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肆无忌惮地和别人接吻,而且是陈默琛做主动,扯着人不松。
吴希娜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她想想和他交往的时候,几乎牵手、亲吻都是她在做主动,如果自己不问不去索取,他就完全没反应,好看的眼眉压下,心里泛了酸。
巡游下班后,手工扇摊位上只有许采薇一个人,她坐了下来,抱着手臂,直打量许采薇。
“你好,自己选扇子到旁边的小桌子选颜色画就好了。”
许采薇抬了头,眼瞳微动,没想到吴希娜会过来,同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洗手间的方向,陈默琛去洗颜料笔了,还没有回来。
吴希娜倒是开门见山地说,“我不是找他,我找你。”她手轻拨过了一排的团扇,从中选了一把,按着贴的价格直接扫码付了款。
虽然是买了扇子,但却是来占许采薇时间的。
有钱为什么不赚。
许采薇笑笑,将画笔和颜料盘递给了她。
然后听她幽幽然地问,“你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多久吗?”
许采薇只看了她一眼,没回应。
她嘴边一丝凉薄笑,“两个月还不到,他就腻了我,和我说了分手。他是半个娱乐圈的人,身边美女明星、富家公子多的是,频繁地换伴侣对他来说,是常事。”
许采薇听着,没做声。
她又说,“宜安那个花花世界那么诱惑人,你觉得自己能留他在这个办活动都没什么人的东滨镇多久。一个晚上能开十万香槟的人,耐得住只喝啤酒吗?”
吴希娜手中的笔顿了顿,她的眉眼很好看,挑眉的时候,是动人心魄的勾魂,可能是因为练的是民族舞的关系,一颦一笑很让人赏心悦目。
她看着面前的人,等着回答。
而许采薇见她说完了,点了头,“嗯。你说的对。”
“哈?”
“我说,你说的很对。”
“我听得见。”
“那为什么还要我多说一次?”
许采薇礼貌地反问。
“......”
吴希娜好看的眼瞳蹙了起来,不甚理解地看着面前人,她很无所谓,面上不痛不痒,是根本不在乎。
可真有人会这样,都那么亲密了,不在乎身边的男人是否能长久?
她心陷陈默琛的时候,觉得抓不住陈默琛,逐渐地发展成了每天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都要他和她报备。
如果没有,她能整夜地失眠睡不着。
怎么会不在乎。
“许彩妮,你别装洒脱了,女人嘴硬的,我又不是没见过,就得把自己弄得看起来毫不在意似的,实际天天盯着那个男人去向,手机都得盘查无数回,就他这会儿不在,你还得......”
说着说着,吴希娜本来要说面前人,却忽然意识到,这是在说她自己,没来由的一阵面红,也还要嘴硬。
“我说的是你。”
“好。”
许采薇也不想和她争论,她是她的顾客,顾客是上帝,还是已经先付过钱,只用了一点点丙烯颜料就没有再动过、替她节省了成本的上帝,她乐意照顾她的情绪。
“陈默琛只是去洗个画笔,你如果不信,要不,等他回来了,让他亲自和你说。应该也就五分钟左右。”
半滴油盐都不进,任何话也不急眼。
吴希娜没见过那么心平的人,她自小就在舞蹈学校,身边也全是女人,最知道怎么才能让女人生气。
可却在许采薇的身上失效。
“......”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再多说下去,好像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又轻飘飘地弹了回来。
任何变化都没有。
她凝了讨无趣的眉,也没有逗留太久,更没等陈默琛,连扇子也不要地离开了。
等话题中心的那个男人回来的时候,许采薇拿了吴希娜那未完工的扇子,正打算再加点工,当附赠品送给人。
陈默琛问她,“怎么自己画起来了?”他挽着衬衫,手臂半敞,找她拿纸巾擦手。
她也正要回答。
哒哒哒的高跟鞋从远方来,吴希娜倾身一把抽过了许采薇手里要加工的扇子,瞪了他们俩一眼,她说,“是我的。”
不容得她半分的玷污。
-
收摊回家,又是很晚了,纪希莹和许州书老太太在院子里扒着枇杷的皮,正悠闲吃着,见自家姐姐回来了,她就从小竹椅上起身,跟着回家。
她还有学校听读的作业没做,塞给了许采薇,还是要她念。
而也才做了一会儿的功课,窗边又啪嗒啪嗒地响了。
许采薇的手机关了静音翻了一面在桌面上,给她听读的这个时间,她没有空隙能看一眼,于是,外头又有了石子碰木框的声音。
纪希莹停了手中的笔,自己伸手从桌面上拿奶糖吃,“姐姐,大哥哥在找你。”
许采薇压住了奶糖,放了回去,说,“别理他。”
“姐姐,你看,窗台的花叶子是不是就要没了?”
许采薇闻言才转头看,半掩盖的窗户边,她照护的月季掉下了一整个花蕊。
她站了起来,推开了窗,见对面的人脚放在了书桌子,颠着木椅子,手里刚收了抛物线。他歪头朝她笑了笑,收敛了点,一张英俊的脸挑了眉。
很是挑衅。
她白了他一眼,将月季搬进屋内来,和纪希莹说,“你别管,先做其他的作业。”
“哦。”
虽然说着别管,纪希莹还是留了个心眼,留意着姐姐的动向,却是见她站在了窗边,两人无声地比了手势,然后她才关了窗门。
于是,她还是偷偷地拿了三颗大白兔放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他们说了什么,她也不知道,两个人似乎有通关密语,全是无声。
但肯定不是吵架。
到了半夜,一片静悄,楼下守门的芒果汪了一声,又销声匿迹下去,一声木门响,许采薇的房里灯开了又关。
取代了纪希莹的位置,男人坐在了位置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许采薇。
两人就着月光坐着,老半天了,她也不回他一条信息。
陈默琛,“我和前女友分手,原因也不复杂。朋友撮合,人情压力下不得不试试,可磨合不来,就分了手。”
他坦荡。
她淡淡回,“哦。”
目光下,她刚洗完澡回来,身上穿着背心睡衣,正在涂着身体乳,一点点挤在手心里,抹匀了又往身上涂抹。
她手里都是乳液,于是转头招了手,让陈默琛过去,“帮我提下头发。”
陈默琛起身,坐到了她身边去,闻着鼻边淡淡的玫瑰香,提起了她头发,见她低了头,蝴蝶骨明显,连天鹅颈都绵白。
他笑着低了头,呼吸微乱,“你故意的是不是。”
许采薇莞尔,没说话,只还静静地擦着身体乳,轻柔地划过每一寸细腻肌理,屋内没有灯,但有倾撒进来的银光,能看清,她无暇的每一处。
屋内只有静静的呼吸声,像是考验,很是磨人。而陈默琛有些不太满意,她这会儿又将他的解释当没听见的态度。
“装没听见?”
“听见了。”等她都擦好了,她坐在了内侧的床,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但那些都是你以前的事情,你处理好了,我没关系啊。”
陈默琛原本捧着她的头发,见黑丝一缕缕地从指缝中溜走,他抬眸看了她,心里跳了下,“那一路回来,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
“松月一直看着我们。”
陈默琛听了,故意闹她,后撑在了床上,舒展了宽背,戏谑看着她,“哦,她成年了,还怕她知道啊。一男一女还能做什么。我买计生用品的时候,她也瞧见了,用谁那。她能不知道?”
“我们可以做,可是太多人盯着我。”她顾忌着。
“那是因为你好看。但女人盯着你可以,男人可不行。”说了,他紧了下手掌面,略微有青筋在浮动。
许采薇,“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她启唇说,“我不在乎吴希娜找我,只是两天了,你都坐我旁边,东滨公园人多,你看看其他人的目光,别惹腥好不好。我现在被人议论,各种难听的话都有,你别......”
“别怎么样?”陈默琛本来笑着,听了慢慢僵硬,黑瞳里蹙了起来。
“别靠我太近,反正白天你别找我……”
话还没说完,她被人抱住。
“陈默琛,干嘛。”
陈默琛揽她进了怀里,手臂紧紧地环住着她,气得呼吸重。
在东滨公园,她不肯和他亲密,一路上又能避就避,差点他都以为自己被当了消遣,被她鸭了一回。
这下,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无奈中带着心疼,“你真的很胡闹,许采薇。”
“嗯?”
“把东滨一切都搅得那么乱,刚开始,你怎么没想过这个后果?”
她靠在他胸前,说,“我哪里搅乱了东滨镇了。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
声音随月光浮影下沉,又从心旁过,静静无痕。
他叹气低头,看着无辜人,是她搅乱了他,把东滨对他的意义,完全扭转了。
咬了她耳垂,他说,“没那么大本事,那你管得了我不找你?不然说说我们现在在干嘛。”
她笑了笑,在他怀里抬了头,下巴抵在了他胸前,“没干嘛,我给你开门,你快回家去。”
他啧了一声。
“逼我扛你一起走是吧。”
“你敢!”
他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抓了她的手臂,还弯了脊背,轻而易举就将她带了起来。
“陈默琛!”她手敲他手臂,“开玩笑的,放我下来。”
她赶紧拍了拍,生怕他真带着她这么走出去,过隔壁。
男人也只是吓唬她。
她又被放回了原位。
陈默琛抓了她靠前来,问,“再说一遍,我们什么关系。”
许采薇还是静了老半天。
他支起了她的脸庞,“是从没想过,还是根本不放心上。”手拂过她脸庞,指腹轻微地摩挲在了温唇上。
“想过啊,只是没想到会有意外。”
陈默琛垂眸看了怀里人,她眼底盛了水,满满是温,他本想着要那个答案,快被她气极,但是当她手靠近,环到颈肩,思绪却给弄了乱,溺在了她眼瞳里。
瞬间忘记了问。
白皙的脸轻靠过来,先吻在了他脸边,又缓缓地停在了唇边,留□□温,眼眸微阖,问,“那我现在再胡闹,可以吗?”
直角般的喉结滚落了下,他什么时候对面前的人说过一个不字了。这种不靠任何关系巩固,却能亲密的行为,他是第一次经历。
是他这辈子最没底的一次。
他看了她一眼又一眼,胸膛起伏着,觉得干涸难耐。
“你就仗着我不敢收拾你。”
“不敢吗?”她问。
他微弯了笑,反客为主。
许采薇瘦,握着她腰肢,两手轻易就能捏出红痕,承受着他又热又重的索取时,总能觉得她随时要碎,要化在怀里。
也只有到最动情处,她才颤着,紧紧抱住了他,像是彻底的臣服,可也像只是无浮萍可以攀着上岸,在求救。
“采薇,和我说说你的过往吧。”
所有你的一切,现在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