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练习室,经纪人又气又愁地盯着面前两个人。
“怎么办吧,出道资格被大佬的人抢了,你们两个等着坐冷板凳坐到七老八十。”
卫以西耸耸肩,穿着红色卫衣像是一团燃烧的火,“就算同意被大佬睡,还不是有新人换旧人的风险。”
经纪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同意陪.睡,也不是你当场阴阳怪气大佬的理由,你是嫌活得不够长?”
“那人都四五十岁了,还想潜规则镜鲤,那我能不上头嘛,我们又不是靠卖身上位的,是靠才华好不好。”
“你还敢狡辩?不想被潜规则,不会用点柔和的方式,非要破口大骂,骂得对方狗血淋头?”
卫以西词穷,不服气地低下头。
“这是你们自己的前途,”经纪人扫过兰镜鲤,阳光下女生的肌肤被晒得透明般,更显得清高圣洁,“上次送你去和舒总聊聊,错过了,那位你也没搭上吗?”
她不是想发卖艺人,但得罪了圈里得罪不起的人,如果不去找权势更盛的靠山,本就未卜的前程更加岌岌可危。
兰镜鲤果断地摇头,淡淡地笑:“您就当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自作自受。”
她不想去请或者去求,还是去撒娇,让檀幽帮她,无关乎面子还是别的什么。
她喜欢檀幽,想要一个平等的、干净的恋爱,怎么能用利益、金钱去玷污这份久别重逢,来之不易的感情。
卫以西拍拍兰镜鲤的肩,表示支持,“虽然我们缺钱,但堂堂正正挣钱的方法还有很多。”
见这二人一副同仇敌忾,大义凛然的样子,经纪人无奈跺脚,气笑了。
“那人在圈里的人脉关系深厚,你们两个做好准备吧,要不去他那跪下道歉,要不等着没出道就被封杀,想做幕后都没机会。”
说完这番话,经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这二人面面相觑。
“看来这次要玩完了,”卫以西大大咧咧地笑,“咱们出去撮一顿,就当庆祝?”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她们去了一家常吃的粥店,叫上另外那个练习生,点了三个家常菜,价钱合理量也大。
然而,兰镜鲤刚坐下吃上一口虾粥,店门外便停了一辆劳斯莱斯,宛姨不疾不徐地下车,走进店里,朝这三人微笑。
“抱歉,打扰你们用餐。”宛姨看向兰镜鲤,“她在等你,现在可以走吗?”
“现在?”兰镜鲤明显惊讶了一瞬,“我和朋友还在一起吃饭。”
“小姐可以多等你一小时。”
“好,”兰镜鲤犹豫几息,跟朋友道了歉,“我先过去了,回来再找你。”
“去吧去吧,”卫以西十分通情达理。
等载着兰镜鲤的那辆豪车离开,卫以西的大脑才恢复正常的运转。
“我的天,你看到没有那辆车的车牌是云·7,只有一个数字的车牌,一般人根本办不下来的牌照。”
练习生也处在震惊中,微张着唇,“镜鲤不是说她交往的姐姐,是个素人吗?”
“这样也算素人?”
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
“莫不是被包.养了?”卫以西耸耸肩。
“你别乱说,镜鲤不都说了是和喜欢了很久的人恋爱嘛。”
卫以西叹息一声,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
“对方这种身价,怎么都看着不像正常恋爱。”
“那你下次再问问具体情况。”
兰镜鲤到深山别墅,就被直接带到了另一栋副楼。
檀幽瞟了眼兰镜鲤,视线又回落到水族箱里那尾金色的锦鲤上。
“她们发了你的跳舞唱歌片段给我看,”女人不动声色地聊天,“看来公司对你的集训很有效果。”
作为云舒娱乐顶上隔了N多层的大老板,兰镜鲤知道檀幽只要想,就可以对自己了如指掌。
“还好吧,唱歌还可以,演戏好难。”
檀幽笑了笑,“你可以慢慢来,最近的工作多吗?”
“还好,”兰镜鲤想到今天气急败坏的经纪人,摇了摇头,“会比之前少一点。”
“快要出道的话,应该很忙才对。”
“公司另有安排。”
檀幽这才水到渠成地问:“另有安排?”
“还有其他的工作,所以……”兰镜鲤不愿跟她诉苦。
她也可以委委屈屈地诉说,檀幽随便一句话就能解决这件事。
可她不想。
女人洒下最后一盅鱼食,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这处标本室的墙壁包裹着黑丝绒材质,几乎吸走了光与音,让这里像是与世隔绝的永夜。
“没有任何难处,是吗?”
这句话一问出来,明摆着她知道她有难处。
檀幽把玩着兰镜鲤来时洗过三遍,再消毒的长指,白玉似的指骨泛红,有种令人着迷的干净。
她轻轻将对方的指.尖送入唇间,似吮似咬,好似要再次挖开兰镜鲤的心脏,细吃其中的喜怒哀乐。
兰镜鲤沉默片刻,忍耐着身体越发难耐的酥.麻,看向拼命游动,却始终只能困在水族箱里的锦鲤,竭力保持清醒。
“姐姐,我自己能解决的。”
“兰镜鲤,”这是檀幽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她。
女人起身,居高临下垂眸看了她一会儿,云淡风轻地道:
“问过你不愿意说,我便默认你不愿,就不会再追问,更不可能私下调查。”
她明白檀幽的意思,不要使那些欲擒故纵,口是心非的伎俩,女人没那样的雅兴。
“所以我再问一遍,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不说的话,就永远不要说。”
“姐姐,我不想这样,”那种温软柔媚的体香离开得太快,兰镜鲤顿感一阵失落,目光深深地与檀幽对视,“能让我自己解决吗?”
檀幽清冷如雪的面容含着奇异的、幽冷的笑,“很好。”
她并不喜欢自己的人被别人随意欺负,这是兰镜鲤身上毫无意义的傲骨,就该折断,碾碎再化为齑粉。
有一点骄傲是情趣,骄傲太过就有些不识时务了。
兰镜鲤看着女人拿出手机随意点了两下,便默不作声地在工作台上,优雅淡然地做起标本来。
白色的细小蛇骨蜿蜒曲折地坠在纯黑纸面,蛇信处像是撕咬着一只鲜艳火红的蝶。
另一瓶幽蓝色的溶液里,盘旋着另一条翠青的小蛇。
它们俱都栩栩如生,有一种随时会活过来的诡谲感。
兰镜鲤僵在原地,感觉檀幽偶尔睨向自己,带着一种细究的审视。
她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孩子,呼吸也不敢太用力,好像有一场无声的对峙在标本室里进行,也不知道谁输谁赢。
宛姨时不时进进出出,端着苦涩的中药进来,看着檀幽绯红的眼角与唇,就知道她又发作了。
“小姐,先喝药。”
女人手里握着细长的银匕,面上有种忍耐已久的苍白疲倦,肌肤泛着雪一般的色泽。
纤长乌浓的眼睫轻眨,仿佛剥出的嫩白莲子,清绝美艳,内里却苦涩难言。
“先放着。”
见檀幽喝完药,兰镜鲤小心翼翼上前,伸出手,上面是一颗奶糖,“姐姐,苦不苦,吃糖吗?”
女人白皙的面容因没有及时服药,已经被折磨得潮红如霞,软润唇瓣绮艳似玫瑰,眼角余着湿漉漉的残红。
“你乖乖的,我什么都会给你。”
“但我想靠自己。”兰镜鲤还是那么倔。
檀幽绝色清冷的面容似乎因为性.瘾有一瞬的失控,却还是温柔地说:
“鲤鲤,我有个朋友看了你跳舞,想请你教教她。”
“姐姐的朋友?”兰镜鲤略感奇怪,檀幽的朋友都不是普通人,需要自己教跳舞嘛,“叫什么名字啊?”
“魏雪音,请你替我照顾好她,”女人眸光似水,郑重的请求比情话还动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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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