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心经 第5章 第 5 章

她真的很可爱，要是做妻子也不错。这个陌生的念头一闪而过。

你别忘了，她又不属于你。

但是他就是这么想的，只要不超过限度，应该也不会惹她不高兴。

此时他的心也不在那些和钱有关的事上，他看着她的眼睛，她真的打算嫁给别人吗？她的意念会动摇吗？

“我一直觉得小姐真的很可爱，可惜我无法下决心对你说出那句话。”

他捧起她的脸。梅琪轻声叫了一下，马上陷入了安静。她既惊讶，又欢喜，脸上泛起了红晕。

当这个心醉神迷的时刻过去后，迪亚哥有点不甘地说：“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

“迪亚哥。”梅琪回抱住对方。她闭上蓝绿色眼睛，脸色粉扑扑的、他努力克制着对少女的爱欲。

在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之中，梅琪显然也迷恋上了他。这种感情很新异，半真半假。由于将少女拥入怀中，心里反而变得无端烦躁。他努力克制着这种想法。

一天午后，艾米丽经过一扇半敞的房门，一个始料未及的场景映入她的眼帘：清香袭人的花房里，迪亚哥怀里搂着一名少女。窗外冰雪消融，透进来温暖的阳光，他们二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刹那间，惊诧、愤懑、悲哀与酸楚一同袭上她的心灵。天啊，她居然被这个狡猾的男子给欺骗了！梅琪突然挣脱开来，跑进花丛中。她发髻上的一块绸巾掉了下来，于是迪亚哥把它拾起来。在诗意的理解中，我们可以做个比喻：美丽的女孩就像温室里的花朵，需要细致的呵护才能出落得愈加芬芳。而这个青年的行为就像个单纯的小孩子，恰好为一朵鲜花驻足了。

到了深夜，艾米丽久久无法入眠。她身着睡袍在高高的房间里踱步，拉长的背影活像个女巫。她折下几株盛放的郁金香，怒气冲冲地撕下花瓣，将它们撒进烧得旺旺的火炉里。她的动作越来越烦躁，干脆连同花杆也一起丢进去。老太太坐在摇椅上上长吁短叹，感叹男人们的薄情寡义。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当然！她都已经看在眼里，那是**裸的挑衅。她脸上皱纹更加深了，凝神思考着，眼神尤为冷峻。

“不，在我行将木之前，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她果断而决绝地说。艾米丽心知肚明，他这么做就是在刺激自己。沃伦夫人即时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遗嘱，用火漆封缄好，脸上露出了笑意。

迪亚哥看到了艾米丽，起初也有隐忧，不久后就置之度外了。利用其他女子挑起了艾米丽的妒忌，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这个小姑娘到目前为止也没觉得有任何异常。她长得好看，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灵，还是一个沃伦家的女继承人。可以说，任何人都能发现她的可爱之处。

圣诞节后，沃伦夫人总是没来由地感到烦闷，在她沉稳高贵的面孔上有了灰败的痕迹。她的胸中，时常为一种落败的痛苦而不甘。有一次她心神恍惚，不慎被热水烫伤。医生诊查说这是脑炎复发。

她的病来得毫无征兆。当上了年纪的保姆蕾拉给她端茶送药时，艾米丽让她先放在一边。蕾拉跟随她多年，因此她的心事也说得出口。

“这样的日子真难熬。在我死之前，我绝对不想过这样的日子。蕾拉，现在睡个好觉都是难如登天。“

善良的女仆很理解她的心情，便给她提了种种改善心情的建议。

“我如此痛苦，都是因为一个人啊。”她声音颤抖，“为什么，在我这个年纪，财富、地位我已经什么都不缺了。或许这就是上帝降给我的罪责...最残忍的是，偏偏我在生命的尽头遇见了他。”

蕾拉担心她伤心过度，在她耳边呼唤道：“夫人，你还好吗？”

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定神看着她。“你觉得，我为人是否过于冷酷无情了？”

接着，她无力地躺在填充满羽毛的枕头上。“我很明白，我就不该爱上那个人。如果当初没有追随那双蓝眼睛的光芒，没有沉浸于他各种浪漫的言辞，那我会不会好受一些呢？上帝真是不公平，为什么就是不让我的思想也老去呢？”她说完最后一句话仿佛咬紧了牙，眼睛迸发出可怕的火光。

“啊，我的夫人，你对那个年轻人..."艾米丽痛苦地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没有体验过真正被爱的感觉。怀特在世的时候，他爱我远胜过我爱他，我对他有的是敬意和感激，是作为妻子的义务。我曾在那个捡来的小姑娘身上花了多少心思，可是她也不爱我，变得越来越冷漠。作为一个女人，难道我没有权利得到想要的吗？我绝不想连爱的滋味都不知道，就糊里糊涂地走进坟墓。“

这之后，艾米丽一直卧病在床。迪亚哥有一次来到府邸，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他单膝跪在她面前，诚恳地注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艾米丽，我上这里来就是为了同你见面。“

“但，你有什么要事要说？”她迟疑不决地说。

“我很抱歉这么晚才来看你。知道你最近不太如意，一定也非常孤独吧？”

她扭过头去。“哎，迪亚哥，你根本不了解我。你永远都不会懂得我的感受。在你心中，一直是把我当做年长者看待的吗？”

她那戴满宝石戒指的干枯的手被一双白净有力的手握住。“那么，给我个机会让我了解您，夫人。”她执拗地地昂起头，态度高冷而严厉，不过没有明令拒绝。于是他举起她的手指，在红宝石戒指上吻了吻。

迪亚哥试探道：“为什么我们不能试着了解彼此呢？”

她的症结，以及未说出口的想法，他都了然于心。老妇人声音沙哑地说：“那就请你做好觉悟。除了钱，我的身体、反复无常的脾气都不会让你喜欢的。”

二人默默待在房间里，艾米丽没有打发他走的意思。迪亚哥也知道，她已经毫无办法，最终会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复。在他面前，她最脆弱、感性的一面已经暴露了。窗外似乎有寒冷的北风呼啸。

1891年一月下旬，年仅二十的迪亚哥·布兰度和艾米丽·沃伦在教堂举行一场秘密、简短的婚礼。

几个女仆为她卸下脸上的脂粉，换了一身天鹅绒睡袍，她便示意她们出去。房间里散发着樟脑丸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