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城主 第24章 舆论牵制

南华耀缠绕在纱布里的眼睛猛然一亮，在听到霁无霜主动要求去摄政王府后，嘴角的笑意亦是难掩。

他看着廊下仪态万方的绝色佳人，一瞬间连带那份疏离都被错认为是落花有情。

南宇寰余光扫过意满难抑的南华耀，随后玩味的视线移到霁无霜身上，轻蔑道：“不愧是商户女，算盘打的精。你怎么不要求入住到后宫去，岂不更好。”

霁无霜全然不在乎他的讽刺，还顺着杆子就上:“多谢王爷抬爱。有王爷辅政，想必圣上的后宫一定清静的很，的确挺适合暂住，这样就不会有苍蝇一直围在身边转。”

一双星眸里闪耀出幽寒的光，霁无霜光洁无暇的脸上丝毫不掩饰厌恶之情。

南华耀咧起的嘴角一僵，脸上的欢喜顿时褪的干干净净，他本就不是个有真情实意的人。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但前提是他不能真让霁无霜住到宫里去，“父王，太湖的房子可以派的上用场。”

太湖上有几十座小岛，南宇寰在最大的小岛上建了个庄园，远离尘世，确实是个好地方。

一开始他还真动过这个心思，不过当时就已经否决。如今知道自己儿子包藏私心，更加不可能。

为断南华耀的念头，南宇寰倒想到一个好地方，既能让霁家自我约束，又能借机探查一番。

“本王会考虑的。”南宇寰没有将话说满，他阴鸷的眼神射向老叫花，“若再有人闯进来格杀勿论！失职的守卫全都按军法处置。”

这是他给的最后一次机会，老叫花顿时感觉有盘凉水从头顶浇下，激的他一哆嗦。

那厢南宇寰一抬脚，这厢霁无霜即刻就赶向柴房。不过百尺距离，却走的她一颗心七上八下。

柴房外啾啾唧唧声不停，肆意的风狂卷着拍打着窗户。

阴冷空荡的柴房内亦是风波不断，霁家人在郎中诊断之后就被捆绑起来防止他们闹事。

“这都过去半个时辰，你们该知道霁无霜必定没有好下场。”三副阴险狡诈的面孔嘴里说着不干不净的话。

已经有前车之鉴，他们却依旧贼心不死，想借着摄政王的东风来找霁家不痛快，排泄下被惩罚的不满。

“好了。”其中一个护卫从蹲姿改为站姿，他抓住霁云锦的肩膀往上一提，奸笑道:“这个归我。”

另一个护卫见他抢先，赶忙健步上前扣住霁妙容，“那我要这个。”

“你们放开我妹妹！”偃旗息鼓的霁云川猛然发力，竟是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用头撞向最近的护卫。

“哎呦！”那护卫是练家子，一个后撤步让开道，霁云川就直接从他身边穿过去，撞到门上。

那门本就常年失修，经他这么一撞，直接往外倒塌在地，霁云川也跟着趴在上面。

一双盖在浅蓝百褶裙下的云纹翘头履落在他的眼前，方才还黯然失色的眼眸陡然一亮。

霁云川抬起头，看着上方那张无论什么时候都水波不兴的面容，激动道:“长姐你没事太好了！”

要说从前他这副模样必定最不想让霁无霜看到，可今日他却全然不在意，他满腔都是长姐无恙的喜悦。

一双有力的手将他搀扶起来，灵活的为他解开麻烦，随后凌厉的目光落在还两只还扣着人不放的手上。

护卫们知道她武功不差，顿时谨慎起来，直接拔出长刀横在手中人质的脖颈上。

本来还苦苦挣扎着的霁云锦和霁妙容再不敢动半分。

“识相的乖乖听话，否则你这两个妹妹马上就会去陪你那枉死的大哥。”

凌厉的双眸里顿时寒霜密布，那眼神太过冰冷刺骨，方才口出狂言的护卫突然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你们的命今日寄在这里了。”霁无霜的语气杀伐决断，手中招式如同阎王索命而来。

宛如冷锋过境，三个护卫只觉得面上一凉，手中的长刀顿时被绞成废铜烂铁。而他们也被一道浑厚的掌力击飞叠在一起。

“哎呦。”痛呼声在下一秒就变成了惊声尖叫。

霁无霜掌中聚力隔空将他们定在半空中，手中剑横扫而过，三个命根子应声而断。

“让你们直接死，实在太便宜你们了。”

老叫花闻讯赶来，如同梅开二度，他又一次见到霁无霜无所畏惧的站在血泊之中，朝着他冷静道:

“摄政王可真是威仪扫地，前脚刚下的命令，后脚就有人在此兴风作浪。不知他听说后该如何动怒？”

这几人一开始就潜到后面来，所以老叫花并未察觉，此时一个头两个大，“你想怎么样？”

“人我可以交给前辈您处置，只不过希望将来前辈能对霁家多多照拂。”霁无霜做起交易。

老叫花脸上虽有愠色，最后还是接受这个提议:“你既叫我一声前辈，那我自然行个方便。”

“多谢。”霁无霜见好就收。

身后提前活得自由的霁云川已经将所有人的绳子解开。

“都没事就好，回大堂去说吧。”霁无霜吩咐道。

无任何摆设的大堂内，穿堂风呼啸而过，更添几分空荡。

霁家所有人站在其中，却是个个垂眸不语，眼神闪烁，连带霁云川都没了平日的叽叽喳喳。

霁无霜有些奇怪，“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姐！”落葵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们方才说您被摄政王……给……”她的喉咙像是卡了刺，后面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

霁无霜对南宇寰打的主意冷叱一声，随后哄道:“放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落葵情绪来去自由，此时又改为喜极而泣，“小姐，是我犯傻了。”

“可是无霜啊，今日一出恐怕会有些流言蜚语。”孙姨娘担忧道。

霁无霜没有丝毫不为所动，“我从来不是什么闺英闱秀，不需要建立人品贵重的好名声。”

“红花油来了。”外头红珠的声音插了进来，霁无霜顺势道:“伤的位置好好揉一揉。”

“长姐，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一直眉头深锁的霁鸣谦开启新的话题。

霁无霜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说。

“圣上是明昭继位的，南安一直也挺稳定的，为什么他这么害怕摄政王？”

霁无霜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问起朝堂之事。不过也不十分惊讶，如果此时还不知道去多思多想，那真就会碌碌无为一生。

他既有心，霁无霜自然不吝相告:“因为朝廷可以独当一面的武将太少。摄政王若是被制裁，那边境必定动荡。”

“文臣御史们为何没有参他的？莫非都结成一党？”霁鸣谦不解道，无论哪朝哪代，哪怕前朝盛世时，御史也不可能没有本可参。

“倒也未必都是。”结党的肯定有，而且还不少，但说文武百官真变成一体，那是不可能的。

“摄政王是武官，比那些喜欢道德绑架的文臣好对付的多。如今没有人去参他，只是因为一来圣上实在太懦弱也不励精图治，二还是前面说的，除了南宇寰朝中无可用的武官。”

霁鸣谦敛眉思索一番，“如长姐所说，若要钳制摄政王，必须要有几位能够独当一面的武将出现，那些文臣们才会清理朝堂。”

“不错。”霁无霜赞许的点点头，一双眼睛里露出几分满意之色，“一旦他倒台，边境危矣。所以朝臣们不得不默认这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模式。”

“那摄政王将来会自己做皇帝吗？”正让钱姨娘给自己上药的霁云川冷不丁蹦出来一句。

屋内其他人虽没有开口，但个个都竖起耳朵巴巴望着，想要知道答案。

霁无霜踱步到门口，她目光如炬耳听八方，没有感觉到窃听之人，看来老叫花说行个方便不是敷衍。

她这才缓缓道来：“推翻政权要师出有名，如果南天翊死后无子嗣可传位，那南家便只有摄政王了。所以这么看来，南天翊甘愿屈居之下也未尝不是种策略。”

“这也太窝囊了！”霁云川不屑道，只是刚说完，自己却因为钱姨娘加重力道而嚎叫起来：“姨娘轻点，好痛奥！”

“今日有一批追兔子的人来到院中，之中有不少读书人，他们中不乏有对南宇寰雀占鸠巢不满的，我想很快民间就会流传摄政王软禁霁家谋夺霁家家产的话。”

“他们不怕被抓吗？”霁云锦一开口，差点被自己吓一跳，只因自己的声音竟还在颤抖着。

霁无霜寻声大步走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霁云锦摇摇头，她很害怕，但是她已够没用的，不想再添乱。

然而当那道让人心安的身影在她身旁坐下时，霁云锦的眼睛突然变的明亮起来。

霁无霜咬字清晰的声音更是让她忐忑的心平静下来。她眼也不眨的盯着那张艳若桃李的侧脸，倾听讲解。

“这天下的读书人是最难办的，他们通合一气，是抓也不知该抓哪个。除非有特别显眼的，寻个别的由头杀鸡儆猴。否则只是以煽动舆论的理由将他们查办，必定会被口诛笔伐平民没有言论自由。影响力可大可小。”

她见众人都聚精会神听着，便不像之前什么都瞒着，“今日摄政王能够息事宁人，一大部分是因为这些文人的原因，因为他想要好名声。若是他根本不觊觎那个皇位，霁家这样的商户他想杀随时可以。”

“长姐，我好害怕！”霁妙容委屈的小声哭泣道:“你说，摄政王会给我们安排去哪里住？”

霁无霜上前为她拭去泪水，“我有一个猜想，但是不敢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