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烬春悸 第18章 第 18 章

“被迫营业罢了。

……

去医院时。

空气里弥漫着越发浓重消毒水味。护士弄好葡萄糖糖水用架子吊挂着。许悸安静地侧坐在医院走廊里。

“抬手。

许悸不假思索地抬起左手。 “哟，女朋友贴的？”

护士看他的的眼神瞬间变了，带着几分八卦。

许悸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手背传来细微的痛感，麻麻痒痒地的快速穿梭而入。许悸低头看向针管穿梭处。

安然地贴着俩张卡通海绵宝宝的创可贴。

许悸的神色略微僵了下。

一言难尽。

……

“许悸。”一个脑袋探进教室门口往里攘了声“班主任找。”

教室里面闹哄哄的，但突兀的声音却在叽叽喳喳中十分燥耳。

“好。”许悸应了声，看向时钟，距离上课还有两分钟。

“你惹事了。”徐肆的声音接踵而至，一个陈述句，莫名带着些许兴灾乐祸的意味。

许悸推开了椅子站起来，没有捅了马蜂窝的觉悟。

陈悸敛起眼皮，

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徐肆“……”

徐肆干脆不搭理他。

等许悸离开教室后在桌肚翻了几张试卷掏出来，随便拿起张试卷抬脚跟上去。

“你干嘛？”徐肆掐着手表，距离黑关公提前到班还有半分钟。

陈烬抬手把试卷扬在半空中,不咸不淡地扔出一句话

“问问题。

徐肆“……”你刚刚是被鬼拖住了？上课才去问？

没等他吐嘈，就装模作样地掏出本习题追上去看戏。

“许悸同学。最近上课还跟着上吗？”班主任三线桥绕弯子开始寒暄。

许悸缄默了几秒，三钱桥不以意识到什么尴尬地笑了笑。

你猜呢？我几天没来上课了。

沉默的气氛被“报告”打破。”许悸随声望去，那俩人迎面而来，上课铃声随即响起

“你俩来干嘛？”三线桥尖锐而锋利的目光斜过去。

徐肆笑意满满，挥了挥起手中厚重的习题

“当然是问问题。”

当然是听墙脚。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三线桥收回视线，眯着眼看向在墙边的课程表“哟，上语文课，胆忒肥。”

众所周知，黑关公历来热爱逮着迟到的学生提问，三线桥在公开课的时候体验了一遍桃李当众宰的感觉。

跟宰猪似的大型屠杀现场。

“那你还明月张胆地逮着许悸。”

“公事公办，你俩在等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看数学成绩挺好的。”三线桥拿着以张成绩单来回仔细看着眼神变得格外柔情，认真比对着。许悸瞄了几眼，倏然看见的被着重圈着的名字，毫厘下去接着陈烬和徐肆的。也有一些只有他们的名字。许悸缺席的考试或者转学来前的。

三线桥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竞赛感兴趣吗？”

许悸没有感情的“不感兴趣。”差点冒出嗓子时，眼神里闪过了三线桥**裸的期待。

三线桥情他担心不适应什么的.抬了抬下巴，补充道“你后面那两个人也会去。”有人照应。

“还有一个月时间可以准备，因为你来得晚，其实他们已经准备挺久了的。”三线桥说着有些惋惜起来。

三线桥见他犹豫不决的样子，语重心长地劝他“这对你挺有用的，个人期末汇总也可以加进去”

“而且对你高三转学出国也方便”

许悸眼皮跳了下，倏地咳嗽起来，耳畔跳转出那句带着些许清凉磨纱质感的“bless you”。

许悸心脏骤然回旋，陈烬腹摩磨挲着试卷的声音让他有些模糊，摇了摇头，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不一定。”不一定转学。

转学的事是他母亲办的，当时三线桥干脆让她把一切整理好，而他妈妈只是委婉笑了一下“说不定，留不久。”

三线桥自动把个归纳为还会出国。

三线桥以为他回答的是不一定参不参加，干脆让他考虑好了再决定。

“那让陈烬教一下你数学，正好你俩是同桌。”

她向在许悸身后的陈烬抬了抬下巴，目光落在许悸身上。

一瞬，许悸觉得芒刺在背，干巴巴地点了下头。

三线桥的目光再次落向他身后的俩人，拿了支笔，冲他们勾了下。

“许悸你顺便听一下吧。”

毕竟现在回去矛头就单一地指向他了，一起听一起走，还能照应分担一下。

主线桥拍了下刚被推开教案的桌面示意他把问题放上去，陈烬摩挲着的试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塞进了许悸的卫衣口袋里。

口袋是两边敝通的，许悸的一只手刚揣进去几秒，陈烬的手伸入时，指尖无意识地戳到了他的手背，凉凉的，痒痒的，试卷的尖角直入，指尖被取而代入，许悸僵了下。

陈烬伸手拿过徐肆的题册放在桌面上。那本题册右下角鹤然站立着惊心动魄的俩个字“物理。”

没看错的话，陈烬拿的甚至是一张乱七八糟的草稿纸。

三线桥盯着那两几秒，看向徐肆，眉毛一挑，露出一个微妙怪异的笑容跟他大眼瞪小眼。

“我教数学。”三线桥指着数学教材，一字一句开口。徐肆嘿嘿一笑，洋装不知拿错了。

徐肆闹哄哄地把物理题册抢走。

随即，物理老师拿着个保温杯出现在门口，杯子里安然地泡着几个橙红的枸杞，他用嘴在杯沿吹了吹，杯子散出热腾腾的白雾。他竖起眉头饮了口，舒舒服服地抬头展起眉头，哈了声。然后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三线桥凶神恶致的眼神中。

“?”

物理老师是个地中海，极具主任圣体，腋下爱夹登记表，手里时刻拿着个保温杯，为人老实憨厚，爱开玩笑，目标坚定:当校长。

一班人最喜欢逗他问他“今天当校长了吗？准备开了谁。”

看着物理老师有些呆滞的目光和停留的脚步，不知谁嗤笑了声，三个人侧身经过物理老师有些沉闷的欢笑消失在门转角。

出去后，趁他们不注意，许悸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拉出一个角，映入眼帘的却是

“不喝白粥！”和一些模糊不清被折叠一半的字体。

我靠？！这不是陈烬照顾自己那几天，自己喉咙不舒服，纸笔交流的对话吗？

许惨回想起自己在纸上发的牢骚，一条条聊天记录慢放着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不喝粥，腻］

就他生病这几天，陈烬连环给他做了好几天的粥，还混着不同的配菜一起煮，许悸觉得他像个试验菜品的小白鼠。

一个个验证着菜品“没死，能吃。”

［为什么小球做自由落体运动，它为什么要自杀？］

回复他的是戳得歪歪扭扭的省略号。

许悸甚至能想出当时的画面，他自己耍无赖把试卷大大敞开在床单上，在草稿纸上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学下这句话。

为什么发烧还要写这么绕脑的物理题，要自由落体也是自己自由落体好吗。

而陈烬有拿着笔一顿一顿的戳了六个点，

那六个点形成的线歪歪扭扭的，草稿子垫在软被上，点子有深有浅，还有短短的斜线，昭示着他的无语

还有下面自己穷追不舍地提问［为什么？］

I why?J

还有密密码码的演算和解析。

许悸觉得当时脑子被烧傻了才写得出那么有病的话，就差直接撞死在墙上了。

“诶，陈烬，你藏那么快是不是也拿错科目了”徐肆嘻嘻哈哈也作势往许悸口袋里掏。

许悸眼急手快地侧过身子，把手重新揣回兜里，那张纸沿着折痕在狭小的空间里肆意敞开着，许惨的手指猝不及防被尖角扎了下，再将它捏好，噬取口袋里的温度。

何止拿错科了，这人拿了张写得乱七八糟的草稿纸，还得着他见不得人的聊天。

许悸的视线略过徐肆，落在陈烬身上。还没来得及捕抓他一闪而过难言的神情，就被欲盖弥彰过去了。

而徐肆穷追不会地迫切要求它把口袋的纸公之于众，叽叽喳喳嚷个不停。

“没拿错。”

许悸把那团纸揉地皱巴巴的，就差把纸吞下去毁尸灭迹了。

就为了保卫他那所剩无几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