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女鬼的自我修养 第6章 第 6 章

安希娅最终还是放弃了当场将杰森打包带回去的想法。如果是一般人，或许还能认为是被温情所感动，可这是安希娅，她甚至根本不明白这个词所代表的含义。

事实也确实如此：一句轻飘飘的“家人”对安希娅来说无足轻重，她的心理防线恐怕比蝙蝠洞的墙壁还要难以攻破，想通过语言影响简直是异想天开。

她只是单纯认为既然杰森不再试图离开，那就暂时没有必要逼迫太紧。

经此一役，安希娅在整个蝙蝠系义警以及正义联盟里的危险系数拉到极高，鉴于超人自身的低魔抗性，在解决她之前超人恐怕得离哥谭越远越好。

她渐渐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拉着躺地上的八个法师沉入阴影。

次日，瞭望塔得到消息，参与围剿的八个法师被整齐划一地挂在圣殿大堂。这件事立刻传遍了整个神秘界，而在听闻佐伯咲枝进驻哥谭后，各方都收回了试探的手。

超强恶灵加罪恶之城哥谭——哪怕是外行人也知道的含金量。

蝙蝠侠自打醒来就陷入难以言喻的焦虑中，尤其是在得知扎塔娜也无可奈何，建议请神奇女侠戴安娜来看看后。

他不否认这些情绪大多数来源于恶灵盯上了杰森，但说出来的仍旧是那句“她会危害到哥谭”。

“哦，当然，你当然怀疑她会危害到哥谭，”杰森讽刺道：“正如你怀疑我一样。哪怕安希娅其实什么无辜的人都没杀，甚至连那八个法师也还好好活着。”

“我该窃喜吗？你对待死去的亲女儿尚且如此，何况是我。看来确实是我无理取闹了，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阿尔弗雷德叹气。

布鲁斯手指隐晦地抽动了一下，正如他那颗晦涩的心脏一样，没人看见。

其余家庭成员在外面偷听他们吵架，杰森开门，重重地哼一声以示嘲讽，却在离开时遭到阻拦。

迪克拉住他的手臂，眼里藏着明晃晃的担忧：“杰森，我知道你不想待在这，可安希娅太过危险，我们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万一你……”

“万一什么？难道她会拿撬棍跟我玩游戏吗？”他甩开：“这个我熟，还能教她。”

迪克还想再说什么，突然警报声响起 ，蝙蝠洞内能量出现异常波动并持续上升，扎塔娜即刻锁定位置，封印咒法严阵以待。

布鲁斯找好伏击角度，室内武装探出，对准了像水一样泛起波纹的墙角阴影。

迪克话还卡在嘴里，就见杰森将他扑倒，密集的枪声如雨点般响起。

“老蝙蝠！你疯了！”杰森大骂，却仍然掏枪对准了未知的敌人。

木质的家具被扫射成碎片，扬尘四起。安希娅从灰尘中出现，眼神无波无澜。

“杰森，”她微微抬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布鲁斯沉声：“他不会跟你回去。”

这句话提醒了安希娅。她瞬间阴沉下脸并无视了扎塔娜布下的防御，顶着“你不能伤害布鲁斯”的反语，掐住了他的脖子。

“等等！” “不要！”

杰森脑门开始冒汗，天知道为什么安希娅一来就是这种大动作！

她松了松力道好让手里的人类能够呼吸，转头看向杰森和一动不敢动的其他人，平静反问：“为什么？”

“老天！这还用问吗？”杰森一脸便秘：“他得罪你了？好吧，这肯定，但是我想他还罪不至死？安希娅，你不能随随便便逮个人就杀！他还是你父亲！”

安希娅纠正：“生前。杰森，我没有随随便便逮个人就杀，直系血亲的血肉是很好的魔法材料，我需要杜绝隐患。”

“可怕的形容。”他深吸一口气：“老蝙蝠没这么没用，不会被人抓去当材料，你先放下。”

安希娅手一顿，将蝙蝠侠丢在一边，皱眉不虞，显然不信这番鬼话：“我一秒钟就能把你们全部放倒。”

“……不，这不一样。”见她总算是放开了她可怜老父亲的脖子，杰森缓了缓表情：“总之他不能死，你跟我回去。”

“是他不能，还是你不想？”

“……”

杰森知道安希娅不讲道理，自暴自弃道：“行了行了，是我不想。”

好吧，如果是杰森不想那就算了。

但是必要的防范措施还是要有，生父身体的归属权必须在她手上，否则一切免谈。

蝙蝠侠果断地拒绝了她。

见安希娅开始眯眼，杰森无师自通地懂了她的意思。作为安希娅唯一一个看在眼里的人，杰森不得不当起了调解员。

他一手把她揽在身后，好像布鲁斯才是欺负人的那一个：“停！只要保证不用老头子的…血肉做武器就可以了吧？也不是非得动刀动枪…你们可以立个誓约，魔法师应该可以做到？”

这确实是个约束安希娅的机会。眼下他们对她束手无策，局势被动，可以说没有还手之力，就连扎塔娜都承认不是她的对手，十分不利。

安希娅力量强大，但阅历尚浅，或许可以在这个方面作文章。

布鲁斯提出折中方案：“你不得伤害无辜者，不得杀害人类；与之相对的，我不会用自己的身体制作对付你的武器。”

杰森补充：“仅限哥谭。”

布鲁斯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说什么。

契约的力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反噬对她来说有些棘手，但也不是不能接受。于是安希娅点点头，由扎塔娜订立了契约。

不过在被杰森带走之前，安希娅微微侧脸，眉眼冷若冰霜：

“如果你违反约定，我就把屋子里的人，在你面前，亲手一个个杀掉。”

这对蝙蝠侠来说才是破坏契约真正的反噬代价。

·

“老天，那可真够瘆人的。”迪克打了个寒颤，对刚从禁闭室里出来错过了大场面的达米安描述：“你能想象吗？布鲁斯的女儿，轻飘飘地说要把我们一个个宰了，噩梦都不会梦到这个吧？”

达米安暴跳如雷：“她竟敢威胁父亲！她不配做父亲的女儿！”

“好了大米，检查结果来看你真的只是睡了一觉，看来这位小姐对小孩还存在一些仁慈。”提姆打了个哈欠：“但是，要我说，我们所有人在她面前可走不过一个回合，谨慎些吧。”

“不用你说！”

韦恩庄园吵吵闹闹，被安希娅盯着的杰森焦灼万分。

时候不早，杰森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蹿进一家快餐店开始大快朵颐——没点安希娅的份。

意识到这点，安希娅嘴角不明显地放平，恢复成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杰森被看得背后发毛，下意识放缓了进食速度：“……怎么了？”

“你之前都会给我也准备一份，”她垂眼：“你不在意我了？”

老天，这又是怎么得出的结论。杰森头疼，分了一半给安希娅：“我只是以为你，你不用吃这些。”

她终于露出一点笑意：“确实不用，你吃掉吧。”

“……？”

“好吧，女孩，我们得谈谈。”他认命地把汉堡拿回来：“你来哥谭有什么目的吗？”

该死，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老蝙蝠？？

这点安希娅倒是没有隐瞒：“我来找人。”

杰森皱眉：“叫什么？”

“不知道。”

“男的女的？”

“不知道。”

“做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

“……”

安希娅转头看向窗外：“命运指引我来到这里，这里有我需要的答案。”

“最后一个问题，”杰森问：“你找到他之后要做什么？”

安希娅眼底映着窗外寒凉的夜色，一如她轻飘飘的嗓音：“杀掉他。”

·

“我得说，放监听器的传统已经被安希娅彻底踩在脚下。”提姆摊手：“到底哪些神经病会试图用这个来监听一个鬼魂？恐怖电影炮灰都不会这么蠢。”

迪克哀嚎：“监控呢？也全部用不了吗？”

“那倒不是，看来女鬼小姐只是选择性针对我们。”

“杰森发来消息，说安希娅是在哥谭找人，但是对方信息一概不知，只说是命运的指引。”提姆转了转椅子：“找到之后就要杀掉对方——虽然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但是这绝对违反契约。也就是说，违反契约的代价女鬼小姐完全不在意，我们被骗了。”

迪克抹了把脸：“谢谢你小红，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提姆干笑两声。

“我得回布鲁德海文了，就只有两天假。”迪克起身伸懒腰：“这边有事随时叫我，希望今晚一切无事。”

“夜翼，今晚你恐怕得留下。”布鲁斯传来通讯：“阿卡姆集体越狱。”

“迪克头，你可以去买彩票，肯定比你工资高。”达米安嘲讽。

蝙蝠倾巢出动，杰森也不例外——哪怕他不承认。

开门声响起，安希娅看着从窗户离开的背影，歪了歪头。

又离开了，杰森总是离开，外面总有许多事引得他出去。明明答应过会陪着她，却一次又一次地到她看不到的地方去。

“安德里亚……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一双眼睛……”

布鲁斯似有所觉，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皱眉通知罗宾加强警戒。

无人知晓，哥谭的夜空中睁开了一只大眼，诡异非常。

根本不鸟大蝙蝠的蝙蝠崽

想蝙蝠崽回家还得靠弟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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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