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告诉我她真的叫徐杳时,我很惊讶,因为我也曾想过她肯定只是告诉了我一个假名。随后我又自顾自地幻想,自己获取了她的信任,这可比我知道她其实只有十九岁,更令我在意。
我们目前正走在回去我家的路上。男人回家后,徐杳就遵从男人的要求,问我要地址,来找我。虽然在此之前,男人和我说的是直接去他的别墅就行,但我说,换个环境可能会得更尽兴,他于是答应了。
我觉得,即便年龄已经到了三十二岁比不得二十二岁,今天的我也是个体面的,不至于让徐杳讨厌的女人。一与她见面,我就表示了深深的歉意,我没有想要与她发生任何关系的打算,那样说只是迫于无奈。我暂时没解释无奈些什么,因为怕背叛,但她倏地牵住我的手,满眼感动地笑着说,谢谢您,我就知道您会帮我。
我也笑了,有点难为情地说,确实冒了一次险。
我接着问她,晚餐想去吃什么?她真实地难为情起来,说,能不能去我家做饭。我答,当然。
有她陪在我身边,我是多么快乐,我们像所有好姐妹那般手牵着手,逛超市,却又像所有情侣那样,一起回家做饭。这一切,仿佛唤起了我深藏在心中多年的那种,恋爱的悸动。可现实却在不断地提醒我,我只是单方面地爱恋着她,她也不可能和我恋爱,我怎么配得上?
我的自卑再度涌现,在我们已经坐上地铁,即将回到我的单身公寓的时候。我对并排站着的她说,我的房子很小,而且蛮乱的,虽然实际上已经为了迎接她来就差重新装修了。她笑,说,但那也是你的房子,我什么都不介意。
听她言罢,我默默地转过头去,看着对面窗玻璃上映出的我平庸的脸,我想,如果她是因为那是我的房子所以才不介意,就好了。
我们回到家,煮了一个食材丰富的火锅,我们的交谈始终是愉快的,我会和她讲一些学校里的事,更有甚者,我还自来熟地讲了我小时候的事。而她也越来越不避讳自己目前的处境,总吐槽着那个男人带她去的高端地方,她根本不懂那些东西,却必须配合男人,硬装出因为精通所以讳莫如深的样子,浑身难受。
然后我们都大笑自己土,过着狗屁不通的粗俗人生。
但这样挺好的,我们还一起刷无脑短视频,一直刷到快睡觉。我让她去洗澡,今晚她睡卧房,我睡沙发。关于敷衍男人要做的事情,我根本没去考虑。我要做的就是保护徐杳,负起一个真正成年的人该为孩子负起的责任,然后按照我们见面后就说定的那样,由徐杳录好她的报案证词,我鼓励她不要怕,应该勇敢地举报男人对她施加的性×★暴力和欺骗行为。
毕竟我已经了解到,徐杳因家庭原因高中辍学后,就被男人以介绍工作为由骗到了床上,并拍下了她大量的照片。男人始终以此为要挟,强迫她与他保持非正当的关系,方便自己施行那种残忍的虐待。不可否认,他近一年来,确实给徐杳提供了优渥的物质,但徐杳却没有离开他的自由,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他的构陷,他所犯下的罪孽,一时间竟让我感觉我跟踪的劣迹,都能够被豁免刑罚了。
我静静地坐在客厅听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不知为何心情异常地舒畅。真不可思议,我的跟踪对象现在正在我家里。
十九岁,高中肄业,社会也什么都给不了她,要说她还有美貌吗?得了吧,这美貌将她残害到了这个地步,还不知道反省吗?不知不觉,我越想越远,我在想她成功逃离了男人之后,她会去哪,哪里是她的归巢?原来的家庭已经因为离婚而分崩离析,她的母亲同样苦命。
事到如今又想得那么遥远,就连你们也都可以看出来,我早已产生过想要得到和占有她的欲念。怪我爱上了她,所以我不禁会渴望。但我环顾了这所单身公寓,我很清楚,我怎么配得上她?我什么都给不了她。更何况,即便我愿意给,她也不一定会要。
但我还是要给,我必须帮她到底,必须帮她找到新的安全的工作,如果她愿意继续读书,我也要帮她考上大学。在我自我感动了一番后,徐杳就从浴室出来了,我循着开门声扭头看去,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美丽女人,裹着浴巾站在我面前,呼唤我,老师,您还需要用浴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