。

姜零侧眼瞥过男人，随即仔细阅读起来。

【……7,8-双脱氢-4,5-环氧-17-甲基- (5α,6α)与冰醋酸……加入盐酸……】

吗啡与冰醋酸，是海.洛.因！

【我总感觉有人爬在我的后背上……几千万只蚂蚁爬过我的身体……我不该听他的话，以为接触一点就好了……新药是无色无味烟雾状，效果为致幻……现在，这间大楼里都是他们的傀儡了。】

姜零翻到最后，顿时惊觉自己不久前中的致幻药物，是B公司在金玉大厦内部投放的毒.品。

姜零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从男人的“后悔”日记中，可以得知，B公司在金玉大厦老板的示意下，是在整间大厦中投放。

而从姜零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无时无刻不再吸入这种毒.品。而在她进入十一楼后，药性才开始发挥。

那中间过去了多久？大概两个小时。

那距离她清完身体中的毒.品过去了多久？一个小时。

也就是说她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就需要再次清理身体内的毒.品残留。

否则，染上毒瘾倒不至于，但是姜零可不敢保证，自己在这座城里搞出了这些事情，还没有人发现她在金玉大厦中。

她必须加快速度了。

C公司，姜零来金鱼大厦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也是确定金玉大厦老板是不是幕后之人的最后一个地点。

姜零飞速下楼，来到七层，也就是C公司的所在地。

与AB公司中，简约风格的装修不同，C公司的装修温馨极了。

入口处，米白色的墙纸上沾满了标签。姜零远远看去，还可以看清最上方的三个艺术字——愿望板。

下方一小行字写道：我们将竭诚实现客户的每一个愿望。

不过，更下面的便签纸太小了，姜零看不清具体的字迹。

而在这里，姜零遇到了一个虽只有一面之缘，却让她十分不想在此时见到的人。

是与李鸢和罗青玄同行的白紫苏。

本文全文架空设定，包括地理，历史，法律，政治……有些基础科学现实有依据，我就参考之后改编一下，方便大家理解。

文中涉及到的违法行为，有些在作品里的设定上并不是违法的，但这不代表着我就反对现在的法律。

好几天没更新，说点悄悄话，其实写到这里，我依旧对这篇文存在着很大的迷茫，我不相信自己能写好一篇小说……也不是吐黑水，我会尽力写完这一篇小说。（立军令状）

前期所有的黑暗与苦难，我想在结局还她们，他们，一个光明和平的结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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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道德的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