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郁香气散在屋内,外头悬挂的风铃玲玲而响,时不时传来喊人的声音。
“彩妮——”
喊人的时候,还连带着车喇叭有节奏地按了两下。
而二楼屋内,时间拖得很长,拉上了窗帘的屋里暗暗的,都不知道过了有多久,也不知道在了哪处。
将床单拧成螺旋的手轻松开,陈默琛窝在了她的颈边,后背贴着,等着她缓过劲来,才用手捏了她尖润的下巴,轻轻亲了她一口。
他问,“多久没做过了。”
她很生涩,一点也没有酒吧里浪荡的影子,只轻轻撩拨,就自行先上了岸,三四回都这样,刚刚他就看着她在身下颤颤抖抖,敏感得很。
屋内开着风扇,拂过了窗帘的边角,滚边粼粼而过,地上衣服凌乱叠加,藕紫和黑色的私密衣物同挂在床角,随风而动,摇摇欲坠。
陈默琛手臂紧了紧,从她身下抽出了手,在床上压了一角凹痕,将不远处的衣物勾了过来,轻抓过她的脚踝。
许采薇听着外头的声音,慢慢地回了神,看着他拉着脚踝,在帮她清理痕迹。她笑了下,似乎有了点过河拆桥的意味,说,“你呢,和前女友分手也才没多久,是不是也没超过一个月。”
不像她已经四年。
陈默琛扯了她往前,一双眼凌厉又深深地看着她,刮了她鼻子,冷嗤,“都说我分手分得跟长征一样了,哪里来的一个月。”
许采薇明知故问,歪着头,笑着问,“那就半年?”
他扔了纸团到一旁的垃圾桶去,轻淡说,“我和她没做过。”
和吴希娜的过往,除了吵架,其他都清淡如水。
他手轻轻拨了她粘在肩上被水打湿的头发,帮她套上了背心,往下拉直。
穿好了衣服,许采薇转了个身,靠在了枕头上,翘着小脚,一脸的不信,微微嘟囔了下唇,轻巧地哦了一声。
陈默琛见这不相信的人,侧靠在她旁边的床垫上,轻轻掰过她的脸,抵了下她的头,问,“它难道没告诉你?”
它?
帮她穿上衣服,他就大剌剌地坐在旁侧,肌理上是薄汗,腹肌方正有度,敞着的腿线条流畅结实,还带着侵略感......
移开了眼,许采薇微红了脸,拍了他的手,扯过了一旁他的衬衫,扔到他身上,一点也不想回答,说,“你快回去吧,等下你家老太太还有陈新元要找你了,不是还要出去吗?”
他才站了起来,捡起衣服,穿上。
“刚刚发了信息和他们说,不去了。”
刚刚?
许采薇看了一眼他放在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他哪里来的间隙去分心,但仔细想,好像是她受不住,他有特意停下来等过。
可能也是那个时候。
他穿完了衣服,拉了懒倦无力的人起来,问,“晚上去我那?”
楼下,南音团的人又喊了许彩妮的名字。
许采薇站了起来,帮他折了衣领,陈默琛垂眸看着她,将她手捏在掌心里,温温热热地揉着。
她摇头,“不去,谁知道你那里多少前女友睡过,还不如我这里。”
陈默琛捏她的腰,她敏感地躲了,他就抱她在怀里,说,“那里没睡过一个女人,真的,你去给我开个业。”
许采薇挣脱了下,“胡说什么。”
陈默琛将她拉回来,“来不来,晚上。”
许采薇拍了拍他的手,指着远处还在响着的手机,说,“再说。”
而她这么说,陈默琛就越不放,手臂紧了,又亲了她的耳边,直到外头又响起了车辆喇叭声。她推开了他,只好说,“看情况,我晚上得帮希莹检查作业,也不知道要多久的。”
他听了才松开怀抱,“多晚都行。”
楼下的人又在叫,还打来了电话,手机在书桌上嗡嗡地响,她赶紧接了电话,嗯嗯哦哦地应了几声,说马上要下去了。
她从桌上抄了个大肠圈,将头发利落绑在了后头,又拿了件薄衫套上,看了一眼被她冷落的男人。
她说,“你就说,来帮我搬器材的,嗯?”
“我,搬器材?”陈默琛脸色略不悦,也疑惑,“我们现在,什么关系?”
“关系?”
这句话把许采薇问了个懵,她愣怔了下,在男人的梭巡眼里,迟迟回答不出来。
而时间很紧迫。
她于是就说,“来不及了,我先跟着他们去东滨公园了,晚点,我们再说。”
原地,她留下了陈默琛。
男人靠在了书桌边,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楼下,南音团的人齐齐等着,见人久久喊不下来,就派了个年龄最小的陈松月上楼去喊人,她领了指令下车,推开了大楼的木门,准备走去二楼。
还没踏上楼梯,就见许采薇先下了楼,一阵风一样地走出大门,进了车。
而身后的脚步声未停,又缓缓地走下来了一个陈默琛,同她点头示意,说了早。
“这是彩妮家啊,你们......”
陈默琛指了指唇边,说,“嘘,她说我就是个来搬器材的。”
“哦,哦哦。”
可你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啊。
意思意会到了,陈松月跟在他们身后,回到车上,从后视镜里看他们的眼神就微妙起来了。
特别是,他们两个还坐到了一起去,低声地咬着耳朵,在没人看的时候,陈默琛不知道说了什么,惹了许采薇捶了他手臂,他却轻捏了她手心。
所以,搬器材=在谈?
陈松月懵懵懂懂笑了下,而车上有点年岁的过来人则笑而不语,纷纷看在眼里,看破不说破,只做自己的事。
工作日,公园玩乐的人少了很多,客流量只有周日的三分之一,巡游的次数也相对地减少了,许采薇的摊上也只有一个看起来还是幼儿园年纪的小孩。
她的妈妈急着去上个洗手间,就将他留在摊位上画画。
小朋友在聚精会神画着,摊位上的两个人还在聊着未完的话题。
“你没想过和我在一起?”
陈默琛问她。
琢磨了一早上,他觉得只有这个最合理。许采薇只是回应了他们之间荷尔蒙的吸引,并没有真的将心要放他这。
四舍五入,他就是满足了她的需求,营了个业。
但他也只是猜,这下问出来,见许采薇手中摆着新团扇出来,手轻滞了下,他才算是彻底地明白。
她真的这么想,而且还极度不自然地吞咽了口水,没看他。
他不由得问,“你难道在宜安有其他人,我是做了小三还是备胎?就算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至少,得先告知下我。免得哪天我被人打了,还莫名其妙。”
许采薇听了,这才有了回答,说,“没有什么其他人。”
“前男友呢?什么时候分手的。”
“四年前。”
“因为什么?”
“因为......”她淡淡,确实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说着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顾忌和情绪,“大学毕业,他出国读研究生,没感情了,就分了。”
陈默琛缓点了头,算是明白了些,看着她,“所以,你就没相信过异地能走到最后?”
许采薇没隐瞒,“是。”
“我呢?”陈默琛此时的眼瞳冷冷,只希望她能说些好听的,哪怕是哄哄他,撒个娇,他都是受用的。
但是许采薇却并不说,而是答,“一样。”
陈默琛放下了交叠的双腿,手放在了桌子上,视线在前方,看见了巡游的人,下巴点了点说,“前女友说我,迟早找到一个来磨我的。还真被她说中了。”
许采薇也看向前方那浓妆下很娇艳的吴希娜,她穿着大红的唐服,走在一群盛装打扮的人当中却也很耀眼,她转了个圈,手上团扇扑向了路人,顾盼都生辉。
“你又为什么和她分手,她多好看。”
看着远处的人,她拄着脸庞,说道,“难怪分手,牵扯了那么久。”
忽而,头发顶上热热温度。
他掌心覆盖了下来,眼神里无奈地问,“这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
“嗯?”
“这时候不该问问我,谁在磨我?”
“那你为什么也不回答你为什么和她分手的问题。”
她眨眨眼,脸上一脸无辜。
陈默琛才回味过来,这是吃醋。
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人,却肯吃他前女友的醋,他弯了唇,就说,“光好看没用啊,可能我就只吃某人那一套。那人也好看,心确是像石头一样,硬得不得了。”
许采薇听着是说她,就捏了拳,推他肩膀。
他牵过那细细得一手就能握、还有余的手腕,压在了椅子上,两人同坐了一张长凳,他微微用了点力,她也就靠前来了。
他浅浅地在她唇边吻了吻,“可能全身上下就这里最软了。”
许采薇还要打他,让他别再说那些让人耳燥脸红的话,却被他拉着,又亲了几下。
直到一声咳嗽声从摊前起。
那画画的小孩妈妈回来了,正踌躇着打不打断他们,正要问从哪里扫码买单。
这下,许采薇真的用了力地推了陈默琛,倏地立刻转身去拿二维码,脸上红彤彤的,粉得像早上动情的人。
而罪魁祸首却还在那里止不住的笑意盈盈,视线随着,一点不知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