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库的寒气渗入骨髓,谢昀的呼吸在空气中凝成白雾。沈翊的手指仍扣在他后颈的朱砂痣上,指腹下的皮肤灼烧般发烫,仿佛有火种在血脉深处闷燃。
"你祖父当年烧掉的不是香方。"沈翊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近乎残酷的冷静,"而是沈谢两家共享的命脉。"
谢昀的视线掠过铁架上的陈旧抓痕——十二年前,祖父被拷问时留下的痕迹。而此刻,沈翊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来,像一团裹着刀锋的火,既危险又令人沉溺。
"知道为什么我能打开谢家的青铜匣吗?"沈翊忽然扯开衣领,锁骨下蜿蜒的疤痕在冷光中泛着暗红,"这道疤,是你祖父用錾花刀刻下的最后一道香引。"
谢昀的瞳孔骤然紧缩。
沈翊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1943年的南洋香料仓库里,两个年轻男人并肩而立,一人执笔,一人持香,背景里隐约可见军装身影。照片背面是一行褪色的字迹:
"沈谢合香,可抵万军,终酿大祸。"
"你以为这只是普通的香方?"沈翊的冷笑在寒气中格外锋利,"二战期间,南洋军阀曾用沈谢两家的合香配方制造生化武器,能让人在幻觉中自相残杀。"
谢昀的指尖触到照片边缘,一阵刺痛骤然袭来——纸页上残留的香料粉末渗入皮肤,幻象如潮水般涌来:
- 祖父跪在雨夜的香料仓库,手里攥着烧毁的香方残页。
- 沈翊的父亲站在阴影里,金丝眼镜下的眼神冰冷而绝望。
- 最后,是一声枪响。
"你祖父烧毁香方,是为了阻止它落入军方手中。"沈翊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他没想到,沈家会因此报复。"
谢昀猛地抽回手,幻象消散,但指尖仍残留着灼烧般的痛感。他低头,发现自己的皮肤上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和沈翊身上的龙涎香刺青如出一辙。
"看来香引已经生效了。"沈翊的嗓音低沉,手指抚过谢昀手腕上蔓延的纹路,"沈谢两家的血脉,本就是香方的一部分。"
谢昀的呼吸急促起来:"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两个的身体,才是真正的《牵情香方》。"沈翊的指尖滑向他的颈侧,轻轻一按,"你每一次靠近我,心跳加速,体温升高,都是在催化香引。"
谢昀猛地推开他,后背撞上冷库的铁架,寒意刺骨。但更冷的是沈翊的眼神——那里面藏着某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你到底想要什么?"谢昀咬牙问道。
沈翊笑了,那笑容像是淬了毒的刀锋:"我要你帮我,重现当年的合香。"
冷库的门突然被敲响,林学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老师?您在吗?校长找您讨论校庆的事。"
沈翊的眼神瞬间恢复冷静,仿佛刚才的疯狂从未存在。他整理好衣领,转身前最后看了谢昀一眼:"你可以拒绝,但别忘了——你的身体已经记住了香引。"
门关上的瞬间,谢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金色纹路仍在缓慢蔓延,像是某种无法挣脱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