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纳利在大街上飞驰,沈施远突然就想到了他腿骨折时眩晕的感觉,他整个人恐慌加上犯起恶心来。
沈施远不顾一切地抱紧路枫也,就算他是桩木头,他也要把自己捆在他身上。因为此时这桩木头他疯了,在疯狂飙车。
远处的雪山就跟一帧帧飞影。只有在到市区中心的红绿灯下他才得救。
不过……
“妈妈你看,那个哥哥在抱着另外一个个哥哥哭……”
“小孩子看这些干嘛!”
连沈施远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自己完全是喘着哭的状态。
头埋着路枫也的肩脊骨,一上一下。
路枫也刚才疯狂的笑意减了半分,他依旧是被箍得死紧,不过说出的话却不是安慰:“不好玩?”
对面那位阿姨喊了一句:“畜生!”
路枫也哭笑不得。他本意就是想让沈施远感受一下风的速度,害怕是最好的效果,不过哭了,就很没意思。
在沈施远看来,路枫也在寻求刺激感,这是他的爱好,是完全超乎寻常人的。
只是,他还没生出这个胆适应。路枫也后背的衣服都被他濡湿了。
不能回答怎么办,根本开不了口,想吐。
路枫也大概察觉到了,绿灯一亮,开慢了往前,找了个垃圾桶让他下来吐。
沈施远眼泪已经干了,但是吐却是干呕,半天没吐出任何东西。
路枫也看了看时间,七点还没到,他淡淡地笑道:“亲爱的,还要跟来嘛?现在回去,刚好你还能在学校后街吃个晚餐。”
沈施远却道:“你都让我差点吐了一路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让我跟着去!”
路枫也竟然无话可说。他拍拍后座,“来吧,不许哭了哦。”
哎,大教授啊。路枫也想,经历得少。
重新坐上来,路枫也拍了一下他的大腿,“腿还可以吗?”
沈施远:“可……可以的。”
总算问到该问了的,不过拍得有点过劲了。
后面一段路,路枫也也没有开得那么快,很平稳的状态,也不倾斜。
沈施远心有所宽,觉得路枫也还算讲理。
到了古城,已经灯火通明。这一次来和上次来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有腿,是和路枫也并肩的。
沈施远甚至能走快一些,看着古城桥下的河流。
路枫也把自己淡色的外套脱下,放到肩膀的地方,看了还没干透的后背,问他:“你到底还要干什么沈教授?”
沈施远停下脚步,表情凝固,语气也缓着:“我不是一直说过,我……”
我想要追你。
但是他没说出来,他害怕他当场轰人。
沈施远:“我要知道你的一切。”
路枫也笑:“还真是说得理直气壮啊。”
路枫也过去步步逼近他。沈施远没有后退,路枫也看着他的眼睛,随后从他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打火机,“这个还我。”
路枫也转身:“对了,进去之后可不要后悔哟。”
沈施远不懂他在说什么,随后一抬头就看到了星河酒吧。
上面二楼有个大的落地窗,窗口的景象能被下面的人一览无余。
很显然,这是个供人观看的舞台,里面的乐器摆设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吉他,话筒,乐谱,手鼓。
他听到里面有人欢呼,“阿也哥,我们的大主唱你终于来了?”
沈施远跟了进去,发现他被当成普通客人,被拉着做客。
“先生,您找个位置坐,看看您要喝点什么?”
“我不能上楼?”
服务员为难:“您是想看乐队吧。”
沈施远点头。
服务员:“上面都是整桌的,价格也比下面贵,您确定要上去?”
整桌就整桌,他想要上去。
服务员劝阻:“您在外面坐着,和其他游客一样,也能看的。”
沈施远:“那上面有什么优待?”
服务员心说还真被他说中了:“优待就是,乐队的帅哥陪您喝酒,聊天。”
沈施远:“我要上。”
原来平时路枫也也做这个。
上到二楼后,他被请到了隔壁包厢,看中间的乐队舞台也是隔着一层玻璃的,蓝色的玄幻风格把隔壁包厢照亮。
乐队能被游客看到,上面的客人却不会。
此时他不知道路枫也去哪了。但是那一打啤酒属实看着让人无从下手。算了,点了就放那吧。
啤酒之后又附赠一些炸鸡薯条之类的。他看到了好几个少年在调试乐器,他们穿着白衬衫黑裤,身形颀长,宽肩窄腰,有说有笑的。
渐渐地,包厢的客人越来越多。有人想和他拼桌,被他拒绝了。
有个少年的目光略过他身上,笑着对他打招呼,沈施远却没啥心情,他在等路枫也。
不一会儿,乐队主场出来了,旁边的欢呼声顿时起来。
路枫也,被他们瞩目。
路枫也换了身衣服,白色深V的斜扣外套,下半身收束在黑色的裤子里,里面黑色的打底能看到紧实的肌肉,一条银白色的项链把他圈起来。
禁欲又高冷。
偏偏他还手握吉他,近距离观看,骨骼清晰青筋暴起。
“路枫也——”
他们都知道他名字。他嫉妒得心都要被捏碎。
主场是橱窗的C位,他不仅能听到里面人的欢呼声,还能听到外面人的欢呼声。
沈施远不知不觉地,拿起来了一瓶啤酒,又用开瓶器使劲撬开,咕噜地给自己到了一杯。
他喝了一口,发现味道有些烈。差点喷出来。
呛到了。
路枫也唱歌好听,他是领略过的,不过今天的他,又像是他见到的另一番风景。
声音清冷似冰霜,此刻唱歌,面无表情,冷色调的蓝光打在他身长,像冷淡的神祇。
以前,残疾的人是不会生出占有欲的,因为那时他是被打捞的那个。
现在,他拥有了完整的腿,却过分地想要更多。
他想要他,想套住那只即将飞向海岸又飞走的鸥鸟。
一个身穿包臀长裙的姑娘拿着酒杯走过来:“帅哥,一起喝一杯?”
她挡住沈施远看路枫也了,根本没空理她,于是偏过头。
姑娘笑道:“他啊,很多人心中理想的猛1。”
沈施远一下子回神过来:“你说什么?”
姑娘见他果然对路枫也感兴趣,于是干脆坐下,“你喜欢他吧?我还以为你是直的呢,毕竟这么帅。”
姑娘指了指主唱旁边打鼓的:“呐,旁边那个,阿也哥交往过的。”
沈施远:“现在呢?”
姑娘说:“他交往的男朋友不会太久,敲鼓的高冷,他们也相当于玩玩,所以现在就是好朋友了。”
沈施远是听说,路枫也交往的人都不会太久,可是,可是,他明明感觉自己不一样,他不随便,他会一直对他好的。
姑娘挑衅的眼神:“一个人暗戳戳地喜欢然后上来的吧。”
她好像很懂的样子。
沈施远不可否认,这一桌就他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姑娘:“阿也哥这种人,不主动,窝着,他连看都不看你一眼。”
说完,她一个女生对着乐队那边吹了声口哨,路枫也果然看了过来。
沈施远看着他的笑眼,他看的却不是他。
姑娘:“看到了没?要不你帮我把今晚的酒水付了,待会儿他下来之后,我让他跟你玩。”
沈施远竟然答应了。
乐队表演到了九点钟,九点钟之后,就是一些老男人的歌了。
姑娘狡黠的眼睛笑着,以为路枫也去洗手间,就过去找人。
但是下一秒,路枫也就出现在了沈施远身边。
他一脸疲态地把头搭在沈施远肩窝:“哥哥肩膀真舒服。”
他以为就是那姑娘的功劳。
沈施远周围没有围了一桌的人,这让两个人相处很舒服。
姑娘没找着人,反而在沈施远桌上看见了路枫也,有些讶然。
她过去:“阿也哥,来了呀?”
路枫也没抬眼看她,反而转向沈施远,然后坐直:“哥哥,点那么多酒,不喝嘛?”
沈施远:“喝,我喝的。”
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把整杯酒到了下去,怕扫了路枫也的兴。
路枫也:“哥哥,你好厉害。”
这声“哥哥”真要命。沈施远心想,不过他很开心,在这么多人之中,他还是来到了他身边。
路枫也故意灌他,又被他几个兄弟看到他捏着人下巴使劲往里倒。
“阿也哥,大主唱,别太禽兽啊。”
“阿也,你是要对这位貌美的哥哥做什么?”
刚才打鼓地过来拉住他的手:“你别太过分了,阿也,你在趁人之危。”
沈施远看到他就想起旁边那姑娘说的话,瞬间不高兴了,嘟嘟囔囔:“我还要喝,阿也,喂我。”
路枫也捏着他下巴的手一僵,没有继续动作。
沈施远却抓住阿也的手,夺过酒杯:“我还想喝。”
路枫也拿掉他的酒杯,打算不玩了。正准备去其他桌。
沈施远扣住他的脖子,语气娇气绵软:“阿也,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路枫也会有一种,心脏被蚂蚁咬了的感觉。
前一秒还说沈施远不像是会主动的人下一秒看到这画面简直惊呆她,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去。 ”
不过有人看着,他自然做给别人看,得意地耸耸肩,表情好像在说“看吧,不是我主动的,他主动往我身上贴的”。
那个鼓手打算插手:“我给他送回去。”
沈施远死死揪住路枫也:“不要,我要他。”
又一次胜局。
路枫也笑道:“好好好,我们回家。”
鼓手在他走前,拉住他:“你们认识?”
路枫也眼神冰冷:“让他们把视频都删了。”
刚下楼,老板娘就追着问:“哎,阿也,你朋友要付两桌的钱。”
路枫也把他放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傻子,这么容易被骗。”
给他付了一下钱后,又打了车。学校就属他租房最近,所以他只能把人带回去。
刚开门就把人丟地上,他感觉脑袋一阵剧烈的疼痛,慌忙地跑去卧室找药吃,吃了药后,还要缓很久。
于是他挨着床脚大口大口喘气休息。
等休息得差不多了,再出去看被他欺负的醉鬼,已经坐起来,无神地看着黑夜。
路枫也看到他手机在震,上面显示来电是岑教授。
岑聿吧,至于关心到这种地步吗?路枫也拿起手机,递给他:“来接听,告诉他你明天一早就回去,或者现在就让他把人接走。”
沈施远两眼一闭,一个吭哧抱住了路枫也,哭着说道:“我不走,你能让我再待一会儿吗。”
听起来挺清醒的发言。
路枫也叹了口气,捧起他的脸:“你喝醉了,而且,我看着像好人吗?”
他给他灌酒,明明是他清醒的时候,他都这样了,他还顺着他来?
沈施远使劲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正因为这味道,才让他慢慢清醒起来:“你真的,比那些人好多了,我在南城的时候,被一个女孩缠上了,她敲门我给她进了,以为她就是单纯问一些问题,可是她却求我和她在一起,我没答应,她就要跳楼……”
说着说着哭得更大声了,“可是……我没有对她做那样的事啊,他们都以为我是会对她做那种事的儿,我还救了她……”
他就这样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事情,从他腿受的伤到他忍受的一切。好像在说“那才是坏人,你不是”。
何必呢,他就是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所以才会对自己所接触到的一点与众不同产生好感甚至依赖。
那些都是路枫也不需要的。他觉得,这种依赖就是雏鸟情节,他会把打破他沉闷的生活的第一个人视为他可以依赖的人。
而这种依赖,会让路枫也感觉到负担。
而且,沈施远的单纯,在讲述他的故事时才是最可笑的。
他不会知道有人曾经被抛弃,为了讨一口饭吃差点被骗去打断腿,又差点因为不会人情世故被人家泼了一脸的烫茶水。
在他受过的苦里,沈施远的苦远远不够。
可他又在比什么呢,他听别人的故事都觉得烦。
路枫也摸了摸他的头:“好啦,有什么好哭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沈施远停顿:“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路枫也:“你有啊,你不是到云大来做教授了嘛,一切都会有的。”
路枫也只是被迫无奈地安慰着他。
沈施远:“包括你吗?”
路枫也拉开他的手:“我啊,我比较特殊,你没听岑聿说啊?我就是个怪物,喜欢游走,时钟转着我就在走,我们不一样。”
他一下子把他们之间的差距拉开了,但这绝对不是他不念书的理由。
沈施远还想反驳,但路枫也没给他机会,他拿了个被子给他:“隔壁还有一间房,你在里面睡吧,明天要是有课的话记得去上课。”
沈施远接过被子,老老实实去睡觉,进房间前,他弱弱地说了一句:“我下次还可以来吗?”
这里确实是胡海给的位置。
路枫也一想到自己房间里的药,就觉得不是很心安。他问道:“你怎么学会喝酒的?”
沈施远的手抓紧了被子,“怕被你嫌弃,练的。”
所以他其实有预料到会再见面的一天。路枫也头又开始有些疼了,说道:“我也不总是在这,你来我不一定在。”
说完就回去了。
而沈施远听到的答案是,你可以来,只要我在。
旁边的房间小了点,但是他突然觉得,很安心,很暖。
因为睡觉的不是他一个人,路枫也也在。房间里还有一个书架,里面有各种很新又落满灰的书。
他因为兴奋,睡不着想看两本书。木架子的味道很好闻,他想。
所以路枫也一个人住在这里吗,他没有家人吗?除了那个民宿老板,他们看起来不太亲。
另外一边,路枫也看到了□□发来的消息,他想不到白钧珩的号居然还有人发来。
而且问的还是一个人怎样才能看起来更有趣。他觉得这个问题跟沈施远的匹配度百分之一百。
他发过去:大胆尝试。
沈施远刚想抽一本书,就收到了表白墙的消息。
他欣喜若狂。没想到这个小白号居然还有人。
他发过去:你是小白学长?
路枫也犹豫了一下,心脏有点难受,缓了会儿发过去:不然呢?
沈施远觉得这人说话冰冷,但是他说的大胆尝试绝对没错。他试过了,不然怎么能睡在了路枫也家呢。
沈施远:亲测有效。[亲亲]
路枫也扔掉手机,神经。这绝对是一个刚进校园的傻白甜。
他能回他纯粹是因为,小白说过,这个号即使只有一个人来找他,也要回复他,给他解决问题。
他翻了个身,人都不在了,还留下个麻烦。想着想着,又觉得眼角有点湿了。
但是今晚为什么,他觉得没有那么冷了。难道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
第二天五点,沈施远听到有关门的声音。他连忙爬起来,去窗户看,发现是路枫也出去了。
这么早干嘛去?
﹉
路枫也开车上了山,跟着寺庙的钟敲了十下。
然后去庙里上香,他上香不跪,主持也看淡了。
“沈施主今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路枫也和他坐到门前,跟他说:“心不平。”
主持:“和当时一般?”
路枫也:“不似一般,没有那么烦,急,就是推拒不走。”
主持:“今日可念静心经?可抄心经?”
路枫也:“不念,不抄。”
主持大概明白了:“心不若空明,故有追求色不能空,空不能色,施主何不允许他存在?”
路枫也着急:“不能!”他憋了一口气,他觉得,浪费时间,对彼此都是。
主持笑了,孩子气一般,到底有什么不可的,遂拍了拍他的肩膀:“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灭,不增不减。孩子,若有人来,也助你到底彼岸,荣获无上正等正觉的大果位,有何不可。”
路枫也低头,揪着自己的头发,“有增减,我是减,别人是增。最后是双倍的减。不渡人,不渡已。”
主持依旧笑:“你怎么知道,不渡人,不渡已呢?”
主持走进庙里,留下路枫也无尽的遐想。
沈施远打电话过来,路枫也无所谓地点了接听:“喂。”
嗓音有些哑。
沈施远:“你能回来上课吗?”
他刚想说不,就想到了主持的一番话。他想听听宇宙,听听星空了,于是道:“今天讲什么?”
沈施远想了想,今天道哪章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等等,你今天是不是要来?”
路枫也:“你先说。”
沈施远:“流星。”
路枫也声音带着一种松弛感:“好像还不错。那你给我奖励,给我奖励我就来。”
他是个孩子吗,干嘛要奖励才来上课。
路枫也没等他想说道:“今天给我买一支冰淇淋怎么样?”
沈施远快速开口:“可以。”
一支冰淇淋能哄得他来上课,也是划算。
回去时间挺匆忙的,沈施远去办公室整理了一下资料,他的课在第三节,所以有时间。
岑聿刚进办公室手里就拿了一件外套,趁着沈施远工作就悄悄过去给他套上了。
沈施远吓一跳,“岑教授。”
岑聿:“怕你没带衣服,给你带了一件。”
他拿下来:“不用的。”
岑聿非要给他:“这件衣服我没穿过的,外面还有点凉,你先穿着。”
沈施远是不怎么会拒绝人,于是就暂时穿下了。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岑聿:“对了,沈教授,听说路枫也只来上你的课,你要不说说他,把其他课也上了呗?”
其他教授表示认同,他们本来就忙,实在不想多管这一个学生。
沈施远:“我试试。”
﹉
上课时,路枫也没有带传单来,带了书带了笔,依旧是坐在后排,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只有沈施远开口,路枫也才转过来。沈施远对他淡淡一笑,得到了他的回应。
今天早上去干嘛了,他不在意,不过回来似乎内心平静了不少。
“流星是大自然的烟火表演,是来自天堂的消遣,它们一闪即逝,但却能给人留下永恒的美好……”
路枫也冷哼一声,流星只是一时的感官盛宴,怎么可能会留下永恒的美好……
“彗星在一次次经过太阳近旁时逐渐被蒸发、解体,一路撒下碎片……”
路枫也突然就听得入神了。所以碎片能被人看到,是因为进入了地球,然后“噗嚓”就被点亮了,再然后慢慢……慢慢变成尘埃。
他喜欢尘埃,尘埃自由。
可是他又渴望成为星星的渴望,星星多漂亮啊,一闪一闪的。
路枫也走下去看他们笔记,走到路枫也那发现他画了一颗从星空掉落的星星,也就是流星。
路枫也早就注意到他来,抬起漂亮的眼眸对他说道:“我发现,我有点喜欢星星了。”
流星是大自然的烟火表演,是来自天堂的消遣,它们一闪即逝。
彗星在一次次经过太阳近旁时逐渐被蒸发、解体,一路撒下碎片。
——卡尔·萨根《宇宙》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灭,不增不减。——《心经》
有点喜欢星星=有点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5章 流星(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