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泪痕 第19章 第 19 章

连霍在国外学习了几年把自己学虚空了，也找不到人生的意义在哪了。

找老师聊天，对方给了他几个单词:锻刀，做饭，裁缝，杀人犯，社交。

“可以单选也可以多选一个。”

除了杀人犯，其他的他都能看懂，莫非这个词还有别的意思?

“没有。就是杀人，掠夺生命的意思。”

“真的能杀吗？”

“你想吗？”

“可以拒绝吗？”

“那你学一下如何当坏人。或者像福尔摩斯那样。”

老师发现连特别听话，很像机器人，也不和其他人社交。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既然遇到了，就修正一下吧。

弗洛伊德认为，人不是机器人，人是一团**，**演化情绪。一旦这个情绪的出口被封闭，那么于此相连的开关都会关闭。人就会像机器人。

当然，这只是一个人的想法。不过这算是一种现象，而这种现象摆在他面前。

连霍拿着写着选项的纸，准备走出办公室，被老师召回:“连，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我希望你可以寻求我的帮助。”

“谢谢老师。”

虽然第一个不理解杀人犯，但是他先选了这个，也是来这后第一次打开抽屉，拿出她的照片，画出曾经一起住过的房子的布局。

在自己出门后，又穿透门进入客厅，看到她无聊地看电视。

她一直在看电视，没有动。

应该不是她没动，而且他有点忘了她们之间是怎么相处的。

是的，他忘了。

但是他进来是为了杀她的。

于是，他进厨房，拿起刀，走到她面前，电视消失了，她的注意力全回到他身上了。

“你回来了？”声音不是她的声音，反正是女声。

他皱眉地瞪着她，非常生气地看着她嬉皮笑脸。

“你不喜欢我吗？”所以才不等我接你。

但凡能多等一会，他就赶上了。

她双手握住刀片，站起来，贴着他开口:“你猜。”

“一定喜欢。”

“我错了。对不起。”

“没关系。要死就死在你手里。”说完，握住他的手捅进胸膛，换她靠近他。

把他吓醒，扶着额头，骂道:“疯了。”心口有空虚感，连忙摸摸，确定不是空的，下床，走出房间，入目全是书。

这些书就是他虚空的来源。他本来在陆地上，用这些书编了一个扁舟上海漂流。

刚清醒，脑子有点疼，好像刚睡醒了一样。休息过后开始收拾房间，把书放好，随后，他开始尝试建立记忆宫殿。

建立一个她的形象，养在里面，强迫她说出:“我爱你。”可她自杀。

循环多次，他不想见到她自杀的样子了，投降认输，“死亡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既然你不想说，就不用死了。”

后来，他再次去找老师，问如何让她变得更像自己记忆里那样。

他比老师脑子转的更快，得出答案就是:“只要模仿她，扮她的思想，学习她，她就能活。”

他被抓住，按在椅子上问:“你疯了吗？”

“没有。她活在我的记忆宫殿里。”

“把一切都告诉我好吗？愿意分享吗？”

两人坦诚相见。

老师说:“连，你需要听我说。”他点头，认真的听:“你来自中国。比起其他学生更像一个修行者，但是你应该回到你的本源修，而不是在这修。或者说，你应该去找你的心，而不是为了某个人而变成什么样子。

而且就算你变成了她的样子，我也只能判断说她是错的。你越像她，你就越爱她，到时候你会重蹈覆她的辙。”

他现在要做的事忘记她。

“很难。”他觉得不会重蹈覆辙。

“加油。”老师知道。

生和死都不是大问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才是大问题。

如何健康的，开心的，幸福的，满足的生存在地球上。

如果他变成了她就能做到这几点的话，当然可以，但是关键是两人根源上就是两个人。

老师知道他不撞南墙不回头，就每天和他聊天，基本上都聊关于她的事，试图理解她的人却发现她并不抑郁，反而很豁达。

在她身上的精神分裂，更像是癌症，把她逼死了一样。

所以，连霍只是模仿她正常时候的样子，而不是发病时的样子。甚至他很少见她真正发狂的样子。

甚至，她正常时的样子比一般人健康。

连霍应该没有滤镜。因为忘掉一个人最先忘掉对方的缺点，加之思念会给对方调味。思念一个人，或许不是思念的那个人，而是那个令自己开心的氛围。

但不能这么说，不然会让连霍陷入回忆的朦胧气雾中，既没有答案，也没有出口。

老师说:“我原本在想:往往出色的人偏偏就会爱上能毁掉他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意外。”

“她兼顾精神分裂，并且能做到全年无休的工作，在没有任何药物的帮助下做到这种程度是非常厉害的。你明白吗？”

连霍惭愧地说:“其实我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现在靠愤怒记住她。貌似直觉引导我通过这种方式记住她，但是她好像要消失了。

我对她的感觉要消失了。我马上就要失语了。”

就是描述不出任何关于她的一切。

就好像哭了一次，最后连泪痕都消失了。

“如果我都不生她的气了，我不知道我还能用什么来证明我爱她。”

爱她，想睡她，和她抱在一起，嗅她身上的味道。

应该是思念的味道，但是悠悠的，若有若无，不如愤怒来的辛辣刺激。

连霍对老师说:“我很正常。我不可能变成一个精神病。她是我的**之都。只有通过我变成她的方式，她活在我脑子里的方式，才能和她说话，我想死她了。”

他简直要疯了，对她的感情很复杂，“您懂吗？”

窗外白光散尽，展现四季流转。

“可是，她已经死了。我有这个意识，我知道这个事实，不需要任何人来向我重复一遍。所以我不明白我哪里不对?”

老师扶着两边扶手包住他，回答:“占比不对。”本来没想问出他的心事。

连霍听懂了，毕竟学了五年不是白学的。

他推开老师，站起来，跑出去，拼命地跑，跳进浴缸里，闭上眼睛，看到她问:“为什么不依靠我呢？”

“对不起，我快把你忘掉了。其实我不生你的气。我只是……我错了。”

“你也不坦率。”

“如果我填空了，你会说你爱我吗？”

“好。”

“我心疼你。”他毫不犹豫地说。

“谢谢。”

“我爱你。”诉说感情对他们两个来说都很难，相反诉说厌恶很简单。可是说起爱，就会想起对方，眨一下眼睛，露一个微笑，逃避话题。“这世界上只爱你一个。”

“你认错吗？”

“我错了。”

“疼吗？”

“非常疼。”她回忆，又说:“其实还好，就疼一阵。”

“那我要像老师说的那样做吗？”

“当然。”

“那你呢？”

“你不会彻底忘记我的。不要害怕。”她说，“相反你愿意我这样一个拥有全世界的痛苦的人，一个毫无生气好无趣的人，一个丑陋，愚蠢，白痴的人待在你的大脑里吗？”

“愿意。”

他在水底笑起来，嘴里吹出几个泡泡，浮上水面，消散。

“你能亲我吗？”

“当然，闭上眼睛。”他原本就是闭着，还是听话地闭上眼睛。

她靠近过来吻他，他先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毫无防备地将水吸进鼻子里，直接将他呛地站起来，捂住鼻子咳嗽，睁开眼睛。

擦擦脸，继续躺进水里，直到快坚持不住，他手动抽掉塞子，水慢慢流走。

水流走是没有声音的。

睁开眼睛，一切回到现实。

后来的无数个夜晚一个人对着月亮自渡，他理智回忆。短短几个月，她给他带来了太多回忆。根据峰终定律，数不尽的高峰和最后令人深刻的结尾，是那段美好时光深刻的原因。

这一章配着《这世界还有他不被毁灭的原因》看得我心梗，咳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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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