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叩玉 第2章 暗香浮动

沈翊的犬齿卡在耳骨瞬间，谢昀突然发力扣住对方手腕。常年修复青铜器的指腹精准按住尺骨茎突，那是他上周解剖课刚学的反制技。黑暗中传来金属袖扣撞击瓷砖的脆响，沉香手串硌在他掌心，佛头坠着的流苏穗扫过腕间青筋。

"哥伦比亚大学没教过文物犯罪防御课？"谢昀用膝盖顶开两人距离，后背紧贴的恒温箱发出嗡鸣。指尖还残留着沈翊皮肤的温度，比他修复过的任何青铜器都要灼人。

沈翊低哑的笑声在黑暗里漾开，突然按下手机照明键。冷白光束从下至上打亮他沾染墨迹的脖颈，喉结旁不知何时多了道胭脂色的抓痕："校保卫处去年采购的防狼喷雾，主要成分是辣椒素结晶和枇杷提取物——谢同学应该很熟悉配方？"

谢昀瞳孔骤缩。三天前他确实用实验室材料改良过防身喷雾，但配方本锁在...

"你的密码是1226。"沈翊晃了晃手机，锁屏界面赫然是谢昀藏在抽屉深处的笔记本，"很巧，我母亲的祭日也在圣诞节。"他突然将光束转向墙角绿釉冰裂纹梅瓶，瓶口斜插的孔雀翎羽正微微颤动，"顺便说，这个窃听器伪装得不错。"

惊雷劈开云层时，谢昀看清了沈翊指尖捏着的微型设备。那是他昨天刚安装的，为了监测古籍修复室的异常震动。此刻金属外壳正在男人指间融化成银白色液体，滴落在青砖地上凝成诡异的卍字符。

"镓合金？"谢昀猛地攥紧袖口的报警器，"你根本不是文物修复师。"

沈翊忽然欺身上前，湿透的衬衫下透出暗金色纹身。谢昀被压在《香乘》残卷散落的纸页上，鼻尖蹭过对方锁骨处的墨迹，三百年前的松烟混合着奇异的白檀气息直冲天灵盖。他忽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的那块龟甲——同样的味道曾从占卜灼痕里渗出。

"真正的松烟墨需要焚烧百年古松。"沈翊的拇指按上他下唇，墨迹在唇纹间晕开，"就像真正的监视..."染着丹蔻的指尖突然点上他心口，"应该种在这里。"

警报器就在这时疯狂震动，谢昀趁机翻身滚向门禁系统。虹膜扫描仪亮起的蓝光里，他看见沈翊慢条斯理地解开第三颗纽扣，胸腹间的暗金纹身竟是与《香乘》残卷相同的龙鳞纹。

"明早八点。"沈翊将融化的窃听器残骸捏成樱花形状，轻轻放进他制服口袋，"带上去年拍卖会流出的那套錾花银香具——如果你想知道谢老爷子为什么烧掉所有制香手札。"

暴雨冲刷着落地窗上的百年榕树，谢昀摸到口袋里的硬物。那朵金属樱花背面，刻着沈氏家徽与1226的日期。他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祖宅地窖见过的青铜匣，锁眼形状正与沈翊的沉香手串佛头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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