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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兰病例 第11章 【忒亚星撞地球】

作者:FireUp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27 13:59:35 来源:文学城

钱子猷很多年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他想逃离这个世界,用他贫瘠的想象力。

孤单了许多年,钱子猷也没想到,又等来了那个忘却自己的男孩,等到了失落世界。

四十五亿年前,忒亚星撞上地球,或者只留下了一团蒸汽,或者形成了月球。其实钱子猷更相信第二种假设。

因为有了月球,人类有了想象,在混合物体之上,能够睹月思人,钱子猷更不例外。

他是地球,Cole就是忒亚星,在很多年前,住在上海的两颗年轻行星迎面相撞了。

那年夏天,上海的中学生刚领上Y12新书,钱子猷刚把外婆接出院,在柏油马路上看到穿深蓝色涤纶运动服的年轻人。

袖子卷在手腕上,很明显的颜色分层,麦色中间一条白色,今天拆了他的黑色腕表。

钱子猷当然不会脸盲,深蓝色运动服的男孩右手在吃盐水棒冰,左手是一罐冰镇的健力宝。

夏天的阳照在车玻璃上,在白曲名身上反光,盐水棒冰在他嘴里咔擦,像秋天的法梧桐落叶。

钱子猷纠结为什么白曲名喝的是健力宝而不是盐汽水。

盐水棒冰和盐汽水不是更搭吗?

老姜似的外婆看出了钱子猷的疑惑,敲敲外孙的脑袋,说:侬要不下去陪他一块吃个?

“我不要。”

外婆又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外婆爱撮合,长得好看的人就撮合,面子光爽最好,不管男女,毕竟她还没有意料到外孙会喜欢上,吃盐水棒冰的男孩。

只能说大人们总以为自己懂高中生的友谊,但其实他们连静安寺门前的交易都不懂。

司机放慢了速度,在路边停下来,要去买凯司令。钱子猷在后排坐,转个头扭着脖子朝向窗外,白曲名也转了过来,他的两边胸前还有两个很大的白字:“中国”。

他还在舔盐水棒冰。

钱子猷捂着嘴想笑。

真的是中国好大儿,长得标致又登样,格外的扎台型。

车窗关着,钱子猷反身跪在皮椅上,望着后窗,女孩们在他的黑色后窗上“照镜子”。

年纪轻的女孩心思单纯,没注意车上出神的男孩。

深蓝色运动服的男孩站到女孩身边,“你们在干嘛呢?”

女孩们回头,跃跃欲试,对着帅气的白曲名没说出要去约会的由头。

白曲名双手插在裤兜里,黏黏的手,在兜里摩擦,他用实际行动,把女孩们赶走。

钱子猷觉得白曲名很奇怪,奇怪一下,继续奇怪。

钱子猷同窗外的白曲名对视了几秒,日光在黑色车窗上反光,车外的人看不到车内的人。

白曲名没有避开视线,或者在和钱子猷对视,或者在照镜子。

外婆凑过来,吃了满脸的笑容,钱子猷没有发现,他听到外婆开口,“外面的男孩子乃么登样咯。”

“是呀。”

钱子猷也笑了,满脸的笑,没有经过思考就回答了。

“哎呦。”

钱子猷突然回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外婆,笑容变得很僵硬。外婆用手捏着他的脸转过去,告诉他,男孩子走了。

“哎呀,外婆别闹。”

法梧桐树叶落了一片,在没有学会落焦黄叶的夏天,穿过光点,落在柏油马路上。

在柏油马路扎台型的男孩也刚上高二,和钱子猷不同班,一个在2班,一个在3班。

钱子猷经常和他见面,在学校的每一个角落,包括看他拎着裤子从厕所跑出来,还没提上。

到超市买练习本抄作业,排队晚了,铃声响了,裤子还没来得及拉上。

迟到比拉链重要,至少关乎要不要多花一点时间来干作业,而不是游戏机上。

厕所是很容易发生火花的地方,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打飞机,小型机型,中型机型,还是大型机型。

肩膀和肩膀靠在一起,看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白曲名总喜欢在教学楼底等钱子猷,背着包,手里是一台游戏机,任天堂便携。

国际学校不允许学生带游戏机入园,周五下午,老师按时下班,校园人多,没人会注意拿着游戏机的白曲名。

钱子猷记得白曲名身边总会围着一堆没钱买游戏机的男孩,有五六个,闹着让他别去辅导班了。

白曲名从来不会答应,但他会点点头,还在按十字按钮。

游戏机不是每个家庭都买得起的,不管在以前,还是在现在。

当时男孩们会约着去游戏厅,打街机;还会挤着白曲名。

一起交换宝可梦,在童年时代。

白曲名就从底下抬头,看到在教学楼2楼的钱子猷,他用手比了个手势,南方的阳光穿过建筑,有一个方形的阴影,落在他身上。

钱子猷阖了阖眼,在教学楼上用力看白曲名,光太亮了,看不清。方形阴影,他觉得有点像是家,一个属于白曲名的房子。从楼梯跑下来,背着包,站在白曲名面前,“走吧。”

白曲名原地转了一圈,笑了,摆了摆手,跟上钱子猷。

男孩,6个,一个不落,面面相觑。

辅导班安排在晚八点半,下了学的两个人不会第一时间就去,先去凯司令卡座吃一个奶油小方,栗子蛋糕,裹上掼奶油,慢慢一大口的享福。

钱子猷最记得和白曲名的每一个夏天、秋天。

夏天的上海,有掼奶油和盐水棒冰,还有绿色的法国梧桐叶在南京西路上射出的光点。

秋天的上海,有满地的梧桐叶,踩上去,咔擦,碎了。

还有满嘴的跳跳糖,在口腔里跳满整个四季。

男孩子们的友谊不止是一个厕所、一瓶盐汽水,还可以是同样的课外辅导班,趴在桌子的对面眯上眼睛偷睡觉。

睁开眼睛对视,头就换一个方向。

男孩子和男孩子,谁都比谁懂得对方的心思。

那天晚上辅导班自习,钱子猷就趴在桌上问,“昨天你跟菇凉说了什么?”

“跟什么菇凉?”

白曲名用黑色水性笔在牛津字典上画画,看到一个单词,圈起来,有的还要用波浪圈涂上双层。

没人晓得白曲名的心思,他右手撑着脸,仰着下巴看着对面的人,手上还在圈英文单词。

一大堆专业英文名词,头很胀,两个辅导班的Y12男孩子头也胀。

别人说第一个月主适应,一年了,白曲名和钱子猷还没能适应,全英文授课。

“你是说,那辆黑色轿车?”白曲名突然变得一脸惊讶,“你家的?”

“嗯。”

钱子猷想了一个晚上,白曲名到底和女孩子说了什么,只有白曲名和红着脸离开的女孩知道。

坐在车上被讨论的人都不知道。

白曲名顿了一下,偏开视线,变得很局促,脸有点发烫了,他用鼻音说,“就说,车上有人呗。”

“就这样?”

“不然呢?就这样。”

“哦,我知道了。”

跟女孩说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坐在跟前的人,太认真了,认真得顽皮的人开始变得局促,比夏天的风,还局促。

钱子猷用翻译笔扫了一行英文,女人语音在念英文,然后是中文,钱子猷都没有听,抬头盯着白曲名。

他说,“白曲名,脸上有花脚蚊子,快点收拾它。”

白曲名左打了一掌,右打了一掌,17岁大还在学成人礼仪的男孩在打蚊子。

钱子猷忍不住站了起来,在他肩上拍了拍,肩膀皱了,蚊子在钱子猷手掌心里留下一团黑红的血,是白曲名的。

白曲名的脸上长了一个红色的蚊子包,很大。

白曲名皱了皱眉,辅导老师宣告下课,被蚊子咬的男孩拎着包站起来,一声不吭推门出去。

钱子猷赶忙跟了出去,沿路灯,走了几个街道,没有看到白曲名。

钱子猷站在路灯下,包里还有一瓶盐汽水,一瓶健力宝。

他低头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影子,风吹得有点斜,像落单的人,他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露出了额头,还露出了一双很迷茫的眼。

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小学生,穿着红色校服,像是超人,白曲名准会说。

橘黄色的路灯,在地上圈成了椭圆形,像白曲名在牛津词典里圈的,而钱子猷,就是生涩难懂的英文单词。

一条20米的路,钱子猷走了好久,影子被落在后面,怎么也跟不上,比他走得还慢。

上海的夜,太大了。

钱子猷差点在布满灯光的大都市,他最熟悉的大都市,迷路了。

差一点,差一点就忘了回家的路。

白曲名在后面拽住他,抱怨说叫了你好多次,都不理我。

钱子猷大脑嗡了一声,快速转过来,包也跟不上,差点往地上倒。他的大脑在空中乱转。

白曲名双肩包背在身上,左右手举了两根盐水棒冰,两根碰在一起敲了敲,“我们一人一根。”

钱子猷赶快从包里拿了两瓶饮料,拉链没来得及拉上,“我们一人一瓶。”

两个熟悉彼此的人,从包装袋里扯出盐水棒冰,摆出干杯姿势,“瑟意!”

十年了,熟悉彼此十年的人,有一方忘了,另一方也想忘了。

梧桐树叶落完,盐水棒冰吃完,盐汽水和健力宝喝完,钱子猷快坚持不住了。

打完针,钱子猷把Cole抱起来,送回他自己的家,在赫尔辛基的小公寓。

白曲名还没从药效里缓过来,他挣开眼,眉头皱得很紧,眼底猩红,双腿夹着钱子猷的腰,胸口贴在钱子猷怀里。

白曲名盯着地板,满脑子眩晕,手臂下意识夹紧抱紧他的人,这人能给他温暖,给他安全,给他想要的所有,只要他提出,白曲名一度认为。

可白曲名却睁着那双明媚的眼,曾窥探过钱子猷内心的眼,对他喊,“Muhtar...”

钱子猷一瞬间顿了,僵持一下,没有任何动作。

白曲名的卧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好像两个人都在思考发生的情况。

芬兰的天空太黑,钱子猷看不清白曲名的脸,没有被下药,就是看不清。

“Muhtar......”那个男人的名字又在他耳边不合时宜的响起,钱子猷的眉皱了,三条纹,清醒的人能看到他的情绪。

但白曲名没有,钱子猷转过头,在反光镜上看到自己,看到在自己身上的白曲名,好失望。

年轻的男人开始警惕,在下一声响起之前,把越界的人、越界的话,堵在黑暗里。

钱子猷把白曲名扔在床上,上床用大手压住了他的嘴,白曲名在他手掌里刚张开嘴,英文单词还没有发出音,外教会说“不合格”。

钱子猷还在盖着他的嘴,白曲名呼吸不畅,喘了大气,没力气挣开他的禁锢。

白曲名浑身挣扎,十多年没有挣开钱子猷的束缚。白曲名习惯性换了种方式摆脱,他的手在抚摸钱子猷僵硬的脊背,摸了好久,腰被摸软了。

钱子猷的呼吸变硬了,白曲名哭了。

钱子猷捧起他湿乎乎的脸,很细心的打磨,连着他的眼睛,眼泪,还有满脸的液体一起亲吻。

白曲名开始迎着他的吻,两个人抱在一起躺在床上亲吻,慢慢的亲吻,伸出舌头舌吻,浑着眼泪,还有唾液。

钱子猷压在白曲名身上,一直没有去触碰那根最要命的红线。他们缠绵在一起舌吻,钱子猷一直抱着白曲名,一直吻,一直哭。

钱子猷吃到咸咸的眼泪,才发现自己也哭了。

他哭,闭着眼睛接吻,吻他等了十年的人,没说话。

舌吻直到心情缓过来,Alex擦了自己的眼泪,吻了吻白曲名紧闭的眼皮,他的额头,耳朵,还有唇瓣。

钱子猷抱着他说:“白曲名,我失去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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