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梦 第4章 月夜

"我去梳洗。"清霜轻声说道，起身走向屏风后。

陈煜点点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屏风后。他听着内室传来细碎的水声，想起方才那一瞥。她眉间还点着花钿，眼角含着胭脂。

良久，水声停了。他听见绢帛摩挲的声音，灯影在屏风上晃动。

清霜从屏风后走出来时，陈煜恰好抬眼。那一刻，他的眼神微微一凝。卸去了妆容的清霜，眉目如画，肌肤胜雪，比起方才的艳丽，倒更显出几分清雅。尤其是那双眼睛，不施粉黛反而更显灵动。

她换了件月白色寝衣，发间只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这样的装扮，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些娇憨。

"热水已经备好了。"她低声说，没敢看他，"公子也去梳洗吧。"

陈煜望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尖，唇角不着痕迹地勾了勾。他起身向内室走去，经过她身边时，淡淡道："叫夫君。"

清霜一愣，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待陈煜沐浴出来，只见清霜正在窗边发呆。月光从窗棂透进来，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清辉之中。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蹙，神情说不出的惆怅。

"在想什么？"他问。

清霜被这声音惊得一颤："没...没什么。"她转过身来，看见陈煜披着月白色外袍，墨发半干，越发显得俊美清隽。

"该歇息了。"他说着，吹熄了主桌上的烛火。

屋内一暗，清霜的心跳陡然加快。她想起临行前韩姨娘的叮嘱，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地上照出一片清亮。陈煜在床边坐下，向她伸出手："过来。"

清霜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她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别怕，我不会为难你的。"他轻声说。声音依旧清冷，却莫名让人安心。

清霜垂着头没说话。她能感觉到他就在身边，能闻到他身上的皂角香。

陈煜看着她的侧脸，月光下那张清丽的面容带着几分惶然。他抬手，似是想碰触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顿住，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睡吧。"

清霜躺下时，感觉到他为她掖了掖被角。这个举动温柔得不像他给人的印象，却又在转瞬间恢复了那份清冷疏离。

陈煜平躺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清霜悄悄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她睁着眼睛望着床顶，听着窗外的夜风拂过梧桐树叶的沙沙声。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她竟有些不敢闭眼。

渐渐的，倦意涌上来。清霜的呼吸变得绵长，睫毛微微颤动，终是沉沉睡去。

红烛还未燃尽，暗红的光晕笼罩着床帐。陈煜缓缓睁开眼，侧过身来。他早就察觉到身边人一直未睡，此刻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月色与烛光交织，将清霜的侧脸映得愈发清丽。她眉目如画，睫毛纤长，小巧的鼻尖在光影中投下一片阴影。褪去了白日里的沉稳，此刻的她带着几分少女的娇憨。

陈煜看得有些出神。那日在莲塘边，她着一袭玉青色衣裙，站在回廊下，清冷淡雅。那时的他站在凝烟阁上，目光就再也离不开她。她骑射皆精，与寻常闺秀大不相同，却偏偏又生得这般美好。

他轻轻撑起身子，俯身靠近。清霜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暗香，像是山间的兰花，清冽中带着几分甜美。他几乎控制不住地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清霜猛地睁开眼，却又飞快地闭上。但那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是出卖了她。

"装睡？"陈煜轻笑，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清霜的睫毛颤得更厉害，脸颊染上一片绯红。她紧闭着眼，不敢看他，却又感觉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陈煜看着她这般模样，眸色渐深。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肌肤细腻如霜雪，触感美好得不可思议。他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却强忍着没有躲开。

"睁眼。"他轻声命令。

清霜缓缓睁开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烛光下，他的眼睛似有星辰流转，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他俯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清霜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息。

"你在害怕？"他轻声问，声音低沉得有些危险。

清霜轻轻摇头，又点头。她也说不清此刻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跳快得像是要停止。

陈煜看着她这般模样，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低头，轻轻吻上她的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她的唇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几分清甜。他小心翼翼地描绘她唇的轮廓，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珍贵的美味。

清霜浑身僵硬，手指紧紧攥着被角。她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但他的吻是那样温柔，让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放松。"他在她唇边低语，声音轻得像是一声叹息。

清霜微微颤抖，却在他温柔的动作中渐渐沉沦。她感觉到他的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清霜觉得唇上微微发麻，心跳如擂鼓。陈煜近在咫尺的脸，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平日里清冷淡漠的神情此刻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炽热。

他忽然离开她的唇，转而在她耳畔轻轻厮磨。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让她浑身一颤。她想躲，却被他轻轻扣住了后颈。

他的唇慢慢下移，落在她的颈间。这般亲密的触碰让清霜忍不住颤栗，眼角渗出泪珠。她从未想过自己会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更没想过会是他。

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被他轻轻吻去。清霜睁开眼，却被他眼中的神色吓了一跳。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此刻像是盛满了墨色的漩涡，深邃得让人心惊。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猎人看着自己的猎物，既温柔又危险。

"陈公...公子..."她颤声唤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

他的动作一顿，随即轻轻在她颈间咬了一下，不疼，却让她浑身一僵。

"叫我。"他在她耳边低语，"子砚。"

"子...子砚。"她轻声唤道，声音细若蚊吟。

这一声轻唤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陈煜的呼吸陡然粗重。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月色下，清霜的面容染着红晕，眼角还带着泪痕，唇瓣微微颤抖，整个人像是雨后的海棠，娇艳欲滴。

"再唤一声。"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清霜咬着唇，不敢出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陈煜，平日里那个清冷疏离的公子此刻仿佛变了个人，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他见她不语，轻笑一声，低头含住她的耳垂。清霜浑身一颤，像是受惊的小鹿，下意识想要逃开。

"我..."清霜想解释什么，却被他用一个吻堵住了唇。这一次的吻不似方才那般温柔，带着几分侵略性，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的手抚过她的发丝，动作却出乎意料的轻柔，与唇上的力道形成鲜明对比。清霜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张网中，既想挣扎，又莫名地安心。

"清霜。"他忽然松开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清霜感觉到他的目光，心跳如鹿。她想起韩姨娘的叮嘱，脸上发烫，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襟。

清霜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仿佛要将她融化。他在她耳边低语："可以吗？"声音低哑,带着几分克制。

她知道这是夫妻之事,虽然害怕,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应允,陈煜仿佛瞬间化身为狼,亲吻和抚摸变得炽热而不可控。清霜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一片火海, 说不出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眼泪夺眶而出。他停下动作, 轻吻她的泪痕,一路细密的吻落在她的颈间,动作温柔而怜惜。

他吻着她的眼角，声音温柔，"看着我。"

她睁开眼，对上他幽深的目光。月光下，他的眼神专注而炽热，仿佛要将她的一切都看透。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落在她的颈间。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陈煜，平日里清冷自持的公子，此刻像是化身为狼，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清霜已经累得说不出话，只觉得浑身酸软。他轻轻吻她的额头，将她拥入怀中。

"睡吧。"他的声音恢复了几分清冷，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清霜在他怀里蜷缩成一团，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地上一片清辉。夜深了，一对新人相拥而眠，而这个夜晚，也在朦胧的月色中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