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琛,你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也没说一声,也没找我聚一聚。你的车还在我那呢,这次打算什么时候走?下个月我们订婚,你得来。”
面前的两人牵着手,还秀上了他们的求婚戒指,竟然是一步走到了底,直奔了婚姻。
原先还瞧不上,现在进度喜人。
陈默琛听完了笑笑,他抄着兜一路随着走,人落在许采薇的身侧,跟着她也停下了脚步,迎了她的目光,回答,“下个礼拜,还在等老太太处理完手头的事。”
“这次回去应该又是六七年才能见一回了吧。”
听了这话,身旁原本并排走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动声色地走快了两步,本来轻碰着的肩头,现在隔出了一个太平洋。
在他们说着以后车要怎么处理的期间,更是人就慢慢走到了林麦的身边去,让他和杨礼谦单独成排。
她人在他前头,长马尾一晃一晃的,时不时扫过白皙的肩头,也不往后看他一眼。
陈默琛目光冷了下,手从兜里伸出,拉了前头人的发尾,提醒,“过来,他们需要你那么大个电灯泡吗?”
杨礼谦听了,摆手,说,“没事,也不差这么会儿。”
许采薇吃了点痛,白了陈默琛一眼,“听到没。更何况,你也是电灯泡。”
“那走啊,别在这里放光明。”
她不理,继续和林麦勾手聊天,笑容灿灿,听这期间林麦和杨礼谦赌气的小细节。
她听得认真,也回应着一句半句。
杨礼谦奇了怪了,平时都不太在乎这种小细节的人,怎么就介意上了,就说,“真没事,我们整天待着也需要新鲜的灯泡在旁边,帮我们润润生活。”
“......”陈默琛微皱了眉。
身后的两个男人并排走,话题并没有前头的两个女生多,聊了会儿文旅厅的工作,又聊了会陈默琛正在负责的电影配乐,又说了这周东滨公园的节日热闹后,渐渐就没了声。
顿时安静。
也实在太安静,仿佛都不在背后,林麦就扯了扯许采薇的手臂,让她往后头看,结果他们是无话地跟在了她们的后头,抽上了烟,待她们转了头,仿佛才有了事,眼神才接触。
林麦碰碰许采薇的头,两人不由得笑了下。
等回到了手工扇的摊位上,林麦和杨礼谦和其他人打了招呼,也帮忙着一起收拾,都是同个小镇的熟面孔,自然地就融合在了一起。
回去的路上也说笑打趣,林麦和杨礼谦的喜事又被提了一次,车上一轮的恭喜。
陈默琛和许采薇同路,又是住隔壁,在大家搬着摆摊东西的时候,他在储物间拦了她,问,“打算随多少礼金。”
配合着许采薇的高度,他微拱了背。
“你呢,我随你。”许采薇放下了手上衣服,停了下来,抬头,又低头垂了眸,“忘了,你不回来了。我还是问问其他人吧。”
陈默琛挪了脚步,拦了去路,“问谁,我不能告诉你吗?我去宜安,又不是去月球,你还给我安排了那么多个相亲对象,我得回来一个个看啊。”
许采薇看了一眼他,笑说,“看啊,我没让你别看啊。”
“东滨离宜安也就三四个小时的高铁,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不是什么问题。”
许采薇鼓了下腮帮子,问他,“就得在东滨?”
外头南音团的人从车上搬着扩音的器材,也就这么点时间,他和她是单独在储藏室的,不远处的视线里,已经有两个人搬着进来,瞧了他们一眼。
让他们让让。
陈默琛拉了她,同他避一边,梭巡了下她的脸庞,笑了下,“因为她刚好在东滨啊。”
话很轻,在耳际边说的,拨得人心弦有余颤。
等东西都放置好了,大家都要回去了,许采薇走了出来,背着手走在了他们的后头,送他们出院子,又站在了门口,看着他们的车都开走了,结伴而行的人也都拐了弯,她才看了一眼隔壁楼。
陈默琛也回去了,顺着旋转的楼梯上了二楼,菱格的石窗能瞧见他的身影,也看见了他在二楼开了窗户,目光落下,是不偏不倚,将她看了进去。
她避开了眼。
依旧是冷淡得,不去回应他已经接近直白的话。
许采薇揽过旁边已经在打着哈欠的纪希莹,转了身,说,“夜深了,该睡觉了。我们回家吧。”
第二天五点,许采薇起了个大早,拿着摆摊要用的画笔和水桶到了天井边去,纪希莹则还在睡,她给她放好了早餐在餐桌上,就从旁侧的门抱着大桶东西去了天井边。
乡镇的早上,大家一般都起得早,日升就起日落就归家,从城市回来的人习惯了快节奏,却是完全相反,习惯了晚睡晚起。
所以,许采薇也没料到那么早,天还青蓝着,陈默琛在那。
“因为快搬走了,老太太忘记续交电费了,家里塔楼储水没能用上,一大早,我们只能来这里洗漱了。”
两兄弟并排着,一个口里刷着牙膏沫,一个脸上涂了刮胡的沫子,分别给她让了位置。
“这么早,要去哪吗?”
“陪着老太太去道观,说是今天有活动,必须得早点去。”陈新元说着,“神仙都不用睡觉的吗,这么早就醒了。”
陈默琛刮着胡子,手上沾了泡沫,拍了下陈新元,“别被老太太听见你说她拜的神仙。”
“哦。”
他没有镜子很不方便,全凭感觉在行动,泡沫子,在颈边也还有些。
许采薇就指了指他耳边,说还有。
“你毛巾借我。”他微眯了眼,冲了水,面上凝固着水珠子,在外头洗漱也很久不曾有过了,忘记带毛巾了。
许采薇手上正好拿了一条干净的,就递给了他。
陈新元在一旁,胡乱地过了一遍水,他只穿了件松垮的无袖球衣,五点多外头还是有些冷,洗漱完后就拿着东西,回了家去。
跑得很快,还差点撞上了正要去上学的纪希莹。
“姐姐,我去上学了。”
“好。”
井边剩下了他们两个,许采薇将头发扎了起来,卷了手袖洗工具,今天还有东滨公园的上巳节活动,九点多南音团的人会开着面包车来,她就得走。
但因为有了昨天的话,两个人都磨磨蹭蹭地拖延着,陈默琛用完了毛巾,就问,“毛巾弄湿了,还有别的吗?”
许采薇看了他一眼,停了手边的活儿,隔了很长的时间没回答,而后点了头,“家里有,你去找吗?”
陈默琛放了毛巾在她手上,嗯了声,抄了兜,随她进门。
两人却也没进储藏室,而是一前一后地上了二楼。
也还未彻底关门,密密难舍的吻声就在空间里传了出来,心跳凌乱,呼吸也失了控。木门砰了一声,陈默琛将许采薇抱了起来,抵靠在了墙边,两人目光游离着,落在了彼此的眼里。
里头有彼此影子,带着汪汪的水痕,都是明知故犯,深深地缠在了一起。
陈默琛拱着背,温热的呼吸扑在了她脸上,两人都才洗漱过,萦绕着一阵淡淡的薄荷味,又有各自身上彼此吸引的味道。
说不出具体的香气,只是觉得好闻,又很致命。
对彼此无声无息的骚乱搅动。
他低了头,再次更深地去窃取她唇边的香甜,身体也压向前,吻着,纠缠着甜蜜。
唇边难舍难分。
许采薇一手将搭在他肩上,一手环着他宽坦的背,男人在此刻没有温润,释放着侵略,手臂的肌肉硬实,肩背也都是硬邦邦的,像铜墙铁壁,可唇边,却又软绵带哄。
热如铁的手掌从她颈边划过,一路入了衣内,引了她敏感得层层颤栗。
他们一边小心翼翼,一边又得听着外头的动静,老宅子是很久以前建的,石头水泥,讲究的是实用,可没有做任何的隔音设施。
屋子里还有两面墙都有窗,一面向着院子,一面向着他家,玻璃还是后来装的,薄得只能挡风雨,不能阻隔说话声。
她提醒着,手轻拍了挤压着她的人,在他耳边说,“窗户没关。”
陈默琛从胸膛里应了声,松开了环抱她的手,让她平稳落了地,去关房里的窗户和窗帘,而她脱了怀抱,倾身关好了后,却停在了窗边。
转了身,只看着他。
“你昨天几点睡的?”她问,脸上在散着绯红,消化着刚刚的一切。
“你关了灯,我才睡的。”他说,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手放在了她的脸颊边,“一晚没睡?”
“那你不也是吗?”
如果是等她关灯才睡的,她房间的灯开了一晚上,早上起床才关的。
“想了一晚上什么?”手指在她脸边,指腹摩挲着如鹅卵石光滑的肌理。
许采薇看着他,却是不答,只抬了头,轻轻吻了他唇边,一下。
他却抓了她,没放她再离开,并重重地加深了吻。
陈默琛垂眸,看着她,明知着等下还有事,却理智出走。
“你不告诉我,那我告诉你?”
“嗯?”
声音轻缓,咬在她耳边。
“就想着现在和你做的事。想吻你,想和你待一起。也想问问你,为何都不给我答案。还想躲什么?”
“我……没躲。”
“没有吗?”
他又问。
才听了她微低了头,红了脸,手边轻推他,说了一句,“那我躲了,你怎么还来。”
还怪起了他。
陈默琛凝眉,心一下软,一下又被她搅乱,侧了脸,磨合着彼此的角度,吻又深又绵,他也很贪婪,明知她喘不过气,逼着她一点点地不受控制地从唇边溢出声响。偶尔失控了,弄得她咬了唇,手捏在他黑色衬衫上,拧着不松。
最终也还是他妥协,他亲了又亲,在她耳边安抚着,“别躲,躲了,只会更久。”
许采薇已经说不出话来,眼里微嗔怪着男人的霸道,却也不再避开,牢牢抱紧了他。
他转头将她放在了床上。
唇边吻密密,掌心捏着腰肢,叫着她在东滨镇不曾让人知道的姓名,“采薇。”
“嗯。”
“别只对我这样不公平。”
“嗯。”
心跳咚咚地一下下撞击着耳朵。
她抬眸轻应,却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