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不见光 第5章 第 5 章

第二天程锦鹤果然信心满满的起床了，他自动过滤掉昨天系统的嘲讽，信心满满的从床上爬起。连早饭都没吃就兴冲冲的要往山上跑。

“你干嘛去？”司云好奇的问。

程锦鹤虽然有好奇心，但觉得有必要和原住民打探一下消息，“阿云，你们村有没有猎户？现在山上会不会有人打猎？”

“有，但你有猎枪吗？有猎犬吗？有陷阱吗？”司云往嘴里塞了块馒头，非常不客气的嘲讽道。

好，非常好，程锦鹤什么都没有，他脸上的表情呆滞了一瞬，像是没想到打猎还需要这么多东西。

“都没有你是打算去喂野兽吗？”司云白了程锦鹤一眼。

支撑了程锦鹤一晚上的信心最后还是用光了，他不是书中角色，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没有必不会死的金身，因此还是退缩了。

司云看出了程锦鹤的泄气，想了想对程锦鹤说，“不过倒是有条河，现在说不定可以抓鱼。”

程锦鹤又振奋了，随机一想，“就我来的时候那条河？”疑惑地问。

看到司云点了点头，程锦鹤深呼吸，他其实也想去那条河看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条河是他两个时空连接的通道。

因此还是十分雀跃的。

临出门前，司云小心翼翼的把门上了锁，在门口的栅栏处扯过去一大堆干树枝，只希望青天白日的不要发生些什么？

去河边的路上程锦鹤还在想想会不会自己一跳进河里，然后就白光乍现自己就回家了？

虽然知道不切实际，但想想又不犯法，他想想怎么了。

到了那条河程锦鹤才发现，那条真的好险，这条河虽然有清水区，但夏天的水流格外的急，自己那条极有可能被水流卷走。

想想都有些后怕。

不过真下了水，程锦鹤还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肯定是逮不到大鱼的，小鱼身上也滑溜溜的，一抓一跑，程锦鹤被搞得满头黑线。

还是司云轻手轻脚的走到水草边，一下就用衣服网住了几条小鱼，不至于让他们空手而归。

程锦鹤一直星星眼的看着司云，眼里的崇拜几乎化为实质，小司云偷偷挺直了脊梁，看起来有点儿傲娇。

回去的路上，程锦鹤想了想，然后对司云说，“今天走村里吧。”他仍然看着前方的路，看起来就像是心血来潮想要参观一下午一样。

司云抬头看了眼程锦鹤，原因他清楚，不过是想告诉村里的人，他们家现在也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想为司云和母亲撑腰。司云低头，脸上表情有些复杂。他都知道。

上午和晚上就是不一样，村子里虽然有几亩薄田，但出门耕种的大多都是男人，此刻仍有几个村妇打扮的女人待在村口聊天。

看到程锦鹤这个新鲜面孔，好多人都露出好奇的表情，不停的往这边看。

程锦鹤的长相在之前的时空就很突出，现在就更加有鹤立鸡群之势了。

“小伙子，你不是我们村的吧？”一个大娘问到，“看着面生呦。”

“嗯，我来看我姐姐，昨天刚到。”程锦鹤温和的说。

大家注意到了司云，对于程锦鹤口中的“姐姐”自然也猜到了一二，因此不少人试探着开口。

“大家都是街坊呀，小伙子在哪里工作哦？屋头里有没有人？我闺女今年16了呀。”另一个大娘过来插话，她看着程锦鹤声的白净，衣服看着也很干净，看着就很讨喜，于是猜测程锦鹤应该不是干体力活的，或许还有点钱。

程锦鹤却被大娘的最后一句话雷了个外焦里嫩，多大？？她说多大？

“我在镇上当老师……”程锦鹤干巴巴的随意扯了一句话。

谁知大娘们却立即两眼放光，争先恐后的说“我家娃娃也十五岁了诶！”“我闺女虽然已经17了，但也很漂亮，很疼人的！”“我家也有女娃娃的呀！”

程锦鹤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丧失了做出反应的能力，近乎是呆呆的被司云扯出的。

走到家门口，司云去移树枝，程锦鹤忍不住爆出了来到这儿的第一句脏话，“我艹？”随意又加重了语气又说，“我艹！”

程锦鹤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啥叫虽然已经17岁了？这个年纪很小吗？这还是人类的语言吗？

程锦鹤吞了口口水，他迟疑的看向司云，“你妈今年多大了？”

“……”司云又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了他，“我妈28。”同时苦涩在心底蔓延，我们因为他那么痛苦，而他却连母亲的年纪都不记得。

司云随意的瞥了程锦鹤一眼，刚才的感激彻底没了。

偏偏程锦鹤还毫无所觉，依旧沉寂在自己的内心世界。

有种世界观重新创造的感觉。同时更无力的觉得，原来自己随意的几个字就改变了他们的一生。

自己对自己深深的质问，程锦鹤，你赋予他们灵魂了吗？

看着程锦鹤愣神的样子，045“叮咚”一声提醒，“检测到人物幸福值波动。”

“当前幸福值为15，变化指数-5。”

本来没回神的程锦鹤彻底不动了，合着说，这不光没加还倒扣了？

“希望宿主再接再厉呢。”045还在旁边阴阳怪气的嘲讽。

程锦鹤也没心情和他斗嘴了，低头沉思了一会，直男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句话惹到司云了。

不知道就不问了吧，程锦鹤也没再和司云说话，自顾自捞出桶里的小鱼。

但他似乎并不会处理，程锦鹤小时候被鱼刺卡伤过，于是作为家里的独苗，餐桌聚会上再也没出现过鱼。

现在更是毫无处理经验，看着放在地上乱蹦的鱼，没杀过生的程锦鹤更加无措了。

“045？这怎么搞？”程锦鹤在心底偷偷的问系统，看着蹦跶到用木桩做的菜板上的鱼，无措感油然而生。

“系统建议，用石头或者其他利器直接击打鱼的头部，一击毙命。”045的机械流穿过程锦鹤的脑中。

程锦鹤的表情登时变得复杂，他没杀过鱼，虽然看过卖鱼的手起刀落利落的处理，但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程锦鹤抓起一旁的一个小石头，一手捏住乱蹦的鱼尾，面前的表情决绝而挣扎。

或许第一次动手，程锦鹤高高举起那个石块，在下手时又忍不住紧闭双眼，同时手上的力道也不够重。

“碰！”或许是因为程锦鹤的突然卸力，那条鱼并没有被直接砸死，但仍被砸的眼珠爆出，却因为死的不够彻底而痛苦的挣动。

程锦鹤那按着鱼尾的手被吓的松开，眼睁睁的看着那条被砸的眼球掉落的鱼掉下木桩做的菜板，然后在地上滚了一身的土。

最后却仍然顽强的没有死掉，痛苦的在地上挣扎。

程锦鹤无措的看着那尾鱼，看着那被自己砸掉的眼珠被泥沙土块填满，看着司云快步走过来，然后眼神冰冷而决绝的一下将小鱼砸死。

看着那条鱼不再痛苦，程锦鹤的眼神始终呆呆的，无措的站在原地。

司云倪了程锦鹤一眼，然后冷声说，“程锦鹤，干嘛这么折磨它。”

这是司云第一次喊程锦鹤的名字，声音没有小孩子的童真，只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冷静，明明说的是为什么这么折磨这条鱼。

程锦鹤听到的却是，为什么这么折磨这些孩子，为什么这么折磨母亲，为什么这么折磨我。

“我……”程锦鹤感觉嗓子里塞着一团棉花，梗在喉咙里，让他说不出话。

“你走吧，我来吧。”司云看着程锦鹤也说不出什么，于是直接赶人离开了。然后自己自顾自的捡起地上的鱼。

程锦鹤也知道没必要坚持，于是转身往屋里去，他始终不敢看一眼司棉居住的房间。